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來到女真人的地牢之中,只見那裏面密密麻麻的關押了數百人,岳飛剛一進去的時候,裏面到處都是哭喊之聲,在這其中有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卻是很安靜,他緩緩看了一陣岳飛,隨後說道:「公莫非是大漢朝廷的將軍?」
岳飛聞言詫異的說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只見那人笑道:「其實此事也很容易,我大漢的官員所食之物與草原民族有所不同,草原民族喜食牛羊,身上帶有非常濃烈的羊肉膻味,而公身上這樣的氣息很淡,這足以說明公並非是女真人,而非女真人如何能夠來到這地牢之中?分明是大漢的將領強行攻克了黃龍城,並且來到地牢之中想要解救我等。」
岳飛驚嘆不已,點頭說道:「正如先生所言,本將乃大漢女真都督府都督,元帥,率軍攻克了黃龍城,聽說女真人將許多人關押到了地牢之中,於是過來看看,把這些被關押的可憐人接回家,卻沒想到竟然能夠得遇先生這樣一位大才,實在是心中喜悅,不知道先生尊姓大名,待俺稟明天子,定會對先生委以重任。」
「不敢不敢,岳大帥言重了,似在下這等才疏學淺之輩,如何敢在大帥面前自誇?不瞞大帥,在下姓秦,名檜,字會之,揚州丹陽郡人士。由於躲避戰亂,乘船來到北方,投奔了趙員外,在其門下做一名門客,卻不料女真入侵,將我家員外及妻妾丫鬟,門客僮僕等三千餘人從數百里外擄掠至此,小生還好一些,不過是受些皮肉之苦,忍些飢餓罷了,只是可憐那些女眷,竟然成了女真人宣洩獸慾的對象,一個個名節不保,許多女子因為承受不了這種屈辱,紛紛羞憤自殺。如今王師到來,那些可憐人終於可以擺脫噩夢一般的生活了。」
岳飛聽了這話,心中更加佩服,拱手說道:「秦先生胸懷廣闊,縱然自身正遭遇着悲慘生活,胸中然而記掛着那些女眷們的清譽和性命,這樣的人才,這樣的德行,豈不是朝廷所孜孜以求的嗎?如若先生不棄,還請出山輔佐朝廷,共襄大業,保我百姓,復我山河。」
秦檜聞言欣然應了下來,慨然說道:「既然岳帥如此相邀,檜作為漢人子弟,自然很樂意為國家民族效勞。」
岳飛聞言自然十分喜悅,連忙命人將秦檜給請出來,送給酒食,臨時拜為主簿,並且準備上報天子劉和。
「請先生放心就是,我大漢天子用人一向寬仁,只要你有才能,不問出身,一律會量才授職,而且你的職位絕對能夠讓你真正發揮所長,相信不日就會有消息,你說獲得的職位一定會在飛所推薦之上。」
岳飛滿臉歡笑,對着秦檜說道。
秦檜雖然謙遜,卻也深以為然,他自負自己的才能不低,一定可以在劉和軍中獲得重用。
然而在心底,秦檜卻是暗暗冷笑不已,默默說道:「當初四王子對我有大恩,簡直可以說是恩同再造,我秦檜粉身碎骨亦難以為報,然而像那樣的人竟然被你岳飛逼到如今這等狼狽尷尬的境地,這也是命數。四王子答應我,只要能夠將岳飛扳倒,就會將我那賢妻王氏再賜還給我,而且我過去種種行跡,絕對不再提起,所以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完成四王子的囑託。」
第五天的時候,劉和的諭旨到來,所有人都對秦檜道喜,甚至還有人猜測秦檜的職位會提升到哪一步?
「秦先生才高德邵,本帥極力推薦,我想最差的,也應該能夠在我都督府中被拜為長史,甚至還有可能被直接調到陛下軍中服役,秦先生,飛先提前恭喜了…….」岳飛陪着笑,對秦檜拱手說道。
秦檜卻是一臉感動的說道:「學生蒙大帥如此看重,恨不能以死相報,如果這一次天子的任命是讓學生侍奉大帥那也罷了,如果是外調,學生寧死不敢答應!」
秦檜的話讓岳飛和營中諸將盡皆歡喜不已,這才相處幾日,沒想到這個秦檜竟然都已經和大家融合在一起了。
岳飛心中歡喜,對秦檜說道:「先生放心就是,飛在舉薦信中明確表達了想要讓先生在我營中相助的意思,相信陛下不會拒絕此事的。」
隨後岳飛打開了任命狀,可是僅僅看了一眼,臉上的笑意就凝固了。
「大帥,發生了何事?莫非比下真的將學生外調?」秦檜的心中也很緊張,因為一旦離開岳飛,以後想要扳倒他就沒那麼容易了。
然而沒想到岳飛搖了搖頭,隨後正色問道:「不知道秦先生身邊可還有什麼人才向陛下舉薦嗎?」
「呵呵,學生正想向大帥說呢,又怕麻煩大帥,所以還有些猶豫」,秦檜呵呵一笑,隨後指着身邊的一個少年說道:「此人名叫万俟卨,司隸河南尹原武縣人,自幼飽讀詩書,滿腹經綸,才能不在學生之下。」
又指着兩人說道:「此人名叫汪伯彥,揚州丹陽人,熟讀經史,才略出眾,此人名叫張邦昌,冀州河間人,原本就是趙府的大管家,頗有才幹,深受趙氏家主信任,趙氏的許多資財現在都在他的名下……」
岳飛點了點頭,對秦檜和麾下的這三人說道:「陛下有諭旨,請四位先生一併到陛下營中一敘,陛下須考量四位先生之才,然後根據你們的才能而授官。」
「這,這又是什麼情況?大帥,你不是說過,陛下授官一般不需要叩問才能嗎?」秦檜感到事情有些詫異,連忙問道。
只見岳飛答道:「任何事情都有例外,陛下也曾有過不少考量才能之事,而且凡是通過的有才之士,一般都委以重任,或許陛下因為諸位久在女真營中,熟悉女真制度,所以把你們請去親自考量也未可知。」
秦檜沉默了片刻,與其他人對視一眼,隨後說道:「既然是陛下相召,學生等人自然不敢辭,還請大帥賜予車輿,送學生等上路。只是陛下那裏,還希望大帥再美言幾句,學生等感激大帥相救之恩,願意誓死效忠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