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圓柱,鑲嵌着金色的顆粒,只有指甲蓋大小,一條條細細的金色絲線就像經絡,直通地底。此時光幕已然收起,而倪算求卻是一動都不敢動,別說接近那兩根白色小圓柱,就連飛遁過去看看那扇白色巨門處的藍色光幕外,有沒有新的變化的勇氣都幾乎沒有。
「不行,不能坐着等死,必須重新查看這裏的法陣佈置。」
倪算求心裏這麼想着,就飛快的取出了那片從魂魄二老手裏得來的青銅色小圓鏡。此片小圓鏡可以查看十里的範圍,以這個山頭上,只有三四千丈的方圓,自然可以完全覆蓋。但是,當倪算求試着一股真元灌入,試着催動起此面法鏡,法鏡之上卻是和倪算求所看到的一樣,這地面之上,三個水杯之下自然可以一覽無遺,而超出了這個區域,哪怕只是隔着一堵牆,想要查看一下牆後面的佈置,卻是根本做不到。
這種結果,立馬讓倪算求心中湧出了一股不好的感覺。而面上露出微微不快,倪算求也是稍作停頓,之後,便問起了自己的小弟金沐灶是如何從下方山坡上來此處。
而對於這一點,金沐灶還是比較實誠,說是在看到自己的老大倪算求,直接掰開山石,然後直接朝上猛砸,只要知道出口在哪,他也就直接不管其他,依樣畫葫蘆瓢的,一塊巨石帶着一根細繩,綁着自己個,就直接拋飛着穿過那層灰濛濛氣霧,來到了此處。
「小灶,你剛才就沒覺得腦殼疼?」
「奧,不疼。腦袋不疼,就是有點暈,剛才好像記得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下子出不來的,但是迷迷糊糊的,天上好像掉下來了一個人,然後,那人又踹了我一下,然後,我就嗖的一下,稀里糊塗的就過來了。」
倪算求這麼問着,心裏想着,這別的低階修士,在穿過那處山崖邊緣,以及矮牆後所隔開的各個區域,會不會同樣出現令人頭昏腦漲的狀況。於是,想着讓金沐灶再回去一次,試一次方才的情形,可是微微的沉吟了一下,生怕自己的小弟一下子有去無回,出了別的狀況,就直接取出了一個奴獸袋,將自己的妖獸小弟,星辰白帝蟹給放了出來。
接着,為了以防萬一,極為細心的倪算求還在妖獸小弟的一條小腿上綁了一根白色的繩子,同時還掛上了一片青色的記事青符,然後就心念一動,直接給自己的這個妖獸小弟下了一個飛下山,給自己的道侶、同伴報信的指令。
果不其然,只是爬了沒多久,剛穿過那片灰濛濛的山頭邊緣,倪算求的那頭妖獸小弟小螃便就像泥牛入海消失了,徹底與倪算求失去心神聯繫了。
一時間,倪算求也是大為變色,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那處邊緣處的法陣禁制,就連妖獸的心念都可以完全斷絕。而不出所料,有了這個發現,就連一向沉穩,以見識多、萬事通的老江湖紅牛老哥也嚇了一大跳,一下子也是神色緊張,凝重了起來。
這人也就算了,心智高被影響後,會有所改變,而一些改變之後,為對方勢力所用,對各個宗門、門派會有大的實力提升,也在情理之中。而妖獸的心智都是各不相同,並且各種妖獸腦袋內里的結構也不同,居然也能通通受到此處法陣禁制的影響,這,這未免也太過詭異,太說不過去了。
生生的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倪算求就更加確信,堅定起來,一定要了解清楚此處山體禁制由來的打算,這麼多的大活人突然不見,而且都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見,若是不管,那呆會輪到自己,自己這一大波的修士,那通通只有束手待斃的份了。
就這樣,再一次把自己的妖獸小弟小螃拉了回來後,倪算求就直接叫自己的妖獸小弟擊發了那種白色泡泡的防禦、隱身類術法,然後一個大腳狠狠踢出,將自己的此頭妖獸小弟就像踢皮球一般,直接順着另外一邊,較遠離那處白色矮牆方位,飛落了下去。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重重的發泄般的哼了這麼一句,好像很沒有營養的大喊,倪算求心念聯繫下,確認了此次自己的這頭妖獸小弟小螃,已經順利的從那片迷霧中穿過了法陣,正倒掛着,懸浮着,緩緩朝着下方山體一側的臨時洞府飄落着。
之後,做完這一切,倪算求又摸了摸下巴,略微的思索了一陣,突然,就好像靈光乍現,取出了一塊白色半人來高的菱形晶石。
「三生石。」
三生石,又名三界陰陽石,也是此次從此處小天穹得來,可以神識鎖定相關認識的修士,通過神念追蹤、鎖定,看到對方置身所在的畫面,各個場景,甚至神識足夠強大,可以跟距離不是特別遠的高階修士,直接取得聯繫。
「三界陰陽石,這你也順出來了?」紅牛老哥有些興奮的哇哇大叫,不敢相信般顫抖着說了這麼一句。
「對。不過當時情況緊急,一整塊還是太大了,我就取了其中的小半片,到外面試試到底有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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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算求點頭回道。
本着有寶不拿是王八蛋的宗旨,倪算求自然是毫無愧疚般的一手捏着破空冷月弓,一手扶着那塊被片了一半不到的白色菱形山石塊,在吩咐了一旁的小弟,要為自己護法,便雙目一閉,心念一定,他的心神立馬鎖定起了青狼與李寫意。然後,一陣白色和藍色的光華前後上下的嘩嘩爆閃,待到一整片白色光幕完整呈現在金沐灶的眼前,倪算求的整個神魂如同游離出了自身,眼前就出現了狂山真人李寫意與青狼,所置身的空間,十分的清晰。
只見上方的白色光幕畫面中,出現了一間左右不怎麼寬,但是里外有些狹長的靜室,看上去好似一間書房,又或是一個小型會客廳的樣子。
往裏凝視,此間靜室的最深處,後面靠牆的貨架上密密麻麻排滿了各種書籍,兩側有燈光斜斜往下,可是並非燭火,好似夜明珠一類的晶石,依稀有些昏暗的樣子,好似許久沒有修士來此處清理。能看見貨架的前面,有一張長長的長桌,前後有十丈,而左右不到半丈,放置着不少物件,有杯盞茶具等常用之物,也有一些三腳架,圓形板,半個圓球體等一些倪算求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東西。
倪算求身臨其境一般走在了其中,能看到桌子最里處坐着一人,而側方又站着一人,兩人都是籠罩在一身黑袍下,看不清那人的神色、面目。但能看見,那坐着的那名修士的一隻手,正指向着桌面,卻是一具白骨之手,由此,可以看得出,此人如此狀態已經隕落了很久。而放眼看去,那人所指的桌面,放置着一副已經破舊展開一大半的捲軸,應該是一份地圖,上方都是有一個圈,一個點,然後又是無數條細線連着,可是讓人又有些看不懂這裏是哪裏的地圖。只見地圖上,各個大小不一圈圈點點的不同區域,還被此名修士用紅色的畫筆,標記滿了各種標記,再加上此時兩人的姿態,看上去他們生前本來還在商討一場遠行,或是大戰。
而之所以倪算求第一幕便看到了此處靜室的一角,是因為那狂山真人李寫意正一動不動昏迷着躺在此處靜室的深灰色長桌一側,沒有任何反應,看上去短時間沒辦法醒來。此時,倪算求的心念只能跟隨着修士,不能毫無目的的隨意遊走,所以只能四處眺望般呆着,而不大的功夫,倪算求就又看到了一人,此人從門外緩緩而入,慢慢的看清,此人是一位一身青色布衣打扮,身材勻稱、面色清秀,並且走起路來體態卻頗為矯健的修士。
青狼!
倪算求幾乎是要大喊出聲,但是又被生生的壓制了下去。
只見此時的青狼,青衣之外,還披着一件繡有獨特圓環加五角星標識的黑色斗篷,巨大的帽檐直直的往後掛着,正一臉無悲無喜般端着一個黑色的茶盤,朝着房間內里走了進來。
在穿過了倪算求的神魂心念所在,並且一下繞開了地上躺着的李寫意,就平靜的放下了茶盤,從盤上取下來兩杯熱乎乎的熱茶,然後便好像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理所當然般又徑直朝着此間靜室門外,走了出去。
倪算求頓時啞然,有些不可置信般看着,因為這樣的木訥神情和之前所遇到的妖獸青狼簡直是判若兩人。
而再看了一眼那杯盞中的茶水,竟然還是那種灰褐色,有些濃稠的濃湯,而非清茶的樣子,看到那名黑袍修士依舊一動不動的指着桌面,並沒有動作,倪算求一咬牙,心念一動,便神念隨着青狼肉身而出,徑直飛出此間靜室。
一出靜室,立馬來到了一個長長的走廊,走廊相對內里靜室更為幽暗,只有微弱的燈火,從另外一頭轉角點點灑落。一路過去,可以看到不少已經死了許久的修士骸骨,正排列有序,整齊的靠着牆體半坐,或是盤腿修煉,有不少金丹境修士的金丹,滾落在身邊地面,並且金丹上已經蒙上了厚厚的黑灰。就好像生前都是在修煉或是恢復傷勢,盤腿打坐着的修士都是直到壽元耗盡,還一直停留在此處,甚至,這其中有幾具修士屍身還讓倪算求頗感意外,因為那幾人還沒有半點腐朽,可以看清他們原來的面目,是那種長着一對黑色肉翼,又同時有四條手臂的妖物。甚至,其中的一頭長着一對黑色肉翼,四條手臂的魔物,他的胸口心脈處,還留有一顆小西瓜大小的鵝黃色金丹,一下前後擊穿,金丹卡在了牆體,而這頭魔物竟然整個身體就一直半跪半掛着,好像犯錯贖罪一般,停在了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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