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雷陽很清楚,唐欣一直在小心翼翼謹慎的控制着跟自己的接觸,作為一個骨子裏的成年人,雖然唐欣總是不經意間做出那樣的舉動,但葉雷陽還是能夠感覺到。
即便不知道為什麼,不過葉雷陽卻也沒有在意,對他而言,唐欣越是對感情慎重,他反倒是越覺得這個女孩難得,畢竟習慣了後世那些隨隨便便去酒吧就能泡妹子或者開着豪車在大學門口就能有美女搭訕的事情,葉雷陽對女人說實話真的很有戒心。
幾個人說笑着坐上公交車,來到了火車站,坐上提前買好的位置。
「你說你,讓你買票,你非要買軟臥幹嘛?」馬麗娜一邊瞪了葉雷陽一眼,一邊笑吟吟的把自己的東西放在床鋪下面。
葉雷陽聳聳肩:「我讓蔣智買的,他有門路。」
他當然不會說,這都是自己掏錢買的,反正這個時候買火車票也不需要身份證。關鍵相比起普通硬座七八個小時的顛簸,軟臥車廂既寬鬆又安靜的氛圍着實讓葉雷陽喜歡。至於花錢的問題,對現在的葉雷陽來說,這點錢都是小錢而已。
「多少錢?」唐欣一邊掏出錢包,一邊對葉雷陽問。
葉雷陽擺擺手:「我也不知道,那傢伙不要。你也知道,他除了錢就沒剩下別的了。」
唐欣秀眉微蹙,堅持道:「那也不能讓他破費。」
葉雷陽嘿嘿一笑,隱晦的指了指馬麗娜:「人家樂意買,我有什麼辦法。說不定,我還是沾了你們兩個大美女的光呢。」
唐欣一愣神,隨機想到一個可能,忍不住一陣搖頭,卻也沒有再說話。
在她想來,葉雷陽應該是在暗示自己,蔣智打算追求馬麗娜,所以才會這麼獻殷勤,自己和葉雷陽都算是沾光了。
殊不知,這根本就是藉口。在馬麗娜看來,自己是沾了唐欣的光,所以才能坐這個軟臥。
華夏語言博大精深,我們必須要承認,哪怕同一個意思,用不同的文字都可以表達出來。但停在不同人的耳朵里,卻會產生不一樣的效果。
收拾好東西,馬麗娜指了指自己對面唐欣頭頂的上鋪:「也不知道一會兒過來的人是什麼人,萬一是個醉鬼,欣欣就慘了。」
葉雷陽搖搖頭:「不知道,希望不是吧。」
說完,他爬上馬麗娜頭頂的那個上鋪,把自己的東西放好。不經意間,另外一張軟臥車票,被他悄悄的藏了起來。
唐欣和馬麗娜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車廂里只會有三個乘客。
因為角度的問題,葉雷陽特意選擇自己在馬麗娜的上鋪,這樣就可以看到斜對面的唐欣了,否則自己要是在唐欣頭頂的話,根本看不見她。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哪怕只能默默的看着她也是好的,這種感覺葉雷陽很熟悉,就好像回到了曾經年少的那個時候,那時候的自己,每天在學校里就這樣默默的注視着那個走到哪裏都被人簇擁着的身影。
「喂,你幹什麼呢?」馬麗娜敲了敲頭頂,打斷了葉雷陽的思緒:「跟你說半天話了,你倒是給個回音啊。」
「什麼?」葉雷陽一愣神,奇怪的問。
無奈的看着葉雷陽,馬麗娜開口說:「問你呢,回來的時候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她跟唐欣兩個人商量着回濱州的時候一起,自然要帶上葉雷陽這傢伙。在馬麗娜看來,自己是給好閨蜜創造機會呢。
葉雷陽一笑,點點頭:「沒問題,到時候給我打電話就行。」
他一直沒買移動電話,不過這回倒是琢磨如果有機會的話,應該買一台了,不管以後電話更新換代到什麼地步,最起碼現在別人聯繫自己也方便不是麼。
「對了,演唱會的那個事兒,你們最後怎麼解決的?」馬麗娜好奇的對葉雷陽問。那一天她們幾個人在後台自然是什麼都知道了,雖說大家很有默契的沒有四處傳播這件事,但並不代表她們對於那件事就沒有好奇。用譚蕊私下對宿舍其他女生所說的話來講:「揮揮手能把文化廳副廳長叫來的人咱們攀不上,葉雷陽這個會寫歌能跟王峰勾肩搭背的傢伙,難道老娘還擺不平麼?」
在馬麗娜看來,譚蕊明顯是想要勾搭葉雷陽。對那女人嫌貧愛富願意攀高枝的性格,雖然僅僅接觸一年,但馬麗娜自認已經把譚蕊看透了。
葉雷陽倒是並沒有在意這事,即便後來譚蕊幾次故意出現在自己面前,他也僅僅是跟對方保持着微妙的距離,客客氣氣但又不過分疏離。這是葉雷陽的行事準則,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不得罪任何一個人,畢竟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只有老天爺才知道以後某一天大家會不會再見面。
「沒什麼,內部問題內部解決。」葉雷陽淡淡的給了馬麗娜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唐欣:「促銷估計也就到八月中旬,之後你們打算幹嘛?」
唐欣想了一下:「回學校複習,我想考四級。」
葉雷陽一怔,這才想起來,大學生涯無可避免的那一大堆考試,四六級英語,計算機資格證,以及亂七八糟一大堆的各種證明。
想了想,葉雷陽決定對這件事不予置評,即便自己也要參加考試,他也不願意告訴唐欣,這裏面絕大多數的資格證其實在畢業之後一點用處都沒有。用人單位根本不會看你是不是有這個證那個證,他們只會看你適不適合某個崗位。
我們在大學裏面拼命學習,拼命考試,到最後卻發現這並不是終點,人生當中的一切考試並沒有隨着高考和大學生涯結束而終結,真正的考試在你坐在用人單位面試官面前的那一刻才剛剛開始。
葉雷陽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並不打算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掌握,對於辛辛苦苦才走到今天終於有機會彌補上輩子遺憾的他來說,幸福這個東西,還是自己創造比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