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大馬猴啊……這下不光小爺的女朋友是真飛了,連一世英名也都完了。」郭阿姨臨走時看自己那一眼裏滿含着鄙視,據說當年她和金月爸爸離婚,就是因為懷疑金月爸爸在外面有其他女人。具體有沒有洪濤也不清楚,這些都是從自己父母的交談中偷聽來的。
她為啥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還用問嘛?受過這種傷害的女人能不當場罵自己一頓已經算很給面子了。至於說還處於茫然狀態下的孫麗麗,洪濤也沒法埋怨,她啥也不知道,拉着她去喝酒也是自己的主意,要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點背不能怪社會啊!
「你那個警察女朋友來啦?那你還不去追她解釋清楚,就算跪地上抱着她腿也得把話說完啊,現在不解釋就沒機會啊,快去啊!」孫麗麗這時候才明白了過來,手忙腳亂的從屋裏把洪濤的褲子和鞋拿出來,推着他讓他趕緊追。
「巧吧?如果不是我了解你和她,肯定以為是你故意叫她來的,這事兒咋就這麼巧呢!成了,別忙活了,趕緊回屋吧,一會兒再被別人看見,咱倆就真成姦夫了。現在追上也沒用,你不了解她,她除了會把我這隻手再打斷之外,不會信我任何一句話的。你看看你的樣子,再看看我的樣子,如果你換做她,發現咱倆這個摸樣躺在一個被窩裏,你會相信我的解釋嗎?這叫捉姦在床懂不?板上釘釘的事兒,改不了了!」
本來洪濤還想換上鞋去追江竹意,哪怕追到她家或者單位也得把話講清楚。她能來找自己就說明她心裏還有自己,不像她乾媽說的那樣對自己放棄了。可是在看到郭阿姨的眼神之後,這個念頭就打消了。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一個正常人會相信自己和孫麗麗是清白的。
孟津不是說過江竹意乾媽的情況嘛,她也是經歷過婚變的人,原因好像也是丈夫有了外遇。這樣的女人教育出來的女兒會是什麼思維模式,不用使勁兒琢磨就能明白。先不說自己能不能追上江竹意,就算追上了她還會信自己嗎?在她眼裏,自己已經就是一個道德敗壞的流氓了,因為這是她從小就受到的教育。之前她能相信自己並和自己交往,已經是一種自我突破,但自己給她反饋的信息很明確,她的選擇錯了,現在她估計會比她乾媽還仇恨自己這種男人。
「要不你把她呼機號給我,我去幫你和她解釋解釋……」孫麗麗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做出力所能及的努力,試圖幫洪濤挽救一下這段即將完結的戀情。
「你不是最怕警察的嘛,就不怕她把你抓起來?」孫麗麗的主意很餿,因為她還不知道在江竹意眼中她是個什麼地位,再說自己也沒有江竹意的新呼機號和電話,她的呼機已經換了,單位都換了。
「我和她好好說,女人和女人有時候比男人好說話,你把她單位告訴我!」孫麗麗還真夠仗義,咬着後槽牙克服着心裏本能的畏懼,真的打算豁出去幫洪濤一次。
「成啦,這件事兒不怪你,別咬牙了,要怪就怪我和她沒緣分,造化弄人啊……我先去做點熱水,你臉上那些玩意都花了,難看死了。以後少抹點化妝品,那玩意對皮膚沒什麼好處。」平心而論,洪濤真是不能怪孫麗麗,甚至還得感謝她夠朋友。能為了別人而讓自己處於危險狀態的人不多啊,尤其是她這種和自己不沾親帶故的普通朋友。
「要不你搬我哪兒去住吧,這裏連洗個臉都得自己做水,你一個人整天待着會不會瞎想?」梳洗打扮完,洪濤和孫麗麗連早飯都沒吃就一起上了車,一是沒胃口,二是起的有點晚,現在都能吃午飯了。本來孫麗麗說要自己打車回去,但洪濤拒絕了,現在身邊有沒有別的女人已經沒區別了,還避啥嫌啊,給誰避?路上孫麗麗還在擔心自己會想不開,勸說自己再搬一次家。
「把心放到肚子裏吧,你就算找十個玲子把我強健了,我也不會想不開的。」洪濤才不會去和張媛媛當室友,哪怕是臨時的也不想。讓自己和她們倆住一起,這不是把狼養在羊群里還不讓狼吃肉嘛,對羊不是折磨,對狼才是。每天都讓自己去對抗人性當柳下惠,這得受多少精神刺激,太不人道了。
自打這件事兒之後,洪濤也算是踏實了,除了上班之外,連去娛樂城教徒弟的次數都少了,剩餘的時間基本都窩在小屋裏和電腦較勁兒,準確的說是在打電腦遊戲。原本洪濤就挺喜歡玩遊戲的,現在要開電腦屋了,更得把這些遊戲都精通精通,順便也規劃規劃將來如何配置電腦里的遊戲種類。
魔獸爭霸、暗黑破壞神都是他喜歡玩的,前些日子去中關村,又發現了兩款新遊戲,命令與征服、帝國時代。每天在獸人、亞馬遜、坦克和原始戰爭里拼搏也挺快樂的,幾個小時轉眼就過去。雖然日子過得很孤獨,但這對他而言也不算什麼,之前這幾年也是這麼過來的,習慣了就不會覺得有什麼難受的。
小院的修繕工作已經進行了一大半兒,洪濤隔三差五的會過去看幾眼,其實看不看也不吃勁兒,不管是大姨夫還是小姨夫都不會在工程質量上耍什麼花活兒,兩個院子的設計圖也是事先經過大家一致認可的,就算再想起來什麼也晚了,房屋主體都起來了,只能在細節上稍做改動,總體結構誰也變不了。
倒是有件小事兒讓洪濤偷偷樂了好幾天,算是這些日子裏唯一一個好消息。在開挖東側地基的時候,小姨夫的工程隊發現了一條電線管道,裏面的電線居然還有電。洪濤和小姨夫讓工人順着管道追根溯源,結果發現這條管道是從隔壁機械研究所的地面以下延伸過來的。
這個研究所的歷史肯定沒小院長,它是一座三層樓,就在洪濤家小院的東牆外。不過它這個樓蓋的不正,不是正南正北,也不是正東正西,而是略微偏向西南方向。
這樣一來,它就和小院的東牆有點衝突了,樓房的西南角直接突破了院牆,和院子東房的後牆只隔着半米多遠。估計當時蓋樓的時候就這麼一塊空地了,斜着蓋面積能大點,當時洪濤家的小院已經收歸國家所有了,研究所也是國家單位,只要組織上同意了,沒人會提出反對,也就這麼湊合蓋上了。
現在洪濤想反對都沒用,這是歷史遺留問題,就和當年把院子南牆拆了蓋花壇一個意思,你告都沒地方告去。自己家藍圖上雖然有這些面積,但事實上這座樓和花壇也都算合法,哪個法院也不會判人家把樓拆一個角或者把花壇拆一部分來歸還你家的面積。這種怪事多了去了,沒理可講,只能是自己想辦法。
花壇好辦,洪濤已經和大姨夫說好了,蓋房的時候就悄悄往南挪,把花壇佔去的部分再偷回來,就算以後有人問起,自己也能拿着藍圖和他們扯皮。自己家的院落,還得偷,每次提到這個事兒洪濤都是憤怒加無奈。可這座樓他就沒轍了,花壇能悄悄拆,樓肯定是不成的。不光不能拆,自家小院為了就和這座樓,壘東牆的時候還得特意讓着它,凹進來一米多,這讓洪濤心裏很膩味,但也只能這樣忍着。
不過這根電線倒是給了洪濤一個出氣的機會,看它的材質和樣式,還是鋁線,肯定是有年頭了,也就是說這根線很可能是當年蓋樓時留下來的,至於是幹啥用的洪濤也猜到了個大概。
當年他剛搬到這裏時,東牆和東房頂上都還有高高的鐵絲網呢,就和監獄一樣。據說這個研究所還是個保密單位,這些鐵絲網是電網,一到晚上就會通上電,還有兩盞小紅燈亮起,提醒人們別去觸碰。在往後沒幾年研究所就改成純民用的了,自然也就用不上電網,於是就給拆了。
電網是拆了,這根線埋在地下,估計研究所的人是忘了或者根本不知道還有這根線,所以連同一個閘盒都留在了牆這邊。至於說他們的總配電箱裏是咋聯接的,洪濤也不清楚。這種單位的電工就是混日子,老師傅退休了,下面頂上來的人誰去琢磨那麼多線誰是誰,反正能保證研究所正常用電就完了唄,搞明白這麼多事兒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有功夫玩幾把升級比啥不好。
「姨夫,讓工人把它先甩一邊,做好絕緣,留着我有用。」既然有電,洪濤就不打算放過,將來讓大姨夫給自己設計一套雙路供電系統,直接把這根電纜接上,讓它發揮發揮餘熱吧。
三百八十伏的動力電啊,功率肯定不會太小,這玩意想申請都不給你裝,是個好東西,必須要發揮餘熱。你不是白占我們家院子嘛,成,我從電費上給你找補回來!五年還不完就還十年、二十年,早晚有還清的那一天。只要你們那邊不重新整理電力系統,那就月月幫我交電費吧,反正你們是國家大單位,也不在乎這點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