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謔之言,卻唬了小晚一跳,慌忙閉攏雙腿,低頭朝地板上看去,油量的大理石,雖能朦朧地照出人影,去哪裏真能如鏡般清透,根本不可能以此窺視裙底。
    念頭再轉,心想,艷陽天的老闆又不是傻,倘使地上裝着透視鏡一般的大理石,這不是趕絕女客麼?
    小晚心下大定,狠狠瞪了徐莉一眼,後者嬉笑一聲,拉着她便朝大廳的空位上尋去。
    二人方選了一處空桌坐定,立時便有服務生趕來,禮貌地向二人問好後,說道,「不少意思,兩位小姐,這桌有客人了,請二位出示請柬,我帶二位就坐。」
    徐莉道,「真有排場,連位都安排好了。不用麻煩你了,我們大概知道該坐哪兒了。」說着,沖西北方一指,「努,那兒不是咱們《遠望》編輯部小嘍囉集中營麼?」
    小晚笑道,「就你怪話多,熟人坐一塊兒,有什麼不好。」說着,便拉扯徐莉朝那處行去。
    國人重禮節,官場有尊卑,如小晚之流的編輯部小人物們,自然不會在此種場面,獲得好的座次,西北角,緊靠着中間過道,擺了十來桌,皆是正科級以下幹部,和處干以下家屬。
    小晚和徐莉來得較晚,那十來桌靠中間位置的,已被坐滿,就剩了挨着過道,行人走馬,端茶上菜的位置,還零散剩了幾個空位。
    小晚也不挑這個,就近尋了個座位,便拉着徐莉坐了上去,滿桌無有熟面孔,倒少了交際之苦。
    瞅見桌上的瓜,糖果。恰逢腹中飢火燎燒,小晚隨手抓過一塊芝麻脆餅,撕開封皮。便要朝嘴中送來,忽地大腿傳來觸痛。移目看去,卻是徐莉再沖她擠眼,朝四周瞅了瞅,但見眾人皆凝望着她,再看鄰桌,瓜,糖果,餅乾之類的點心。俱無一人觸碰。
    小晚心中好笑,這幫人來參加婚宴,都這個鐘點兒了,不可能不餓,明明腹中飢餓,卻偏生要顯擺風,寧可要面,也得委屈肚。
    不過,她薛晚家傳於大哥,她大哥薛向卻是最不好這種無用虛禮之輩。便是在大會堂參加國宴,這傢伙也照樣敢大吃二喝。
    薛向如此,薛晚自是有樣樣。在她看來,大哥的隨性,分明就是瀟灑從容。
    當下,她沖徐莉莞爾一笑,便將芝麻脆餅放進口來,嘎嘣一聲,咬掉小塊兒,抿着飽滿的紅唇,優雅地咬動起來。
    一塊脆餅很快吃完。她又伸手去拿第二塊,徐莉瞪大眼睛瞧了許久。卻是越看越餓,又想小晚這呆萌小白兔都放得開。自己有什麼放不開的,她都吃了一塊餅乾,也不見天塌地陷,我怎麼就不行。
    當下,徐莉也伸手抓過一袋,扯開封皮,一口咬下大半,甜餅入口,味蕾和胃口同時激活,轉瞬,一塊噴香脆餅便被她食盡。
    有兩位俏麗女郎帶頭,同桌眾人哪裏還忍得住,便有那先前鄙薄小晚缺少家教的,這會兒也顧不得自己的家教是否存在了,更有那先前不住沖小晚撇嘴的健碩婦人,甚至站起身來,一把抓來五塊,如爭搶一般,哪裏還顧形象。
    小晚這桌的動靜兒,立時便如瘟疫一般,在大廳蔓延開來,社會上講,群體往往陷入集體無意識,此之謂也。
    吃了兩塊餅乾,小晚便住了嘴,倒是徐莉吃得口滑,面前扔了個封皮,卻還要伸手,被小晚悄悄攔下,小聲道,「墊個肚就行了,咱們可是來吃席面的,瞧瞧這艷陽天的架勢,你要是現在吃飽嘍,待會兒,保管有你後悔的時候。」
    徐莉白她一眼,嗔道,「還以為您多行雲流水,瀟灑自如,不曾想,也只是個斤斤計較的貨,生怕少吃了好吃的,虧你想得出來,哎,大失朕望。」嘴上如是說,伸出去的手卻是縮了回來。
    饒是小晚早知道她是什麼德性,這下,也氣得夠嗆,隱在桌底下的玉手,狠狠在她腿上撓了幾把,方才罷休。
    正嬉鬧間,背後傳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呵,薛晚,你可真有意思,來這兒吃零食,還敢和人打鬧,未免沒教養了吧,沒見過世面的傢伙,要我說,你若是有自知之明,就該馬上出去,省得丟我們採風組的臉。」
    小晚不用回過頭,便知曉說話的是誰,無他,慣因這惹人討厭的聲音,每天都要聽上許多遍,想不記下也難。扭頭看去,果然,劉茵正站在身後,出乎預料的是,這人換了裝束,早上的牛仔褲、白襯衣,換成了紫色長裙,踩着水晶色的高跟鞋,頭髮高高盤起,本就十分出眾的容貌,配上這等裝扮,簡直要奪去新娘的風采。
    她身邊的夏冰亦是一身華麗裝扮,冷艷傲人,顯然,這兩位皆將今次的喜宴,作了最重要的交際場合。
    小晚沒來得及接茬,徐莉先說話了,「你要是覺得我們不配來,可以去跟劉主任講,收回我們的請柬,若是做不到,就閉上你們的烏鴉嘴,少到處丟人現眼,給《遠望》丟人。」
    劉茵還待回嘴,夏冰輕輕扯了她一下,輕輕努了努嘴,示意她,很多人在朝這邊看呢。
    的確,美女本就引人眼目,美女吵架自然更是吸睛。
    想到今次到來的主要目的,劉茵只好偃旗息鼓,有道是,小不忍則亂大謀,區區薛晚,什麼時候都能收拾,為她壞了自己形象,卻是大大不值。
    忽的,夏冰湊到她耳邊,低語幾句,劉茵眼睛一亮,掃了小晚一眼,行到小晚鄰座,沖兩位中年婦女言語幾句,又指了指中間的座位,原是要跟着兩人換位。
    兩位中年婦女見是靠中間的位,哪裏還有不樂意的,身在此間,處處都顯着地位,此桌可謂滿場最差的幾桌之一,在此就坐者,罕有不如坐針氈。
    有人肯拿中間的座位相換,兩名中年婦女哪有不應承的道理。
    轉瞬,劉茵、夏冰便在小晚身邊坐了下來,四位高段位美女畢集,吸睛能力簡直成幾何級數疊加,鄰座男士罕有不朝這邊看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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