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到了大門口,曹鑠向隨同的鄧展和祝奧吩咐道:「讓人去把百姓聚集到這裏,我要親自為醫院徵募護理人員。」
「醫者行醫,本來應該沒這麼複雜。」鄧展問道:「公子又何必如此大動干戈?」
「我動的干戈大嗎?」曹鑠問道。
「在很多人看來,公子這次返回壽春鬧出的動靜確實不小。」鄧展說道:「醫院成立,百姓生病可以來這裏,不用擔心找不到醫者確實是好事。可把女人放進醫院,實在是……」
「你也認為不該把女人放進醫院?」曹鑠微微一笑,向鄧展問道。
「女人只該在家收拾家務,為夫君生養孩子。」鄧展說道:「把她們放在外面,又能做出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看着鄧展,曹鑠嘴角浮起笑容:「跟了我那麼久,你還是不懂。我說過,世上只有男人和女人,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男人在做,要女人有什麼用?難道只是讓她們生養孩子,為男人繁衍後代?」
「除了貧苦人家,一般來說女人確實不用做什麼。」鄧展說道:「如今壽春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房住。衣食住行樣樣不缺,想要招募到女人,確實是十分困難。」
「看來日子過的好了,我反倒不容易做事。」曹鑠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橫徵暴斂,讓百姓們再貧窮下去?」
「怎麼會。」鄧展連忙說道:「公子仁義,如今各地上下都是交口稱讚。即便讓公子橫徵暴斂,恐怕也做不出那樣的事來。」
「既是如此,我會不會坑害軍民?」曹鑠問道。
「當然不會。」鄧展回道。
「既然不會,我頒佈的政令他們有什麼理由不支持?」曹鑠說道:「其實我也知道,這些政令頒佈以後必定會遭受到各種抵制。然而只要讓百姓們看見,女人出外做事也是能夠賺到錢,更多的百姓就會慢慢接受,畢竟沒有誰會覺着錢多到用不完。」
「公子說的是。」曹鑠話說的在理,鄧展只得應了。
「既然我說的有道理,怎麼還不去召集百姓?」曹鑠問道。
鄧展和祝奧應了,吩咐衛士前去傳令,把城內百姓召集到醫院門外。
曹鑠在壽春有着極高的威望,他傳召百姓,當然會有很多人前來。
醫院門外很快聚集起了人山人海。
在召集百姓的同時,鄧展和祝奧還不忘調來一批將士。
將士們在曹鑠身前環繞成圈,把百姓攔阻在外圍。
雙手叉腰,曹鑠環顧着到場的百姓:「鄉親們,誰能回答我身後是什麼地方?」
「醫館!」人群中總會有那麼一兩個膽大的,當即就有人回應。
「錯!」曹鑠說道:「醫館屁大一點,頂多只有幾間房,這裏可是房間兩三百,少說也可以住個七八百人。我告訴你們,這裏是醫院,是為百姓們醫治病患的地方,以後大夥有個頭疼腦熱,都可以來到這裏尋醫問藥。」
百姓向來都是為尋醫問藥犯愁,一來是醫者實在太少,二來則是有些醫館根本治不了什麼病痛,那些能治療病患的醫館,則是時常人滿為患,想要看病簡直是難如上青天。
醫院開業的時候,百姓就在盛傳以後有地方看病了。
甚至有人在暗中還為曹鑠祈福,祈求這位給地方帶來福祉的曹家長公子能長命百歲,為百姓做出更多好事。
然而曹鑠要徵募女人來醫院做事,大多說百姓卻是十分排斥。
誰也不肯自家女人跑到外面來。
沒有家人盯着,女人獨自在外,誰能放心?
曹鑠接下來說的,果然是許多人都在擔心的:「醫院已經興建,可這裏人手不夠。我們不僅缺少醫者,還缺少護理人員。」
沒人吭聲,一雙雙眼睛都在看着曹鑠。
環顧百姓,曹鑠說道:「大家可以想想,每個人都會有個大病小災,如果你們來到醫院卻沒人照料,你們會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還是沒人吭聲。
對於這個時代來說,讓女人出外做事,確實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女人可以在家生養孩子,可以下地幹活,也可以幫着家裏做一些事情。
然而要她們到外面,和一群原本完全陌生的人共事……
很多人都不敢想像將會發生什麼。
「請大家來,其實是我有事懇求大家。」曹鑠說道:「如今不僅是醫院需要女人來做事,將來要開辦的紡紗廠、食品廠等等地方,都是少不了女人。你們各家各戶都不肯讓女人出來,難不成這些地方我都要用男人?如今天下還在亂着,我缺少將士,缺少民夫,缺少很多可用的壯勞力,是絕對不會把彌足珍貴的男人放在這些地方。沒有男人也沒有女人來到這裏,這些地方豈不是全要癱瘓?」
百姓有些騷動了,不少眼界稍微長遠的想到如果這些地方真的癱瘓,曹鑠沒有更多的錢糧養兵,一旦淮南被敵人攻陷,他們的好日子也將到頭。
可出於內心,百姓還是不肯讓女人拋頭露面,畢竟女人獨自在外面,終究是讓人不太放心。
「我知道大家在擔心什麼。」曹鑠說道:「你們無非是擔心自家女人沒有家人保護,會被外人欺負。在這裏我可以向大家承諾,任何人敢於欺負出外做事的女人,都將以殺人罪論處!」
曹鑠這句話,無異於是在人群中引起軒然大波。
當即就有人問道:「公子,如果我們家的女人受了欺負,那些欺負她們的人會怎樣?」
「殺無赦。」曹鑠說道:「出外做事的女人,也是在為地方做貢獻,她們同樣是我的功臣。誰敢欺負我的功臣,我就會讓他死的很難看!」
有了曹鑠這句話,當即有人表示:「我回去就和家裏幾個婆娘商量一下,讓她們選一個來醫院。」
「凡是肯讓女人出外做事的,賞抓老鼠的貓一隻,看家護院的狗一條。除此之外,每個月她們還會得到相應的工錢貼補家用。」曹鑠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