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陰陽師 1114-真假虛實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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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洞裏去？」我詫異地問。

    郭道長點了點頭，「沒錯，進洞裏去。」

    「真，真的嗎？」

    話說到這兒，我餘光掃向了立在不遠處的胡秀芝，竟突然有些心驚膽戰了起來。

    我來九頂鐵剎山的次數可不少了，但胡秀芝還從沒有一次讓我進過洞府，甚至我主動提出要進去她都攔着，就跟裏面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果不其然，一聽郭道長說要帶我進洞，胡秀芝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不過倒是沒有對我說什麼，而是扭頭望向了郭道長，憂心忡忡地問：「現在告訴他，合適嗎？」

    「擇日不如撞日，」郭道長撇了下嘴，微微笑道：「他竟誤打誤撞又到了鐵剎山來，還在此悟出了人曹官的命格，自身修為提升了一個檔次，此不正是天賜的機緣，看來是時辰已到，也該是讓他知道這些的時候了……」

    聽郭道長說完話，胡秀芝微微點了點頭，但仍有些憂慮地偷偷掃了我一眼，申請更加凝重了起來。

    可我卻聽得一頭霧水，就問：「郭道長，黒媽媽，你倆這兒叨叨叨叨的到底說什麼呢？」

    郭道長哈哈笑道：「你別多問，跟我進去你就知道了……」

    郭道長說完轉身就往洞裏走，雖有些不明所以，但我還是只能跟了上去，邊跟着郭道長溜溜達達往洞裏走，邊心有疑慮地又嘀咕道：「你們也真是怪了，以前我想進去不讓我進，現在突然又讓我進去，你倆天天洞裏貓着還搞點兒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怎麼着……」

    「別逼逼！好好走你的！」

    不知什麼時候胡秀芝從背後跟了上來，見我低着頭逼逼叨叨說個不停，當即一腳就踹了過來。

    我哪兒還敢多話，趕緊閉上了嘴，低着頭乖巧地就跟着郭守真道長進了山洞。

    山洞我倒沒少進，不管是大洞小洞大體一致，進了洞去不過是黑乎乎的洞道延綿向前，可這次不一樣，才進了洞口，沿着洞道往前走進去沒幾步，一片刺眼地光暈突然間毫無預兆地從洞頂上空落了下來，如一張熒光閃閃的巨大的網，根本沒等我反應過來，已經從天而降『呼啦』一下將我們籠罩在了其中……

    巨大的光暈一閃即逝，甚至快到我都來不及問郭道長一句『這是什麼玩意兒』呢，眨眼間的功夫，光芒就已消失無蹤，伴着消退的熒光，我再抬眼往前一看，這洞道里哪兒還有絲毫身處在洞穴中的樣子，前面竟現出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大廳來……

    大廳里有沙發有電視有冰箱，還羅列着各種精美的陳設，簡直就像是一座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大別墅……

    「我去……這……呃……這個……」

    看到眼前畫面，我驚得膛目結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了……

    正當我慌張不知所措之際，胡秀芝又從後面踹了我一腳，一臉嫌棄鄙夷地說：「你又發什麼呆呢？走啊……」

    「不是，這……這……這不是個洞嗎？」

    我慌張地問：「明明是個洞，怎麼裏面，怎麼裏面……」

    「裏面什麼裏面，你看把你土的……」

    胡秀芝更嫌棄了，跺了下腳說：「這是什麼地方？」

    「九頂鐵剎山啊……」我說。

    「不，這不是九頂鐵剎山，這是幻境，你所看到的一切，包括你自己，包括我，不過都是你所認為應該是這個樣子，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胡秀芝說着抬手指了指自己，又笑着說：「包括你現在看到的我的樣子，就真的是我的樣子嗎？這世上有太多奇妙的事是超乎你想像的，所以眼見並不能為實，就比如在你正常的認知中，自己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又如何能超凡入聖？又如何能陽魂出竅？又如何能在這幻境之中斬殺那隻死鬼？有時候，當人突破自身想像力的極限後，才僅僅是真正認知的開始……」

    聽胡秀芝說完這些，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答道：「對啊，我竟忘了自己如今正身處在一場幻境之中，可這幻境畢竟太過真實了，所以才讓我有些混淆不知真假……」

    「呵呵，那就對了，」郭道長邊往前走，邊頭也不回地笑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底是莊周夢蝶又或是蝶夢莊周，你認為眼前這一切是真實的，它卻僅僅是幻境；你認為眼前這一切是幻境，你又如何知道，真正的幻境，不是你正經歷的人生呢？」

    話說到這兒，郭道長突然止步，回頭朝我微微一笑，又接着說：「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所謂的現實，才不過是一場夢境而已，而這裏，才是你苦修之後終於跳出幻境所到達的真實，否則的話，那些前輩大修追尋一生的難道僅僅是為跳出真實而達到一層不真實的幻境、夢境之中？一生徒勞追夢，這豈不是太可憐了……」

    「這……呃……我……」

    聽到郭道長這番話，我更懵了，不自覺地盯着自己的雙手看了起來……

    是啊，到底什麼是真實……

    我竟突然陷入一種自己從未有過的懷疑之中……

    「好了老頭子，你就別唬他了，」胡秀芝盯着壞笑的郭道長一聲輕嘆，又接着說：「這小子的修行才剛起步，萬一被你一句話唬得真假難辨是非不分，那可就離走火入魔不遠了……」

    「罷了罷了，我們繼續走……」

    郭道長沒再多說，而是帶着我和胡秀芝又繼續往前走，穿過那富麗堂皇的明亮客廳之後，郭道長把我們帶到大廳盡頭的一個小鐵門門前，輕輕一推，鐵門自開，再往裏走，竟又回到了黑乎乎的洞中。

    郭道長只一抬手，手中不知從哪兒摸出來支火把，才一舉起，火光立刻從火把頂端『呼啦』一聲熊熊燃燒了起來，照亮了周圍光禿禿的石壁……

    「這又是哪兒？」

    「自然還是洞中，別急，我們就到了……」

    郭道長邊說邊在前帶路，穿過一條狹窄的洞道，洞道盡頭，現出了一座昏暗的石頭大廳，我借着火把光芒朝四處打量，就見大廳四周的岩壁下圍着一圈潺潺的流水，流水上方寒氣飄渺，一縷縷寒煙四下飄搖，在大廳里瀰漫得到處都是……

    而伴隨着潺潺的流水聲，穿過瀰漫亂舞的寒煙，前方大廳正中間位置，現出了一副長方形的石棺來……

    「棺材？」我一聲驚問。

    「沒錯，棺材。」

    郭道長邊說邊走到那石棺前，抬手輕按在石棺上，神情中竟顯露出一股莫名地憂慮。

    「郭道長，您帶我來看這棺材幹嘛？」我又問。

    郭道長一陣沉默，隨後微微抬頭掃了我一眼，沉沉說道：「小六子，你聽過庚辰這個名字沒？」

    「庚辰？我當然聽過！」

    沒想到，竟突然從郭守真道長口中聽到『庚辰』這個名字，而一想起這個人來，我更不由地打了個哆嗦，於是趕緊說道：「雖說之前我只跟這人見過一面，可他化成灰兒我都不會忘，他不正是火焰集團的總裁，如果不是他一直在背後搞鬼的話，驅魔界也不會出這麼多的亂子了……」

    一說起這個人來，我恨得牙根兒直痒痒，說也可惜，當初那煤老闆孫伯清逆天改命點七星，最後被我們順藤摸瓜在落馬莊搜出了個源宗祖師爺吳道阻的親傳弟子吉白魚來，那老頭兒更不是東西，借着一身陰陽道五行術法，不求普世度人，反而勾結火燕集團做起了培養人魔的勾當來，也正是那一次，一直在背後搞鬼、被我們恨不得扒皮抽筋的火燕集團少主『庚辰』總算是自己露了面，還被自己培養出來的人魔吞進了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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