朱恬芃見唐三藏等人來了,瞪圓了眼睛,晃着身體,嗚嗚叫喚着,那哀怨的神情,仿佛受了氣的小媳婦,不對,是剛剛被蹂躪過的小媳婦。
沙晚靜上前先幫朱恬芃把臉上的細繩解開,拿出嘴裏的布團,有些關切地看着她:「二師姐,你沒事吧,怎麼被人綁在這裏了呢?」
「純情的我就這樣被欺騙了,那莫夫人根本不是什麼俏寡婦,分明就是個黑寡婦,竟然把我這樣掛在樹上掛了一晚上,一下都沒有碰到她。」朱恬芃頗為幽怨地說着,說到最後卻是帶着幾分可惜之色,看來對於昨晚沒能佔到便宜很是介懷。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唐三藏笑着說道,沒想到那莫夫人龜甲縛的手法這般高超,繁複程度足以比擬上次在黃風嶺外朱恬芃綁着赤腳大仙的時候。
而且直接懸掛在半空中,身體交疊在一起,倒是另一種風格,莫夫人是靈山之人,又豈會這等綁法,想到這點,唐三藏不禁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朱恬芃,有些懷疑地問道:「這不會是你自己指導她的吧?」
「哪有……」朱恬芃搖頭,不過見唐三藏和孫舞空等人都一副不信的表情,語氣稍稍低了幾分,「她的手法太稚嫩了,我就稍稍提點幾句,沒想到她對這方面的天賦驚人,竟然連最難的龜甲縛都學會了。」
「二師姐,什麼是龜甲縛?就像小黑背上的花紋一樣嗎?」敖小白有些好奇的看着朱恬芃,又是自問自答道:「真的很像呢,不過師姐為什麼要綁成這個樣子呢?」
「這是你師姐的獨特愛好,不許學。」唐三藏板着臉教導道。
「師父,我的愛好是綁別人,不是被人綁,這差別很大的。」朱恬芃抗議這,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是問道:「對了,師父,她們是什麼人?那莫夫人的實力至少在天仙之上,不是天庭之人,又沒有妖氣,莫非是靈山的人?」
「這不是有張紙條嗎……」孫舞空走到一旁,從朱恬芃的腿上揭下了一張黃色簡帖,看着上邊的字跡念到:「黎山老母不思凡,南海菩薩請下山。普賢文殊皆是客,化成美女在林間。聖僧有德還無俗,八戒無禪更有凡。從此靜心必須改過,若生怠慢路途難。」
「黎山老母?」朱恬芃眼睛一瞪,磨牙道:「原來是她,不就是當年在蟠桃會上調戲了她兩句嗎,竟然記仇到現在,還讓我靜心改過,下次再碰到她,一定要把她也綁起來掛一個晚上。」
「得了吧你,就你現在這境界,再碰到她也只有被掛的份。」孫舞空隨手把那張簡帖丟了,撇了撇嘴道。
「死猴子,有本事讓我擺下大陣,來大戰個三百回合!」朱恬芃看着孫舞空,氣道。
「死母豬,來就來,誰怕誰,不過打你哪需三百回合,三招足矣。」孫舞空看着她,挑眉說道。
「有本事先放我下來,我這就佈陣。」朱恬芃梗着脖子。
「有本事你自己下來,我就在這等着。」孫舞空不為所動。
「行了行了,一大早飯都沒吃,哪來這麼大火氣。」唐三藏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站到兩人中間,這段時間兩人才剛剛安分了一段時間,看來接下去又要鬧騰了。
沙晚靜和敖小白相互看了一眼,對於孫舞空和朱恬芃時不時相互懟幾句,倒也習慣了。
「不過昨天你要把四位菩薩全收,現在想想是不是很刺激啊。」唐三藏一邊幫朱恬芃解着繩子,一邊笑着說道。
「師父你還別說,真的很刺激唉,原來靈山菩薩都這般漂亮,我對去西天取經也更有興趣了呢。」朱恬芃兩眼放光地點着腦袋,雙腳剛一落地,被雙腿交疊的姿勢掛了一晚,雙腿早就麻了,一個不穩直接撲進了唐三藏的懷裏,直接身後掛在了他的脖子上,嘴裏還念叨着:「師父扶着點,腿麻死了。」
「二師姐,你這姿勢也不太適合吧……」沙晚靜微微張嘴看着掛着唐三藏脖子,整個身體壓在他身上的朱恬芃,表情有些古怪地說道,看來還記着上次朱恬芃說的話。
「唉,晚靜,我們是不一樣的。」朱恬芃卻是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而且別的男人就算了,師父就不用擔心了,反正他又不喜歡……」
「我說,要我扶着就別那麼多話。」唐三藏抬手捏住了朱恬芃的嘴巴,掛着朱恬芃走到一旁地上鋪滿枯葉數根旁,直接把她放到了地上,這傢伙還真是完全不把他當男人,還好他也沒把她當正常女人。
……
「師父,話說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些人是靈山的人?」被唐三藏放下來,正坐在一旁喝着粥的朱恬芃看着唐三藏問道。
正低頭喝粥的唐三藏頓時咳了起來,管理表情之後抬起頭,堅定地搖了搖頭道:「怎麼可能,連你都沒有看出來,我們怎麼看得出來。」
朱恬芃一臉懷疑地看着唐三藏的臉,過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也對,師父你連妖怪境界都分不出來,就算是如來站在你面前估計也當老和尚了。」
「是啊……」唐三藏跟着點了點頭,境界他確實分不出來,不過有些東西根本不需要看境界就能看出來——比如觀音。
「師父好腹黑……」一旁低頭慢悠悠喝粥的沙晚靜悄悄看了唐三藏一眼,忍着笑意。
收拾好行裝,眾人重新上路,這一晚倒也睡得踏實,只是苦了被吊掛了一晚的朱恬芃,閉着眼睛昏昏欲睡地走了一路,還好沙晚靜在一旁防着,不至於撞到樹上,掉到坑裏。
一路繼續西行,都是深山老林,偶偶遇到一兩處人家,也只是些小村莊,他們一行人數眾多,索性就過而不入,直接找個平坦的地方擺開帳篷,自己烹煮反而更方便,而且吃的東西也更好。
至於朱恬芃和孫舞空直接的爭吵也很快偃旗息鼓了,朱恬芃確實是打不過孫舞空的,所以罵起來底氣有些不足,想要佈陣手頭又沒有材料,憋屈了幾天,索性就忘了這茬了。
往西又走了數十日,幾場秋雨帶走了夏日的炎熱,初秋的微風習習,倒也清爽舒服。
遠處忽見一座高山擋路,眾人不由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