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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党項騎兵的屍體堆得和拒馬平齊,党項人發出一聲歡呼,如同香噴噴的蜂蜜引誘着螞蟻一般,所有的騎兵都朝這個缺口擁擠了過來。
儘管這個坡度是党項人用自己士兵的屍體填平的,但是只要能破壞炮兵陣地,他們就等於獲得了勝利。
面對大宋的財力和人數,他們始終有一種難言的自卑。所以感覺上只要打敗了大宋,他們就等於是當世一等一的強國。
石頭今年剛滿十五歲,因為馬騎得好,射術也不錯,所以被部族派過來參戰。這一場血戰給他帶來巨大的震撼,原來打仗要死這麼多人,原來在戰場上死亡這麼容易。
甚至親眼看見一塊彈片,以無可閃避的速度划過自己身旁戰友的脖子,然後戰友徒勞的掙扎了半晌,還是死了,血流光了!
期間沒有人去救他,都是紅着眼睛沖向敵軍的炮兵陣地。他不禁有些發抖,如果這個彈片向右偏移半步,那躺在地上的就是他自己。
石頭泛黃的眼珠里,七分是恐懼三分是新奇,當隊友被野狼軍射殺光了的時候,他前面出現了空擋。
千夫長一鞭子抽在他身上,指着與屍體平齊的拒馬吼道「衝上去,快!否則殺無赦!」
石頭穿着補丁加補丁的麻布衣衫,披頭散髮,一隻手揮舞着盾牌,一隻手操縱着韁繩,催動戰馬下意識地沖了過去。
小馬駒在軟軟的屍體上歪七扭八的前進,石頭盡力控制着自己的坐騎。仿佛經過很長時間,當登上高大拒馬的一刻,視界為之豁然敞亮。
野狼軍整齊的炮兵隊列,火槍手鎮定而有序的開火、後退、裝彈、前進、開火、後退……如此周而復始。
陣地上,士兵們都鴉雀無聲,只有指揮員響亮的口號,間或火炮發射的巨大轟鳴聲,如同雷公咆哮的雷鳴。無論多少党項人嗷嗷叫的撲向他們,卻不見他們絲毫慌亂,一切秩序井然,不愧是聞名天下的強軍。
視線再向前方望去,營地後半部冉冉升起的巨大物體,他一陣恍惚,趕忙揉了揉眼睛,確認了事實的讓石頭的心跳猝然停止。她下意識的驚呼「這不可能!」
與此同時,石頭渾身一震,頭暈目眩的從馬上栽下來。野狼軍的營盤、陣地和士兵在他眼裏打着轉,隨後定格在那些冉冉升起的巨大物體上。
柱子是東廓本地人,家裏除了一間破泥屋,啥也沒有,母親死得早,父親帶着四個孩子沒有錢續弦,別人家的女子也不想加到柱子家拖兒荒。
野狼軍這時候來了,如同活菩薩一般,讓柱子的生活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不僅給他們家分了田,還招募自己參軍,每個月餉銀足足一貫錢。憑着自幼丟石頭打狼的眼力,他被選拔到火槍隊,以甲等的成績把一個月餉銀變成了兩貫。
大妹、大弟和小妹終於可以穿上新衣服,吃上肉了,老爹每天牽着衙門發的耕牛,一心撲在二十畝地上。
誰叫衙門貼出告示,凡自耕農前三年免交公糧,以後每年只繳三成的條例,讓很多莊戶人家沒日沒夜的下地幹活。
家裏有地,三年不繳稅,柱子拿餉短短兩個月就拿到了兩貫錢,剩下三個半大孩子,還能進入公學堂免費上學。柱子老爹逢人就說,現在這日子,簡直就是神仙過的。
家裏一切順心,柱子越發喜歡火槍,反覆練習,不斷琢磨,到如今八十步距離,彈無虛發。
保護炮兵的神槍都,專門派了三個人給他裝彈藥。打完一槍,他不用像別人那樣後退換彈藥,自然有人接過空槍,還有人遞上裝好子彈的火槍,如同流水線一樣。最高記錄,兩刻鐘,柱子擊倒了三十人,成為鹽州城下第一神槍手。
九十步外的高大拒馬上,一個懵懵懂懂的年輕騎兵,晃晃悠悠的跑了上來。
柱子伸展了一下胳膊,來迴轉了幾下脖子,接過火槍輕輕舒了一口氣,低頭舉手,在準星中將年輕騎兵套住,瞬間扣動扳機。
「嘭!」一股硝煙升起,錐形彈丸脫離槍口,以300/s的初速,劃空而過。准準的擊中了石頭的胸膛。
「椰絲!」柱子興奮的喊道,同時右手握拳,前臂豎直。
據說這個標誌性動作,最早是林國公射擊的時候,一槍中的興奮的大喊,並作出上述動作。好吧,這純屬老牛的惡趣味泛濫。
五百人的火槍隊,像柱子一樣的神槍手差不多有七八個,他們成為實戰當中第一批的狙擊手。林沖念念不忘後世的一個典故,一個狙擊手迫使敵軍一個團寸步難移,這是何等的威風!
隨着五艘巨大的物體升到四百步的半空,向着鹽州城齊頭並進,喧鬧嘈雜的戰場,越來越多的党項人像被卡住嗓子一般,停在原地
舉着望遠鏡的野利猛,突然一個踉蹌,用力撐住城牆的垛口,突然捂住心口,緩緩的滑倒。
嵬名蘭眼疾手快,一伸手就叉住野利猛,輕聲呼喚「猛帥,猛帥,你可要撐住啊!大家都看着你呢。」
野利猛原本低垂的頭顱,瞬間又揚了起來。他一旦倒下,這張就沒法打了,數萬將士肯定不戰自潰。他給自己信心,堅決不能倒下,即便要死,也必須把這一仗打完了再死。
可是,不遠處,五艘飛艇依舊不緊不慢的飄了過來,維持在五百步的高空,這是他們沒有辦法觸摸的高度。
「鹽州城,守不住了。」
野利猛喃喃低語,他到現在猛然發現,野狼軍簡直就是妖孽。昨日毀掉了五架飛艇,沒想到,今天居然又升空五架。
人生最悲慘的是,當你鼓足勇氣信心百倍的時候,有人把殘酷的真相告訴了你。
野利猛的信心在五艘全新的飛艇升空的剎那,破碎了一地,他心裏的那口氣如同決堤的洪水一瀉千里。他的眼前一片迷茫,多年征戰的驕傲,在野狼軍結兩次的打擊下,蕩然無存。
嵬名蘭看出野利猛的異樣,眼中沒有一點光彩,便說「你現在需要休息,這裏還是交給我來指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