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八月十五
早上起來,李清照例打掃了一下乾淨如往日的院子。
洗好了瓜果擺在院子裏的方桌上,又拿出昨晚蒸好的月餅放在食盒裏。
一家人吃了簡單又不失豐盛的早餐,穿戴齊整拿着憨大打的野味兒拎着月餅去了前院。
孫老太看見大兒子回來,高興地跟什麼似的。
憨大放下兩隻野鴨對着大人們說道:「我再去撈兩隻魚。」說完就拉着小泥巴跟李城跑的無影無蹤。
李清則是拿出了一套衣服遞給孫老太:「祖母,這是我們四個小輩的一點心意。」
孫老太沒想到自己還會有啥東西,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動的接了過來。
只見那套衣服是寶藍色為底袖口跟領口都繡着壽字,雖然孫老太不識字起碼這個字還是見過的。
李清又拿出一雙鞋,黑色樸素無花紋。這顯然是與那一身藍色衣服配套的,還有一個黑色的抹額用藍色線繡着壽字。
孫老太的嘴都要咧開到眼角了,一個勁兒的稱讚李清的賢惠持家。
美麗看了半天,撇撇嘴心裏嘀咕:也不是過壽,做那些個勞什子幹什麼。有錢不會做點別的?
孫喜家的正開心於長房一家拿來的東西,又欣喜憨大捉魚又能讓飯桌上多一個好菜。就把準備蒸的臘肉又重新吊了上去,這麼多人吃自己家又能吃幾塊,浪費。
幹了半天發現不對勁,李清怎麼不來幫忙?趕緊開口喊道:「李清,你又在偷懶耍滑了。趕緊過來幫忙煮飯,在外頭幹啥呢!」
有了對比自然看出好賴,孫老太想也不想的回吼:「那點飯還用別人幫你做啊?人家是你的燒火丫頭嗎?」
&不是燒火丫頭,我就是你們家的使喚婆子麼?」只能小聲嘟囔,趁着空擋出去看看李清又得了老太太什麼好。
見到李清的東西,酸氣道:「到底是掙了錢腰包足啊!都是一樣的,你咋不給你二叔二嬸也做一身呢?」
孫老太翻着白眼冷言冷語道:「怎麼地,小輩的孝敬我你也眼饞?你喜歡你把我這一身拿走吧?」
都沒說給婆婆做一件衣服,現在管孩子們要衣服。他們能吃飽飯就不錯了,攢下兩個錢能想着長輩那就是孝順。
再看看二房的這兩個孩子,想想都頭疼。
見李清不動彈,孫喜家的繼續諷刺:「如今真是單過了,這過節也不說來家裏幫忙了。你就好意思看着長輩做飯,自己盤腿一坐吃現成的?」
孫禎本來坐在一旁看着書,此時聽見二嬸實在是呱噪得很。
一邊翻着書頁一邊涼聲道:「我們不是拿了野味跟魚麼,我們又不是吃白食。李清還準備了月餅跟四個菜,今天的席面我們家出了一多半算不上坐享其成的!」
孫喜家的想着廚房裏那四盤子菜,有心想說那是剩菜卻還是忍住了。
李清帶了一個涼拌木耳、一個回鍋肉、一個韭菜炒蛋一個燜茄子。加上那兩隻鴨子以及憨大的魚。他們家雖然五口人,但是帶了六個菜。
廚房裏二嬸做的四個菜里,三個素菜一個肉菜而已。鄉下人講究雞鴨魚肉,這才是團圓的象徵。
長房拿了野鴨、魚、回鍋肉,已經拿了一多半了。如果二房連個雞都不出,那就真是不地道了。
孫喜家的氣呼呼的出去,在雞窩裏轉悠了半天。抓了一個剛長成的小公雞給宰了,好歹算是湊出一個肉菜。
一隻公雞太小不夠吃,沒關係,她燉了湯就看不出來了。
自己再在菜地里摘了一把豇豆,洗了幾個葫蘆,剁了一個南瓜,出去買了一塊豆腐。
十菜一湯齊整的端上了飯桌,讓什麼也不知道的憨大等三個小傻瓜樂的歡天喜地。
一家人吃了一頓團圓飯,各自有着不一樣的心思。
回到家的晚飯自然是小家自己過,簡單的吃了頓晚飯就讓孫旺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孫旺就要離開接着去幹活。
李清遞給孫旺一個包裹,裏面有孫旺的換洗衣襪。
拿過包裹,孫旺開心的跨在身上。心滿意足的踏上離家的路。
送走了孫旺,憨大帶着李城去後山瞧瞧他們家的紅薯。
坐在院子裏一個百~萬\小!說一個刺繡的少年夫妻,相對而不語。
四處瞧了瞧發現沒有旁人,李清小聲道:「他對你的態度,真的不想對待一個兒子。倒想對待一個主人,你是他的家主麼?」
沒想到李清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孫禎的面上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一聲算是肯定,李清得到了這個肯定便也不再繼續問下去。
她在等待,等待孫禎有一天自己說了出來。
而另一邊,孫禎卻提出一個令她震驚的消息。
&想在年前我們搬到城裏去住,細想一下應該不會太艱難。」
不艱難?李清咋舌,他難道沒想到城裏的東西比鄉下貴麼?
一兩銀子差不多能買三百斤的大米或者是五百斤左右的蔬菜再或者是四十斤左右的上好豬肉。
豬肉呢分最貴的是肥肉要四十文一斤,然後是豬頭肉要三十五文一斤,上好的五花肉要三十文一斤,帶着豬皮連肥帶瘦的要二十五文錢,瘦肉要二十文,孫禎最愛的排骨要十五文錢,豬肚豬肝豬肺豬蹄通通十文錢一大堆,豬骨棒三文錢一根。
魚就便宜很多,一斤魚要八文錢。可是這些在鄉下,完全就可以讓憨大去河水裏撈。也不至於有這麼貴的的東西。
豬油比較貴要二十文一斤,胡麻油要三十文,豆油最貴要七十文一斤很是讓李清咋舌。
布匹就是參差不齊了,麻布十文錢一匹,好一點的棉布要十二文到二十文不等,綢緞綾羅那是更加的貴。
到了城裏,蔬菜要花錢、魚蝦肉都要花錢。不能隨時隨地去打野位打牙祭,這讓一家人怎麼過?
單靠自己的那點繡活還有孫禎的那兩個字畫?
李清苦口婆心勸說,希望孫禎改變一下想法。這不是誰都想進城就能進城的,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樣。
想來也是跟在城裏聽了評書有關係吧,不然還能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