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時候椎名京給彭格列蓋上一個黑鍋,估計彭格列就再也洗不清了。
椎名京猶豫了一秒,還是搖了搖頭。
「這件事和彭格列毫無關係,我也是回來之後才知道彭格列也有人失蹤了。我因為某種意外,回到了『一千年前』。不過,從我得到的消息來看,彭格列的幾人有可能在『十年後』。」
「十年火箭炮。」國常路大覺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個詞,略有些不耐煩地說,「我也讓他回去查查波維諾家族,中午彭格列傳來消息,說發現少了一個炮彈。這群黑手黨真會給人添麻煩,要是回不來,乾脆就回來了。」
椎名京無語了兩秒。
這位老爺子吐槽功力也是一流,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話來,而且讓人都不敢純粹當成玩笑聽。
「我聽說有可能是十年火箭炮損壞了,想必等到未來的火箭炮修好,那些人就會回來了吧。」
「即使他們能夠回來,日本也禁不起這些人如此肆無忌憚地胡鬧。」國常路大覺板着臉說,「我想讓他們離開日本,回意大利去,赤王覺得如何?」
椎名京立刻笑了起來。
「我也不喜歡外來者過於張揚,如果他們願意離開,那就再好不過,不願意的話,好好勸勸吧。」
兩人對視一眼,就這麼默契地做好了決定——讓意大利的特產回意大利去,至於是自己主動回去還是被人打回去,那就看那群人自己的選擇了。
彭格列固然在意大利勢力不小,但是黃金氏族與伊勢神子的聯手足以將彭格列在日本的一切勢力連根拔起。
談完這件事,國常路大覺稍微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
「赤王不願意見青王,有什麼特殊原因?伊勢和皇一門是否有什麼糾葛?」
「不,只是我個人不太想要見他而已。」椎名京嘆了口氣,「您也知道,青之王誕生的時候,我就在現場……我知道青王的身份,只是昴流君不知道我是赤王罷了。」
國常路大覺沉吟片刻,突然笑着說:「也好。如果青王知道赤王是誰,恐怕也不會那麼安心地將性命交託在赤王手中。不過,我覺得皇家的少主很適合當青王,沒那麼容易墜劍。青王都已經開始招攬氏族了,赤王還是這麼悠閒着?我可是非常期待赤族能多上一些人,可以幫我分擔一點重擔。」
「那就抱歉了。」椎名京好笑地搖頭,「雖然剛剛多了兩個族人,不過我沒打算讓他們介入什麼事務,您就當做赤族沒有人好了。」
「哦?可我聽說『櫛名安娜』就要加入赤族了。」國常路大覺輕輕挑眉,「關於她的事情,我很抱歉,沒能及時發現我的部下之中有人起了那樣的歪念頭,『醫院』已經關閉了,所有被困的權外者都已經送回家了。放心吧,櫛名安娜的家人我會讓人妥善安置,那個女孩的『能力』的確很引人注目,如果赤王不打算收留她的話,我可能也要把她接回七釜戶照看。」
這是一種對黃金之王而言非常「溫和」的勸告了吧。
椎名京也不能太不識趣,立刻說:「不用麻煩您了,等到她的手續辦完,我會照看她。」
「那就好。」國常路大覺笑了笑,「通靈者的比賽結束後,東京總算安靜了一段時間,有些小丑就跳出來鬧事了——赤王不在,我就替你把他們按了下去。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赤王可以隨時聯繫我。」
「非常多謝您。」椎名京站起來一鞠躬,猶豫片刻後,還是說了出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請您看在我曾經為這片土地付出的一切……稍微照看一下我的族人。」
國常路大覺沉默片刻才回答:「我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根據我的人生經驗,通常說句話的人都有赴死的覺悟,一旦沒有了掛念的事情就會更加乾脆地放棄生命——」他突然話鋒一轉,「但是,既然說話的人是『赤王』,那麼我就以黃金之王的身份承諾,只要赤之氏族不觸犯協定,我會保證他們平安地生活下去。」
椎名京深深知道這樣擔負他人「臨終囑託」需要背負的是什麼,他再次向着黃金之王深深一鞠躬,靜靜地離開了。
在門關上後,國常路大覺看向內間的石板,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超能力者比普通人更容易察覺到「命運」,「青之王」和「赤之王」先後託付死後的事務,這是非常不祥的預兆。
難得他覺得「如果是他們的話,或許能夠端坐於王座更久」。
難道還要讓他送走青年人嗎?
天上的友人啊,你到底還要旁觀多久?
就連這樣兩位年不過二十的少年都勇敢地承擔了作為「王權者」的重擔,以赴死的覺悟走向前方,難道你平白度過了這幾十年,始終不能醒來?!
在天空持續盤旋的「天空帝國」號飛船上,白銀之王威茲曼睜開了眼睛,從一場睡夢中醒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過去了那麼久……
剛剛他好像……聽到了中尉的聲音。
真令人懷念啊。
「如果夢想也是罪過,那麼無論是罪是罰都由我一力承擔。我將會作為地上唯一的王,背負起世上所有的憎恨,直至墮入地獄。」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五十年。
自己說着會「找出另一條讓大家都幸福的路」,卻只是在天空漂泊了這麼久,留下中尉一個人在地上奮鬥着。
似乎……前段時間……又有王權者出現了。
那會是什麼樣的人?
像他這樣,因為不可實現的願望錯誤地對石板許了願的愚者,還是像中尉那樣,有了肩負一切的覺悟才被力量所選中?
威茲曼站起來,看向了地面。
隔着數千米的距離,他俯瞰着東京。
高聳的東京塔在這個距離上也就像是一枚細小的金字塔一樣標定着位置,山手線的形狀就像是佛手一般,東京灣大橋是一條窄窄的線,跨過了海面。
太陽西沉,日光從暖黃逐漸偏向了橘紅。
在威茲曼沉迷於落日的景象時,他突然感覺到了劇烈的「能力值」波動!
「這種數值……很快就會到達臨界!」
曾經作為科學家研究過「石板」的威茲曼比誰都更加清楚這種能量是什麼。
急速上升的能量在空中形成了雲層的漩渦,赤色的長劍與青色的長劍相繼升起。
兩柄長劍同樣華麗,但是給人的視覺印象完全不同。
赤紅的長劍包繞着火焰,在初見的瞬間給人以壓倒性的「力量感」——端坐於「破壞與狂亂」的「赤之王座」上的王權者擁有着最具破壞力的火焰。
青色的長劍周圍流動着水一般的光芒,清湛晶瑩,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美麗」,它就像是山間的清泉,有着讓人鎮定心神的清淨感。
「赤王與青王……」
威茲曼一手輕輕按在玻璃窗上,猶豫着看向了飛船中幾十年沒有使用過的「電話」。
此時的東京灣大橋早已成了普通人無法進入的場所,天龍在此張開了結界。
以司狼神威為首,天龍七封印們聚集在東京灣大橋的一側。
鬼咒嵐手持長刀,有洙川空汰握着禪杖全神貫注地戒備着。
貓依讓刃撫摩着犬鬼的脖子,讓它暫時冷靜一點。
蒼軌征一郎將手中的文件袋放遠,免得戰鬥中波及到了要送給新銳作家的資料。
夏澄火煉作為張開結界的那一位,原本與皇昴流一起站在最後方。
在天龍七封印的對面,桃生封真率領着幾位地龍站在懸索上,俯視着橋面上的幾位七封印。
白蘭不時地玩鬧一樣在狹窄的繩索上走來走去。
麒飼遊人雙手揣在口袋裏,如果忽略他腳下同樣也是懸索的話,看起來就像是下班後要去咖啡廳坐坐似的,無比悠閒。
哪吒站在桃生封真左近,如果有人要對桃生封真出手,他隨時都能反擊。
赤色長髮的少年抱着胳膊站在桃生封真右後方,明亮的火星不時從他的發梢升起,又靜悄悄地熄滅,將他的黑衣都映上了夕陽的暖色。
皇昴流原本走在最後,當他感覺到了對面的某一位地龍七御使身上具有的力量時,他不可置信地走上前。
「你的火焰……是赤族的力量……」
「是啊。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只是個普通的陰陽師,現在染上了『青色』啊?」
紅髮的少年對着地上的陰陽師挑眉,右手按上刀柄,向着地面一躍而下,順手劈出一刀。
刀風與赤色的火焰一同揮出,在地上留下一道帶着焦黑色的裂痕。
桃生封真就像是早已知道了這些一樣,輕聲笑了起來。
「哎呀,看起來今天在我和『神威』說話之前,似乎還有人要先了結一下恩怨?這種相對的力量好像不是天生的夥伴就是命定的宿敵哦?」
「神威大人,請您不要出手,這是我和這位『青王』的恩怨。」
椎名京有意改變了神態和語氣,借着赤之波動天然伴隨的那一股破壞欲令自己變得更加傲慢與好戰。
這種偽裝無疑是成功的,天龍七封印之中認識「京姬」的人沒有一個人將眼前的「地龍」與「京姬」聯想在一起。
桃生封真笑眯眯地說:「當然,我的七御使,我會尊重你的意願,實現你的願望。」
地龍神威表了態,其他的地龍七御使也就跟着退後一些,以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絕不會插手接下來的戰鬥」。
皇昴流自從成為「青王」後雖然才數月,但是他已經開始招攬氏族,將「青之力量」賦予了願意接受這股力量的人,他知道青王死去後氏族也不會失去力量,希望以此來給「地球」增添一些保護的力量。這段時間中,他幾次向黃金之王打探過赤王的事情,但是所得甚少,不過從對方對赤王的推崇中,他已經將素未謀面的「赤王」看做了另一種意義的「同伴」。
——願意約束超能力者來保護普通人的世界,對方也一定會贊同天龍的主張。
皇昴流心中一直如此認定,他沒有想過,「赤王」竟然會在「地龍」那一方!
作者有話要說: 霸王票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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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鳶,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8-20 16:02:24
感謝大家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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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戰了幾個月(主要是桃生封真給司狼神威留下緩口氣的時間)後,天龍和地龍再次開戰了!
玖月牙曉的夢要實現了。
以及我百度了一下,這個橋真好看啊,就這麼破了有點可惜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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