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魚灣卸了車,溫煦的**紅打頭,後面兩輛車子跟着沿着河灘準備涉水過河。
剛到了河對岸,轉了一個灣,就聽到了外面傳了一陣孩子們的嘻鬧聲。
「停下,停下,他們在幹什麼呢!」湊熱鬧是這些姑娘的自帶天賦,聽到孩子的吵鬧聲而且聽起來這麼熱鬧,她們要是不好奇那才是怪事呢。
溫煦正趕着回家呢,張口說道:「這幫孩子再捉魚呢,有什麼好看的!」
聽到捉魚兩個字,卓奕晴也不淡定了,伸手拍着溫煦的樓後背:「快點兒,快點兒去看看,他們怎麼捉魚的?」
說完還不待溫煦回答,就用手中的通話器通知後面的兩輛車子,後面的兩人可不需要溫煦指揮,人家直接一拐衝着孩子們的方向開了過去。
「快點兒開啊!」屈鶯兒也很着急。
溫煦也是沒有辦了,打滿了方向盤向着孩子們嘻鬧方向開了過去。
也沒有多遠,在河灘上走了沒有二十米,在河灘一個小灣的地方就看到了一幫大孩子們正的固堤潑魚。
什麼叫固堤潑魚呢,顧名思義就是在河裏壘個堤,把堤內的水潑到堤外,這樣堤里的魚就成了瓮中之鱉無處可逃了。
孩子們幹這事兒也是老手了,而且選的地點也是老地方,在溫煦的記憶中來這裏潑魚都不下四五次,開始是大孩子帶着,到了後來就是自己下去潑。現在這個地兒是個廢取水溝,以前是放抽水泵的地方,現在水泵沒有了就成了河灘內凹的一塊型口的小淺灘,正是藏魚的好地方。
「叔,叔!」
這些大孩子看到了溫煦紛紛打起了招呼,這些孩子們就大一些了,看起來都是上了初高中的樣子,不過能來這邊潑魚的那肯定都不是畢業班的,家裏也沒人管着學習的娃兒。
現在灘口己經被一道泥制的小水壩堵了起來,裏面形成了一個差不多一百多平的水池子,兩個大孩子現在外套己經脫了,只剩下大褲衩,就算是大褲衩上面還到外是泥點兒,兩人抓着繩子,繩子的兩頭分別栓到了笆斗的兩邊,說的明白一點兒就是在笆斗的口邊上打上四個洞,一條繩子偏一條繩子在穿過笆斗的正中,這樣方便使力。
「這是誰家的笆斗啊,小心你們回家吃板子炒肉」溫煦一看熟悉的傢伙立刻笑着問道。
這是最簡單的工具,也是最讓大人們頭疼的工具,因為這玩意兒要是笆斗上打洞,誰願意好好的家什上面被人打個洞,而且用一次笆斗也就用不了幾次沾了水很快就散了,所以這玩意兒要是被家裏大人看到,少了不要挨一頓抽!
「嘿,嘿!」
大大小小的傢伙跟本不說話,就衝着溫煦傻樂。
「繼續,繼續!」卓奕晴連聲催着孩子們繼續捉魚,好讓自己看看孩子們手中的工具是怎麼使的。
孩子們對於卓奕晴並不莫生,聽到她這麼一說,兩個大孩子立刻抬起了手,通過各自手中的繩子控制着笆斗,沉水、出水,然後越過泥壩把水從壩里舀出來。兩個小子配合的還行,比溫煦小時候差了不少,不過也算將就着,舀出來的水也不算多,反正只要能舀出水來,那麼就能把泥壩內的水舀干,壩內的魚就跑不了!
連舀了幾下,卓奕晴幾個有點兒眼饞這笆斗的玩法了,對着兩孩子說道:「讓我來試試?」
兩孩子也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好玩的,立刻就有一個把手中的笆斗繩讓了出來。
「我也來玩玩!」
看着別人使起來簡單,周茜也第一時間搶過了另外一位手中的繩子,站到了卓奕晴的對面,兩人開始學着前面兩個孩子的樣子,抖着手中的繩子試圖控制吊在繩子上的笆斗把泥壩里的水給舀出來。
可惜的這兩人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訣竅,別說是舀水了,能通過手中的繩子把笆斗沉到水面下兩人都做不到,她們甩出去的笆斗直接像是個船兒似的浮在了水面上。
「給我下去!」卓奕晴不住的抖着手中的繩子,想把浮在水面上的笆斗側傾到水面上,這樣就可以舀水了。
雖說原理知道,但是這笆斗在她看來完全就不聽使喚,自己把繩子都快抖出花來了,笆斗還繼續在水面上打着轉,而對面的周茜也在使着勁兒呢,兩下這麼一用力,水心的笆斗直接在水面上打起了漣漪。
「哈!哈!哈!」
笨拙的兩人立刻引得岸上圍觀娃子們的一片嘲笑聲,嘴裏缺了牙的二毛丫還拉住了哥哥的手大聲的笑道:「哥,你看她們不會撲塘子!」
小丫頭奶聲奶氣的聲音,又引起了岸上的觀眾們一陣參差不齊的笑聲。
「溫煦!」卓奕晴衝着溫煦怒道:「你笑什麼笑,你覺得你牙齒白?」
溫煦連忙擺手說道:「你這樣使勁那兒成啊」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了卓奕晴的旁邊,腳踩在了灘邊的干地上。
站穩了之後對着兩個說道:「你們這麼站哪行啊,就算是水舀上來也能把人給帶趴嘍,你們得這麼站兩個腳呈八字形,迴蕩的時候力量在左腿上,舀水的時候重量在右腿上,身體要跟着笆斗的運動不住的變化」。
「這麼難!」周茜問道。
「說起來費勁不過知道如何使巧力的時個就簡單多了,說的玄乎點兒你就跟着笆斗動就可以了,現在咱們來先做幾個慢動作!」
溫煦臨時客串起了導師,下意識的接過了卓奕晴手中的兩根繩索,然後演示了起來:「繩索該這麼抓!」
演示了一下之後又把繩索交給了卓奕晴:「你握住了試一下!」
看着她握穩當了,對面的周茜也用正確的姿勢使起了繩子,於是溫煦又介紹下一步:「先把右手的繩子壓低,周茜,我這邊是右手,你那邊是左手!對,這才對!」
溫煦側着身子站到了卓奕晴的旁邊,伸出手抓在卓奕晴抓繩子小手的後面,帶着她的手慢慢的輪起了繩子。
「這隻手的繩子往下壓,另外一隻手的繩子同時抬,抬起的手注意把繩子同時繃緊了,下面的繩子可以松一些,對,繃緊嘍!看到了笆斗的口倒了沒有?這個時候下面的手往前遞,別讓笆斗卡在水面上,遞多少看你們兩人的力道,這關乎是能一次舀多少水來!……」
周茜在對面聽的很認真,但是隨着溫煦解說的越來越細,身體的接觸越來越多,卓奕晴就有點兒不淡定了,溫煦哪裏能想到這麼多,原本對這事情就木訥,再加上原來卓奕晴又比較『瘋』時不時的都能摟自己的肩膀,所以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就少了一些分寸感。
卓奕晴覺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厲害,咚咚的直響,在這個距離上心虛的她生怕溫煦會聽到,而且聞着溫煦身上傳出來的體味,突然間讓她覺得腳步有點兒浮,腳下踩的干地似乎慢慢的變得鬆軟了起來。
溫煦解說的東西,卓奕晴一點兒都沒有聽進去,手和胳膊就隨着溫煦手上的力量來回在空中劃着不知其所以然的曲線。
「太難了!」卓奕晴覺得自己的臉燙的難受,扔下了手中的繩子轉頭就往河岸上爬:「誰愛玩誰玩去!」。
窘迫的她逃離了溫煦的身邊,差點兒把正的專心於教學的溫煦推到水裏坐了個屁股蹲,還好溫煦現在平衡能力不錯,兩隻手像是打擺子似的在空中劃了三四下,再加上旁邊的大娃子伸手拉了一下,這才保持住了平衡。
「你故意的不是不?」溫煦站穩了之後伸手指着到了河岸上的卓奕晴說道:「想把我放水裏,沒這麼容易,你不學那誰來?」。
「我來,我來!」早就在一邊等不急的屈鶯兒把胳膊都快舉到了天上。
楊菡注意到了卓奕晴的表情,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看到屈鶯兒開心的想往溫煦的身邊躥,一抓把這丫頭給逮住了。
「溫煦,你先帶着周茜練習一下,我們在旁邊觀摩觀摩」楊菡大聲說道。
這話讓屈鶯兒有點兒不滿意,小聲的嘟囔着說道:「拉我幹什麼,我看挺簡單的啊!」
溫煦正沉浸於當『老師』的樂趣中,而且就算是沒這樂趣也不可能想到一個小姑娘的心思,這貨在這上面一直是後反應,除了高中時候曇花一現虎軀一振突發奇想泡了個妞之外,以後遇到感情事都有點兒遲鈍。
楊菡說帶着周茜先練習一遍,溫煦也就照着辦了:「你跟着我做!這手低,這手高,對了繃直……」
隨着溫煦的口令,周茜慢慢的也開始領略到了要領,甩斗、壓斗,舀水,抬斗、倒水,這麼一套下來,輕輕鬆鬆的舀起了水,並且把水倒到了泥壩之外。
連着幾次都舀到了水,順利的把水潑出了泥壩之外,周茜己經撐握了節奏,開心的對着溫煦說道:「大廚,咱們這次多舀一點兒,我來控制!」
「好!」
隨着溫煦點頭,周茜這邊就開始甩起了斗,不過這丫頭有點兒恨多不嫌少的意思,直接一斗下去,裝了大半斗的水,溫煦完全沒有問題,不過她的手上可沒有這麼大的力道把大半斗的水給拉起來,所以在對面拉繩子拉的直呲牙!
「太多了,你拉的太多了!」屈鶯兒在岸上很着急,對着自己的好友大聲的提着意見。
「讓我來,讓我來!」屈鶯兒又嚷嚷開了,對這個小玩意兒這姑娘覺得太好玩了,那興致叫一個高啊。
溫煦笑着點了點頭,她就一陣風似的卷了下來,從溫煦的手中接過了繩子。
「把水倒一點兒出來」屈鶯兒和周茜兩人商量着。
兩姑娘的確不錯,到底是平常一起玩的很有默契,幾下之後就己經有模有樣了,笆斗里的水雖說舀的不多,照她們這樣舀下地一天都未能能見到壩里的魚,不過對她們來說重在攪和嘛!
離開了溫煦身邊的卓奕晴漸漸的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又開始爭着搶着玩了起來。
四個姑娘兩兩一組,輪流玩起了舀水,一直玩到了臉上都冒汗珠兒這才意猶未盡的放開了這個娛樂項目。
等她們不玩的時候,壩里的水幾乎沒有怎麼下去。
雖說泥壩阻水,不過河裏的水會通過泥壩陰過來,這個過程很緩慢,不過這幾個姑娘每次舀的水也太少了,所以舀了快半小時,幾乎等於沒舀。
溫煦這時候看到趕着羊過來湊熱鬧的溫廣利,於是笑着說道:「咱們來練練?」
雖說兩人差着輩,不過歲數差的不並多,也就四五歲,小時候偶爾還是能玩到一起,也有幾次一起潑過魚。
溫廣利抬起了夾着煙捲的手,笑着擺手說道:「都多久沒潑魚了,手生了!」
「廣利哥,來一個唄!」
「廣利叔,露一手!」
四周的大大小小的娃子們開始起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