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成了堡壘,足足三個混成旅的衛戍,將昆明保護在鐵壁之內,一隻鳥也飛不進來的同時,一隻鳥也飛不出去。 et
雲南省內,各處的大營、警備、駐防地區,無一不流血的,無一可以真正「作壁觀」的。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當昆明不聲不響的成為堡壘之後的第一個清晨,由雷彪、龍雲等人三十餘人組成的特別軍官團,各自攜帶不同的由唐繼堯親筆書寫的決議命令,以及由昆明禁衛師抽調出來的衛隊,分別奔赴全省境內各處大營,傳達亦或是執行唐繼堯在二十分鐘內便書寫好的「決議」。
這是一次恐怖的行動,再沒有任何預兆的前提下,三天時間,整個滇軍可以說是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旅以包括旅一級軍官,便有一人吊自盡,兩人對射死於同一個營房內,還有一人投河,一人神秘失蹤,一人被捕。
團一級軍官有七人死於各自的公署辦公室,一人死在家裏的臥室,而且其身邊的了另一具屍體便是他的夫人。
營、連一級軍官有兩人神秘失蹤,還有一人連帶自己的家人四人在內,五口人飲毒同赴黃泉。
這是震驚整個滇軍、整個雲南的;三天的時間,使得滇軍的軍官人人自危,整個滇軍下,無人不感到恐懼!
可是唐繼堯對此的態度,竟然只有這樣四個字的指示——「無甚足驚」。
此時江朝宗不知道因為什麼,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殺氣騰騰的,而且滿臉的煞色,實在是,令人感到恐怖的樣子;而坐在他對面的,卻是一個貌不驚人,身材蕭條的人。這個人要是蔡鍔在話,肯定認得出來,這個人是以前差一點被雷振春當着大家的面,在監獄裏斃了的那個外號叫「猴子」的人!
「什麼事情都非要我教你才會做嗎?」江朝宗冷着臉,對猴子陰沉的喝責道:「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一次你乾的那些事,你沒做成,我保了你,一直好吃好喝,要錢有錢有女人給你女人,可是你那?這麼長時間了,這麼一件事,你都幹不成。」
說着,江朝宗聞了聞鼻煙,像是在自我緩解情緒,而後他繼續對着猴子道:「是不是你覺得我江朝宗的錢,是好拿好花的啊?還是你覺得我是一個已垂垂老矣的老傢伙了,覺得我是一個廢人了是嗎?」
雖然江朝宗的語氣很平常,但是他的神情實在是太嚇人了,不過即便如此,猴子也好像無所謂一般,懶懶散散的,堆坐在哪,一手拿着還燃燒的煙,一手端過身前的茶杯,輕輕的,頗有那種品茶大師的樣子,抿了一口,而後還刻意的說了句「好茶」!
之所以說他是刻意為之,那還是因為他面前的杯子裏,根本不是茶,而是普通的白水罷了,可是他還是說了句「好茶」,這不是刻意為之又是什麼那?
但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還真是不得而知,按道理說他應該是不會,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和江朝宗開玩笑的,而且江朝宗剛剛的話而言,他對猴子是非常不滿意的,而且甚至到了厭惡的地步。
而且江朝宗也是凶名在外的人,對於這樣的一個人,在加他對自己的態度,以及此時的氣氛,無論怎麼說,猴子都是不該如此的,可是偏偏的,他是這樣做了,而且現在來看,他好像還沒有幾次打住自己的這些「找死」一般的行為。
他再說過「好茶」二字之後,先是放下了手的茶杯,而後又將自己的煙頭很隨意的扔到了地,而後在身的幾個口袋來回的翻找,他的動作很誇張,像是故意要出醜一樣。而江朝宗那,自然是棱着眼睛看着他,一語不發。
大約過了三五分鐘吧,猴子好像是終於放棄了什麼,而後他漫不經意的對着江朝宗道:「江老,手裏有煙嗎?沒有您老那鼻煙也行,借我聞聞,過過癮來。」說着,猴子還對着江朝宗招了招手。
他這幅樣子,好像是街的痞子,而且還是那剛剛從大煙館裏抽完了出來,裝了一腦子云霧不知死的那種人。
而江朝宗那,棱着眼睛,從顫動的嘴唇里擠出話來:「別,忘了,你,是誰。」
一字一頓,這麼擠出了這幾個字,組成了這麼一句話;要是常人,估計早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了,這還是要放在江朝宗並不是現在這個位置的情況下,要是已江朝宗此時的地位,在如此說出這麼幾句話的話啊。
膽子小的,怕是都要屎尿橫流了。
可是是說不清為什麼,猴子卻依舊還是剛剛的那副態度,而且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他一下子正起身子,而後左手猛地拍在桌子,發成很大的響聲,而後他似笑非笑的對江朝宗道:「江老,您看看我這手,看看!您說您老還這麼對我,有用嗎?」
但是可以平行移動,所以再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想要脫離另外兩支隊伍的夾擊的話,那麼唯一的選擇只有一個,那是快速行進。但是沒有辦法因為「傷員」的關係,所以三支隊伍也是被限制了行進速度的。
這樣的情況,這樣的速度,雙方的平均對,所有的數據都顯示出了一個結果,那是朱德所在的這支小隊,必然是要麼付出慘烈代價後,無法再繼續與另外兩支隊伍進行爭奪,要麼是他們地「全軍覆沒」!
根本沒有第三種結局。不過是這個時候,正當隊伍的成員已然決定放棄的時候,朱德卻突然提出了一個令人驚異的想法。那是將重傷員以及兩位輕傷員拋棄在這,當然是,前提條件是給他們充足的武器彈藥之後。
而小隊的其他人,則立刻迅速向前移動。爭取在逃離雙方夾擊的前提下,還能夠率先佔領山坳!
雖然袁克定在國內的生活,所持有的權利實際來講與這裏的親王們是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的,可即便如此,袁克定還是非常羨慕德國的這些個親王、王子,實在是太羨慕他們的生活了。
那是至高榮耀下的光芒,每一個,接見過他亦或是需要前來拜訪他的親王、王子,全都是籠罩在這樣的光芒下的,在街市,一走一過便會得到百姓崇敬、畏懼的目光,還會得到哪些少女們充滿了春、欲的尖叫聲。
而這些人那,這些親王、王子,他們對這樣的崇敬、畏懼亦或是少女們的尖叫,要做的,是輕蔑的嗤之以鼻,亦或是高高的揚起下巴,然後用俯視的目光,微微掠過好了,總而言之,不需要對他們說什麼,同樣的,在街道,即便是再多的人充盈其,貴族們的車子也不需要改變路線,只需要叫前面開路的衛隊把他們都趕走好了。
其實,這是袁克定想要的生活,雖然他現在的生活與這個在本質並沒有區別,但是他還是想要這樣的生活,雖然街面的人,亦或是各個部門的官員,基本雖然表面不提,但是私下裏還是稱呼他為「大太子」的。
這些袁克定是知道的,而且其實是袁世凱也都是很清楚的,雖然袁世凱一開始的時候還是對於這樣的「稱呼」,提出過異議,並且有些時候還會私下裏告訴眾人不可如此,但是沒有辦法「人言可畏」,還有是其實他們之所以會堅持,實際也有想要討好袁克定的。
而且實話實說,這樣的稱呼袁克定還是非常受用的,但是對於這樣的稱呼只能存在私下裏,袁克定還是不滿足的,他希望自己這樣「大太子」的稱呼,可以公諸於世,也已成為大家所有人對他真正的公開稱謂。
還有是袁克定認為只要他得到了這個稱謂的合法公開化的話,那麼他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下一任大總統了,而且是那種不會改變同時也不會有人出來競爭的那種。
雖然他是這樣認為的,但是其實實際,袁克定小看了政、府機構的官、員們的同時,也高看了自己的威望。
「這種事情,是沒有對與錯之分的,因為誰也沒做過,當年還是前清的時候,你父親我稱病在家,為的是什麼,你該知道吧,那是簡單的爭權嗎?這也是一樣,孫做得好,讓他來做,我有兵權在手,他做的好,我便讓這些軍人待在自己的地方,不去反抗他,時機到了,甚至可以直接投降給他,而要是他做的不好,那我還可以用這些兵,消滅它他,然後重新建立這個國家的機構。」
「那父親你的意思是?現在孫做的不好是嗎?」袁克定問道。
袁世凱則是笑着搖了搖頭,繼續道:「不是他做的不好,而是他的想法 不好,還有是他是一個沒有帶過兵的人,在軍隊沒有威望,手裏沒有實際隊伍的人啊,雖然現在的情況還算安穩,可是一旦大局坐定,那麼想都不用想,第一個要成為奉獻品的人,成為這一切戰爭所帶來的傷痛,用於撫慰的人,是他,而且那個時候,還有可能重新變成混戰的場面,這個道理我想我不用多說吧。」
袁克定點點頭,而後又要說什麼,不過那個時候,袁世凱卻制止了他,說道:「你不必多說了,無論如何,我不能讓歷史倒退,所以孩子,你的能力如果沒有辦法統掌全局的話,那麼你還是過一個富家翁的生活吧。」
「恩。」袁克定點點頭,這些日子來,像是這樣的宴會他不知道參加了多少場,所以縱然他再怎麼享受哪些王公貴族的誇讚、讚美,也還是感到無趣的。楊度見袁克定如此,顯然是在他的預期之內的。
不過這一次,楊度卻是有着不同的準備,對於袁克定這樣的表現,他故作無奈的對袁克定道:「要是大公子您不喜歡的話,咱們可以要求他們取消的;只不過這樣一來的話,他們送來的親王服飾,相也要送回去了。」
「什麼?」袁克定一把放下手的煙斗,對楊度確認道:「親王服飾?你是說順位繼承人的親王服飾?」
袁世凱接過酒,並沒有喝,而是放在了手旁的小几,而後示意袁克定坐下後,便直接開口對他道:「怎麼,這一次你回來,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不說別的,我很好啊,為什麼你這一次回來,竟然連我都不提前打個招呼那?」
袁克定一笑,對於袁世凱此時對他的態度,他簡直是高興到了極點,因為袁世凱此時對他說話的語氣,以及神情,都是曾經只存在他記憶的樣子了,那還是他兒時的記憶。
袁克定其實是非常懷念這種感覺的,但是怎麼說那,因為袁世凱的特殊身份以及他所處在位置,決定了他這個人必須要改變成元首的樣子,必須具備位者的特殊要點,而這不外乎是讓袁世凱變成一個最不合格的父親。
「孩子啊。」袁世凱笑了笑,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鬍子,道:「你能這麼想非常好,但是反思是可以的,不過為父不希望你感到自責,畢竟這裏面,我也有錯誤,也有我的問題,你以前的作為,其實與我是有很大關係的。」
雖然袁世凱這麼說,不過還是看的出他的欣慰的,而後袁世凱,話鋒一轉,又道:「你能這麼想,我也相信你會這麼做的;孩子啊,該給你的,我還是會給你,而你那,越做越好的話,我想終有一天你是會超過我的。」
其實袁克定是想要這句話,雖然這是一句誰都能聽得出其「安慰」的空話,但是,怎麼說吧,這句話,對於袁克定來講其實像是一個引火索,他現在是一個充滿了抱負的火藥桶,可是火藥桶無論裏面有多少火藥,哪怕是可以炸開一座山,但是沒有引火索的話,也不過是一堆合稱的黑色土沫子罷了。
夜深了,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吧,袁克定這才離開總統府,向着自己的住處而去。到了他的住所,楊度早已在此等候了,其實在他袁克定剛剛達到總統府的時候,楊度已經在這裏等候了。
袁克定先是淨手洗臉,換了衣服後,才來到客廳,與楊度交談。楊度率先開口到:「大公子,您這次去見大總統不知道……」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他知道,袁克定已然知曉了他的意思。
而且說實在的,其實袁克定的表現較類似於常說的那種「笑面虎」,不過,怎麼說那,如果把袁克定形容成為笑面虎的話,還是抬舉他了。其實對此,楊度心底里還是非常不滿的。
可是沒有辦法,楊度是一個人,再這樣的大環境下,人想要出人頭地,相較而言是非常艱難的。而且如果一個出人頭地的人,沒有一個很好的保護的話,那麼即便是他能夠位極人臣,怕是再這樣的狀態下,那些武夫如果有一點點的不滿的話,他的位置恐怕要不報了,最可怕的是,甚至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老話說:學好武藝,貨賣帝王家。
雖然現今的形勢,國家依舊缺不得像他這樣的富有政、治導向性的人,可是如果真的有哪一個掌權的武夫對他感到不滿的話,而且又是在他毫無庇護的情況下,那麼會是怎樣的一個結局,已不言自明了。
這樣的人,哪怕是再不好,或者是在無能,可是他的見識也一定不是其他人能的,要不然也不會坐到今天的位置,而這類人那,往往也是最不好對付,最喜怒無常的,所以選擇這樣的人來作為自己的靠山,不異於與虎謀皮第二。
所以,楊度這才把自己的第一公關對象,放在了袁克定這裏,而第二選擇目標,也可以說是他的輔助性的庇護人,放在袁世凱的身。這樣一來的話,不單單他可以借用袁克定與袁世凱之間的父子關係。
同時,如果真的有一天因為什麼事情袁世凱遷怒於他的話,袁克定為人的方式,也是可以力保他一命的。不過不得不說,縱然楊度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好,可這個人卻是有運氣的,當然了,這並不能表示他的才幹是假的。
不過即便是這樣,楊度還是認為自己的位置不夠穩定,而且尤其是現在的局勢越來越異常,多少老北洋現在都有了一些苗頭,他們對於袁世凱的命令已然開始在暗地裏迂迴搪塞了。
這樣的形勢下,楊度明白,自己急需一個掌握着軍隊的同時,又極為可靠的人,而這樣的人,自然是非蔡鍔莫屬了,無論是他與蔡鍔之間的關係,亦或是蔡鍔的真才實幹,都是他所需要的第一人選。
奈何心痛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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