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重生之鬼醫妖后 183 攻城亦是攻心

    黎明之光泛起天際,距離哈薩城還有兩里路時,蘭溶月突然勒住韁繩,趙三立即示意隊伍退下。

    「公子,為何停了。」趙三不明,立即上前詢問道。

    黎明的光輝中,蘭溶月凝視前方,朦朧中,哈薩城隱約可見。

    「拿地圖來。」

    趙三沒有遲疑,立即將地圖奉上。

    「公子,有什麼不對嗎?」依照趙三多年的征戰經驗,兩軍交鋒之際,一方突然停下來,絕非好事,一個不小心就會影響士氣,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失。

    「我雖有安排,一路上未免也太過於安靜了,看來敵人早知道我們要來,趙將軍,安排兩個先鋒隊從左右包抄,繞道這裏。」蘭溶月指着地圖上的位置道。

    「繞道這裏可行,不過繞道此處,少說也有六七里,雪天行軍,最少慢了將近半個時辰。」趙三不明,為何蘭溶月突然改變了之間的進軍錄像,奇襲哈薩城,最關鍵的是速度。

    「我知道,趙將軍應該也發現了,我們大批隊伍行軍,一路上太過於安靜了,你再看看四周圍的雪。」蘭溶月說完,趙三立即躍下馬,蹲在地上,抓起一把雪,眼底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昨天凌晨的大雪,怎麼會這麼硬。」趙三蹙眉,若非蘭溶月發現,此刻騎馬前往,只怕是剛抵達哈薩城下,馬腿上極有可能會被劃傷。

    「既然拓跋弘想要請君入甕,不如我們就來一個將計就計。」蘭溶月眼底閃過一絲狡詐,手段雖然不錯,懂得隱藏腳印,可是地面上的痕跡暴露了拓跋弘的算計,射人先射馬這招不錯。

    「公子的意思我們先深入虎穴,當敵人將我們圍起來時,我們再包抄,一網打盡。」趙三心中佩服,論臨陣對敵,他征戰沙場多年,思維竟然比蘭溶月要慢上很多。

    「嗯,趙將軍可還有其他意見。」

    「公子才智,老趙折服我們如何同時後方軍隊。」臨陣對敵當隨機應變才是,只是擔心後方軍隊與拓跋弘交鋒,亦或是拓跋弘還有其他準備。

    「不用擔心,以方將軍的才智一定能猜出我們的計劃,況且留下的腳印對於方將軍來說就是情報的傳遞,還好此事我早有準備。」蘭溶月對趙將軍解釋後,又吩咐此行隨性帶的人道,「將雪車架起來。」

    得蘭溶月之令,數十個人迅速架起雪車,雪車的模樣類似於最早的鏟雪車,同古代戰車相似,最大的不同就是後方有一個四米左右的木頭,馬車飛奔而過,後方的雪也會被清理乾淨。

    「好精巧的設計。」趙三兩眼發亮,他一直沒弄明白蘭溶月讓人趕車先行,這些車裝着什麼,如今一組裝起來,他終於明白了。

    「落櫻閣的雪車,自然精巧。」蘭溶月當然不會說這是她和姬長鳴共同設計的,她出設計稿,姬長鳴負責動力的設計,構思是她的,讓其變成真實的卻是因為姬長鳴的緣故。

    「落櫻閣,難怪……」落櫻閣之名趙三自然不陌生,只是落櫻閣從不與朝廷做任何交易,名聲很大,但具體情況趙三是一無所知。

    「行動。」

    蘭溶月下令,前面的雪車飛奔向前,凡是路過的地方,路面的雪都被清理了厚厚的一層,即便是沒有清理乾淨的地方,白雪疏鬆,不會傷及馬匹。

    一刻鐘過去,軍隊終於抵達哈薩城下,城牆之上,箭雨襲來,趙三立即指揮,鐵盾立即形成一道包圍牆,城牆之上,拓跋弘一身鎧甲,手握長槍,目光死死的盯着蘭溶月的方向。

    「將軍,這樣下去我們根本無法攻破城門。」無數箭雨襲來,只能一味的防禦,根本無法主動發起攻擊。

    九兒看向箭雨襲來的方向,心中思量片刻後道,「公子,我先去殺了拓跋弘。」

    九兒不明,這個任務不是交給執行的嗎?莫非失敗了。

    「不急,趙將軍……」蘭溶月走到趙三身邊,在趙三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趙三立即露出滿是笑意的面孔,心想,公子這一計,還真夠毒的。

    「公子,我準備好了。」披風下,靈宓彆扭的穿上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身體微微顫了一下,「這天還真冷。」

    「先等會兒。」

    趙三笑嘻嘻的傳令眾將士,隨着趙三的指引,很快洪亮的聲音撤下了整個軍隊。

    「北齊戰王是短袖,愛上胞弟不敢說,前往蒼月不少日,時時只醉男兒香。北齊戰王需求大,將小倌累死在床上,北齊戰王不要臉,軍中男兒要自衛。」

    幾句順口溜突然想起,九兒和靈宓直接看向蘭溶月,心想,沒想到小姐也有這麼毀三觀的時候,難怪那日將小倌送給拓跋弘,還不忘讓拓跋弘將人帶走,原來還有這一手準備。只是當然拓跋弘將小倌帶回北齊,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了測試小倌是不是奸細,如今還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士兵的聲音越來愈整齊,越來越慷慨激昂,拓跋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恨不得打開城門,殺了出去,只是蘭溶月這邊已經逐漸形成包圍圈。

    與此同時,北齊不少將士受順口溜的影響,對拓跋弘那是一個忌憚,看向拓跋弘的目光透着幾分探究和噁心。

    「繼續放箭,今日本王就以蒼月國將士的鮮血血洗本王一身污名。」拓跋弘大聲吼道。

    蘭溶月聞其聲,嘴角泛起淡淡笑意,她能想像得出拓跋弘這慷慨激昂的背後恨不得將她撥皮拆骨的心情。

    「公子,看時辰兩邊的軍隊已經做好包圍的準備了,要不要發動攻擊。」趙三看着無數的箭雨,只是有些箭射過來的力量明顯與之前不同,看來是幾句順口溜讓北齊的將士動容了。

    「不急,這鐵盾能擋住我們再多等一等,趙將軍,等會派人將這些箭收集起來,對我們來說也算是軍資。」

    趙三一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這個時候不是該考慮攻城嗎?這軍資可以之後在商議嗎?最重要的是包圍圈已經形成,只差一舉拿下哈薩城,這倒好,到了這個時刻反而沒有任何動作了。

    「公子,不如先攻城。」趙三表示壓力太大。

    「不急,再等等,繼續喊,大聲點。」蘭溶月輕輕的擺弄着手中的龍吟玉蕭,似乎對攻破城門一事一點都不着急。

    「繼續喊,大聲點,別一個個像是沒吃飯的。」趙三死在想不通蘭溶月的用意,將焦急的心化成嗓門,對眾將士大聲道。

    一刻鐘不到的時間,對趙三來說,簡直像有一年那麼長。

    「公子,差不多了吧。」趙三實在人忍耐不下去了,再一次走到蘭溶月身邊開口道,若非相信蘭溶月的能力,趙三就差點下令進攻了。

    「兩軍交戰,最忌諱的就是軍心不穩,趙將軍身為一方戰將,尤其是先鋒,排在善戰之前的是性子,你的心安定了,身後的將士自然也就安心了,趙將軍若都不安心,身後的將士如何信任你,你看看城樓上的北齊將士,趙將軍心中有何感想。」趙三身為一方將軍,能征善戰,也得眾將士信任,但性子方面,遠不如方卓的精明,許是正因為如此,趙三身後才有一批鐵錚錚的漢子追隨。

    「穩着心態,雖看不清出,但從箭射過來的力度分析,應該是怒了。」趙三說出了心中的擔憂,兩軍交戰,可將怒氣化為戰意,若是在拖延下去,兩軍交鋒,即便是勝了,損失也會很大。

    「不錯,我要的就是他的憤怒,下令,收聲。」

    趙三揮動旗子,眾軍立即收聲。

    拓跋弘見狀,眼底的殺意早已經無可隱藏。

    「王爺,我們的箭差不多快耗光了。」敵方聲音停止後,身着鎧甲的男子都到拓跋弘身邊道。

    「停止放箭。」

    拓跋弘征戰無數,又有戰王之稱,頓時明白過來,他中計了,身為守城之將,耗費了近乎全部的箭支,竟然未傷敵方一分一毫,他居然被三兩句話就給激怒了,對方究竟是誰?容瀲所統領的軍中絕無這樣的軍師。


    「閣下好計謀。」拓跋弘站在城牆之上,大聲道。

    蘭溶月好不理會,吩咐身邊的人,「準備。」

    靈宓忍受寒冷,脫掉披風,趙三看到靈宓的時候嚇了一跳。

    「拓跋野,公子,他怎麼會在這裏。」趙三不明,驚訝問道。

    「不急,你很快就知道了。」

    兩個人押着易容成拓跋野的靈宓,將其綁在柱子上,距離兩個四五十米,拓跋弘依舊清晰看清了認出了拓跋野,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像利用一個人來威脅本王,荒唐。」拓跋弘緊緊握住手中的寶劍,恨不得將站在『拓跋野』身邊的蘭溶月除之而後快。

    「戰王當真覺得荒唐嗎?我以為戰王很恨我才對,畢竟當初在邊城,戰王可真的想殺了我。」蘭溶月擺弄着手中的玉蕭,連看都不曾看拓跋弘一眼,在眾人的理解中,蘭溶月這是裸的蔑視。

    「果然是你,我就說當時怎麼會有人能破掉多年的精心佈局,蘭溶月,好久不見,怎麼,你如今躲在面具下了。」兩軍交戰,最真要的是軍心,這點蘭溶月懂,身為戰王的拓跋弘又豈會不明白,蘭溶月利用順口溜破壞了北齊的軍心,他同樣可以戳穿蘭溶月的身份,藉此影響蒼月國的軍心。

    「戰王當真不關心自己的皇弟嗎?我以為此人是戰王想要的。」蘭溶月輕輕一語,眾人的心思又回到了剛剛的順口溜上。

    「蘭溶月,你不敢承認嗎?」拓跋弘知道,如今只有咬定這點,才能搓掉蒼月國的士氣。

    「對付一個斷袖,諸位難道不覺得有本宮足以嗎?」

    蘭溶月的一個本宮直接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趙三直接給僵了,他知道公子長得俊美無暇,絕世風華,就是沒想過公子是一個女子,還是當今皇后娘娘,皇后和陛下不是才大婚嗎?怎麼到邊關來了。

    趙三想起度過冰橋時,方卓曾叮囑他,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不惜一切保護公子安全,莫非方卓早就知道了,那個死書生,居然不告訴他。

    「蘭溶月,你該死。」

    拓跋弘沒想到蘭溶月會輕易承認自己的身份,蘭溶月承認後,拓跋弘突然明白了,大軍尊容瀲為將帥,蘭溶月又是容家人,有容太夫人這個先例,眾將士對蘭溶月的身份並不會有太多的疑問,想到此處,拓跋弘突然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最關鍵的是痛,還說不出來。

    拓跋弘看着奄奄一息的『拓跋野』熟悉的模樣和舉動,自始至終不曾開口,不曾求饒,拓跋弘沒想到『拓跋野』不僅沒死,還落在蘭溶月手中,莫非當初蘭溶月來邊關就準備了今日攻打北齊,若真是如此,蘭溶月的心機和謀算讓人打心眼裏泛起陣陣寒意。

    「你這短袖都沒死,本宮之人也要活得好好的,倒是你身為戰王,能以玩弄小倌為樂,想想今日之後,戰王短袖之名天下皆知,不知道多少有同樣癖好的人會向戰王投懷送抱。」輕佻的語氣,厭惡的神情,宛若在看一個髒東西。

    蘭溶月在賭,賭拓跋弘對拓跋野的執念,她知道執念的可怕,所以故意調戲拓跋弘對拓跋野的執念,只要她說話越狠拓跋弘的執念也就越重要。

    一口一個斷袖徹底激怒了拓跋弘,可是看着綁在架子上,衣着單薄,奄奄一息的『拓跋野』他就無法置之不理。

    「戰場上拼的是男兒血性,沒想到蒼月國墮落到要靠一個女人趁口舌之爭。」拓跋弘氣急,他不得不攻擊蘭溶月,只有這樣他才能多給『拓跋野』爭得一線機會。

    「一個斷袖而已,有本宮坐鎮已經足夠了,倒是你再繼續下去,拓跋野可就要凍死了,不知到時候戰王可否會心痛。」拓跋弘沒有料到,蘭溶月抓住了他的弱點使勁的踩下去,甚至讓他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以一個傷者威脅本王,你果然只是我女子。」

    拓跋弘心中想着如何營救『拓跋野』,卻不知蘭溶月手中的『拓跋野』是個冒牌貨,從一開始蘭溶月就不曾留着拓跋野,拓跋弘的一舉一動都在蘭溶月的掌握之中。

    「本宮從未說過本宮是男兒身,倒是王爺喜歡自己兄弟倒是出人意料,既然戰王戰意甚至濃,不如你親手殺死他,本宮就讓人鳴擊戰鼓,如何?」

    「你當真以為本王不敢嗎?」拓跋弘奪過身側將士的弓箭對準『拓跋野』,細看就會發現,拓跋弘的手再微微顫抖,他的確不敢,那是他一生的執念,知道『拓跋野』還活着,他已經很滿足了,正因如此,他必須救下『拓跋野』,從今以後,他會保護好他。

    「你否是敢我的確不知道,不過若拓跋野知道了你的心思,不知道他該如何看待你,本宮記得拓跋野有一個妾室已經有孕,孩子快出生了吧,你說,你心心念念想着的人會不會覺得你很噁心,哈哈……」蘭溶月好不掩飾自己嘲笑的聲音,故意刺激拓跋弘。

    嘲諷的笑聲刺激着拓跋弘,拓跋弘看向拓跋野的方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他要救人嗎?若是救了,拓跋野恨他,他該怎麼辦,若是不救,不,他一定要救人。

    「本王救自己的皇弟,可沒有那些骯髒的心思,說,你要怎樣才肯放了他。」拓跋弘放心手中的弓箭,他能殺死任何人,唯獨無法殺死拓跋野。

    正如蘭溶月預料的一般,人的一生有很多執念,可是能放下執念的人屈指可數,顯然拓跋弘無法放棄心中的執念,從小開始便有了執念,這些年盡力壓抑住自己的執念,卻讓這份執念陷的更深,更加難以自拔。

    「讓出哈薩城,如何?」

    呼嘯的冷風下,對於靈宓來說當真是一種折磨,偏偏還不能有一點動作,用蘭溶月的話來說,她演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才會更成功。

    「不可能。」拓跋弘直接拒絕道,他很清楚,讓出哈薩城他根本就沒有活路,拓跋野也沒有。

    「換一個條件,你只要承認你對拓跋野有那樣的心思,我便放了他如何,若是你不承認,我便將他的身體化成冰,在你面前一寸寸碎裂。」說話間,『拓跋野的身體上凝結出一層冰,冰慢慢向上,整個人似乎都要被困於冰中。

    拓跋弘看着眼前的一幕,「本王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最毒婦人心,蘭溶月,你不得好死。」

    「我是否不得好死我可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死。」蘭溶月拿着玉蕭,輕輕的敲打着被冰凍的手指部分,冰塊漸漸碎裂,手指斷了,拓跋弘看着這一幕,恨不得將蘭溶月剝皮抽筋,連一旁的趙三也驚訝無比,難熬真要還未攻城就好犧牲一個自己人嗎?

    現場最冷靜的只有九兒和蘭溶月帶來的人,還有一隻裝』拓跋野『的靈宓,作為當事人,竟連一點動作都沒有,趙三心中佩服的五體投地,心中對蘭溶月又多了一層畏懼。

    「我承認。」拓跋弘一邊吩咐人準備救『拓跋野』,一邊想着如何和蘭溶月周旋。

    「承認什麼?」蘭溶月一副我不懂的樣子,只是面具下,誰也不知道蘭溶月此刻是怎樣的神情。

    拓跋弘知道,蘭溶月是在故意為難他,而他卻必須和蘭溶月繼續糾纏下去,爭取時間。

    「我承認我對皇弟有那樣的心思,蘭溶月,你滿意了吧。」拓跋弘其怒氣沖沖道,他知道承認此事後的代價,可即便是再大的代價也不及拓跋野的性命重要。

    「很滿意。」北齊眾將士聽聞後的舉動,蘭溶月甚是滿意。

    冰漸漸消失,繩索解開,靈宓立即站起來,迅速撕下面具,「多謝戰王的表演。」

    靈宓語落,拓跋弘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兩把寶劍一前一後刺穿拓跋弘的心口,拓跋弘臨死前死死的盯着蘭溶月,他怎麼都沒想到竟又是一個騙局,與此同時,三個方向同時對哈薩城發動攻擊,趙三親自領人突破城門。

    哈薩城易守難攻,此次工程裏應外合,輕而易舉,拓跋弘的死眾人都知道是蘭溶月的安排,想着蘭溶月動搖軍心的本事,後方將士後悔沒沖在最前面,親眼見證這一幕。

    兩個時辰後,哈薩城正式易主,奪得主權。

    「臣趙三見過皇后。」攻下哈薩城後,趙三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邁着沉重的步伐去向蘭溶月復命。

    「免禮,依舊稱呼我為公子。」蘭溶月看着趙三糾結的模樣,微微搖頭,心想,這打擊不算太大吧。

    「公子英明,自今日起,趙三願效犬馬之勞。」

    趙三對蘭溶月只有一個服字,他這一輩子參加大小戰役無數,唯獨此戰讓他最有成就感,蘭溶月的指揮讓他折服,願意心甘情願的臣服。

    「好,不過以後在外面無須再行大禮。」蘭溶月無奈,這裏禮儀不能廢,若廢也很麻煩,這動不動就行禮更麻煩,只得叮囑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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