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奧等人護送使者來到長安官府。
曹操本已睡下。
年紀大了,一旦被吵醒,晚上就很難再入眠。
好在他雖然躺下,卻並沒有睡着。
聽說西涼來了使者,曹操連忙讓人把郭嘉和程昱、賈詡等人請來。
幾位謀士坐在屋裏,等待着祝奧把人帶到曹操面前。
沒過多久,許褚領着祝奧和使者來到。
進屋見禮,祝奧對曹操說道:「啟稟曹公,梁興派來使者,公子令我把他送到長安與曹公相見。」
「有事子熔處置也就是了。」曹操說道:「還特意把人送來。」
「公子本來已經處置完了,是使者要求來見曹公。」祝奧說道:「公子尋思着,重大決斷還是得曹公做主,因此派我把他送來。」
「辛苦了!」曹操點了下頭,對祝奧說道:「你先下去歇着吧。」
祝奧謝了一聲,退出房間。
曹操和幾位謀士都在打量着使者。
站在屋裏,使者被他們看的渾身不自在。
「你是梁興派來的?」曹操問道。
「回稟曹公,正是。」使者說道:「韓將軍和梁將軍並沒有與曹家為敵的意思,只因受了馬超脅迫,才做出如此大逆的事情。」
「既知大逆,也該知道他們犯下死罪。」曹操問道:「梁興派你來做什麼?」
「我家將軍深知犯下大錯,也知道想請曹公原諒首先得有覲見之禮。」使者說道:「他派我來,是要告知曹公,韓將軍和梁將軍已經做好準備,只要曹公允許他們投誠,用不多久就能把馬超人頭送上。」
「馬超勇冠三軍,他們能斗得過他?」曹操不相信的搖頭一笑:「韓遂和梁興怕是太小看馬超了。」
「要是論勇武,兩位將軍確實不是馬超對手。」使者回道:「可他們早有準備,而馬超卻絲毫沒有防範,殺死馬超應該不會太難。」
「他們有沒有具體的謀劃?」曹操問了一句。
使者回道:「兩位將軍確實是有謀劃,只是我地位卑微並不清楚詳情。」
「韓遂先前也曾與子熔一同討伐匈奴,我本以為他和曹家交好,沒想到居然連同馬超攻伐中原。」曹操眼睛微微眯了眯,向使者問道:「我該怎樣才能信他?」
「曹公不用相信。」使者回道:「只要曹公肯收留兩位將軍,他們自會做出可信的事來。」
「既然他二人有心,我也不能不通情理。」曹操說道:「你先下去歇着,明天一早返回西涼,告訴韓遂、梁興,如果他倆取來馬超人頭,我自會給他們留條活路。」
「多謝曹公成全!」沒想到曹操這麼容易鬆口,使者連忙道謝。
他接着告了個退,離開曹操的房間。
等到使者離去,曹操向郭嘉等人問道:「你們覺得韓遂和梁興會不會使詐?」
「我覺得不會!」郭嘉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說道:「倆人願意投靠曹家,應該是長公子先前擊破潼關對他們有所威懾。他們雖不一定是真心投效,卻肯定是被長公子給嚇住了。」
曹操點了點頭,看向其他人問道:「你們覺得怎樣?」
「我覺得奉孝說的有理。」程昱說道:「韓遂、梁興或許不是真心投效,可他們一定是被長公子給嚇着。一旦人喪失了膽氣,投效過來就不可能無法駕馭。曹公給了他們機會,他們應該會全力以赴取來馬超人頭。」
「既然你們都不反對,我就給他們一個機會。」曹操說道:「倆人投效之後,得削奪他們兵權才成。」
「曹公思量的不錯。」賈詡說道:「削奪了他們兵權,西涼就完全落到了曹公手中。」
嘴角浮起笑容,曹操點了點頭。
他下意識的想去捋鬍子,手摸到下巴,才陡然想起鬍鬚前不久兵敗的時候被他給割了。
摸到下巴,曹操心中一陣懊惱。
馬超還真是可惡,好端端的鬍子,居然被他逼着給割了。
如今只生着一些胡茬的下巴讓他摸起來感覺十分不爽。
曹操尋思着等到韓遂、梁興等人投誠,要把他們的兵權削奪。
郭嘉卻不認為他的想法能夠真正付諸實現。
曹鑠雖然派人把使者給送了來,可他究竟有沒有在背後做些什麼,誰也說不清楚。
以他對曹鑠的了解,做點什麼不奇怪,真要是什麼都不做,那才是讓人捉摸不透。
有着這樣的念頭,可郭嘉卻沒說出口。
一來是他不想破壞曹鑠的謀劃,二來則是他不想擾了曹操難得有的好心情。
梁興的使者前往長安,從曹操口中得到允諾,而馬鐵一路策馬疾馳,已經走出了兩天。
西涼氣候乾燥,很長時間都不會下一次雨。
馬蹄踏在干硬的泥土上,揚起片片煙塵。
走了不止一日,馬鐵終於來到了馬騰的軍營。
守營寨的士兵見是他來了,像是見到鬼一樣,嚇的連忙跑進了營中向馬超稟報。
正在親自檢視將士們操練,馬超見幾個士兵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怒目一瞪:「慌什麼?莫非是有人在後面追你們?」
來到馬超面前,幾個士兵依然是神色慌張。
其中一人對馬超說道:「啟稟將軍,二……二將軍回來了!」
馬超是馬騰膝下長子,馬鐵是次子。
西涼軍稱呼馬鐵和馬休,往往是用二將軍和三將軍替代稱謂。
聽說馬鐵回來,馬超也吃了一驚。
他連忙問道:「人在哪裏?」
士兵向他稟報的時候,馬鐵已經騎着戰馬走進軍營。
遠遠看見馬超,他的臉色陰沉下來。
報訊的士兵回頭,正打算往軍營外指卻看見已經走進來的馬鐵,一個個連忙閉上了嘴。
馬超此時也看見了馬鐵。
他快步迎了上去。
與馬超滿臉欣喜不同,馬鐵的臉色是十分陰沉的。
「二弟……」到了馬鐵面前,馬超喊了一聲。
「孟起將軍還是別這麼稱呼。」馬鐵冷聲說道:「我可不敢當你一聲『二弟』。」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馬鐵陰陽怪氣,馬超頓時擰起了眉頭。
「我是什麼意思,難道孟起將軍不明白?」馬鐵說道:「明知父親和我們兄弟二人身陷曹家,卻偏偏起兵與曹家為敵,可不要說沒想到會害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