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勃然大怒,卻壓着了脾氣,一來的確很喜歡陸小九二來她說的是事實。
「你沒經歷過我的故事,所以無從知道我的痛苦,孩子,並不是我願意的。」
「可孩子,始終是無辜的。」陸小九說,她意識到繼續談這個話題,他們會不歡而散,「小泰勒夫人,c國這些年建設得特別好,你有時間可以回國內看一看,我看你氣色很好,病情應該得到控制了。」
「是,你介紹的醫生非常好,病情控制,也不會擴散,我一直想感謝你。」
「不用感謝,院長從小到大都很照顧我,經常給我買禮物,經常陪我玩耍,你是院長的妹妹,這是我應該做的。」
陸霜一怔,她愣愣地看着小九,「他很照顧你?」
「是啊。」陸小九說,「院長很慈愛,我從小到大看病,都是他親自看的。」
陸霜微笑地看着她,「我大哥,其實並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我離開c國的時候,我記得他和首相的關係並不是很融洽。」
陸霜倏然一怔,既然關係都不是那麼融洽,為什麼會那麼照顧陸小九?
「怎麼會呢?在我印象中,院長和我爸爸關係很好。」陸小九說,「人在年輕氣盛的時候,難免會有不喜歡的人,每一個階段都會有一些情緒和成長,或許院長和我爸爸一笑泯恩仇了呢。」
「有可能。」她怔怔地看着陸小九,「你這麼乖巧,你爸媽一定很疼愛你。」
「是的。」陸小九說,「他們非常的寵愛我。」
陸霜心情很複雜,笑了笑,無心和陸小九繼續攀談,卻忍不住看陸小九,從某一個側臉看,很像一個人的影子,一個她並不喜歡的人的影子。
她的母親。
一個低賤的女人,甘願當別人的小三,破壞別人的家庭,所以才會有了她,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時,曾經有一度非常的恨她。
恨她把自己置身於不仁不義之中。
好在,大哥接納了她,並給了她身份,讓她能夠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陸家。
她是首相的女人啊。
陸霜的心臟狂跳。
「小泰勒夫人,你不舒服嗎?」
「不是,我沒事。」陸霜淡淡說,「小九,我在電視上見過首相夫妻,你和他們長得不是很像,你是像奶奶吧,c國隔代遺傳的可多了。」
「我奶奶和外婆都是大美人,就我一個醜小鴨。」
「你不醜。」她的氣質很好,掩蓋了容貌上的瑕疵。
「謝謝。」陸小九覺得很奇怪,陸霜對她的態度很奇怪,本來她以為陸霜是過來打探小喬的事情,是小泰勒將軍派她來打探的,結果她一句話沒提過小喬都圍着她打轉,這讓她很吃驚,也捉摸不透她的想法,難道不是為了小喬來的嗎?
她真的和她來閒話家常的?
陸霜一直告辭,都沒說一句關於小喬的話,也不曾試探過,陸小九想,她看來是誤會陸霜,虧得她全身戒備,做好應對,誰知道她是來閒話家常的。
小泰勒將軍問陸霜,「怎麼樣,有消息嗎?」
陸霜完全忘了丈夫的交代,「她看起來很悲傷,說話也有幾分餘地,不肯透露出任何消息,你想從她那裏得到消息,怕是不會如願。」
「你和她都來自一個地方,話題多,也會有一些親切感,你多和她聊聊,總會有說漏嘴的時候。」
「我不想再見她。」陸霜淡淡說。
「為什麼?」小泰勒將軍不太理解,「你不是很喜歡她嗎?」
「誰說的?」陸霜淡淡說,「我不喜歡她。」
「別鬧脾氣,這件事對我們很重要。」
「既然重要,你就派人去處理吧,別來打擾我,我一個癌症晚期的人,能幫得到你什麼?」陸霜臉色很淡,多年的夫妻感情早就一點一滴地消耗在時光中。
「夫人……」
「我累了,先去休息。」
小泰勒將軍惱怒不已,對陸霜的不聽話,很是反感。
「什麼東西!」他惱怒,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陸霜不想和院長去打探陸小九的消息,上一次她讓院長傳遞過消息,因為這些年來一直多沒過問,院長對她的請求也是留有餘地,並說了先去問女兒的意思,可最後不了了之,陸霜就知道是她的女兒並不願意見她,今天聽陸小九一席話,茅塞頓開。
和首相不和的哥哥很照顧陸小九,她的大哥從來不算很有愛心的人,卻對陸小九照顧有加。陸小九說過,遺棄就算是放棄了當母親的資格,她的態度很明確,不會認她,這就說明了一切,所以,她才沒辦法見到女兒。再加上陸小九的容貌。
是她的女兒嗎?
小九是她的女兒吧?
陸霜咬着被子,躲在被子裏哭泣,如果真的是陸小九,那恐怕,她這輩子都沒機會聽到陸小九喊一聲媽媽,在她心裏,首相夫妻才是她的父母。
所以,她也沒必要自討沒趣,去和她相認了吧。
反正,她也活不久了,就不需要給被人添堵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反而好一些,這不堪的身世,會給她帶來很大的傷害。
陸柏和陸小九晚上就帶着一雙孩子上了飛機,原本穆涼和喬夏也打算和他們一起度假, 陸柏卻拒絕電燈泡,穆涼也覺得兩家人一起度假就和在紐約沒什麼區別,他就帶着喬夏和嘟嘟去夏威夷度假。上了飛機,陸小九關了電腦和電話,總算是清淨了。
「媽咪,弟弟好可愛。」嘟嘟發現戈登爬得很可愛,過去逗戈登,戈登是很有脾氣的孩子,被人逗着卻有一點不開心,他喜歡自己玩,雖然很喜歡哥哥。
陸小九說,「你別招惹弟弟,他脾氣可大。」
「是的,弟弟的脾氣比嘟嘟脾氣大多了。」
陸柏說,「那你喜歡嘟嘟弟弟,還是喜歡戈登弟弟?」
「我都喜歡。」
陸小九說,「小白,你真無聊。」
大人們總喜歡逗孩子,你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呀,總想聽到孩子說喜歡自己,陸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這毛病。
陸柏輕笑,陸小九看着窗外,沉思不已,兩個孩子在玩耍着,有一名特工看着,免得出意外。
「想什麼呢?」
「陸霜今天來找我,態度很奇怪。」
陸柏微微壓了壓雙眉,若無其事地問,「她說了什麼?」
「也沒說什麼,就是聊一下家常,我以為是小泰勒將軍讓她來的沒想到她真的來聊天的,很意外呢。」
「你喜歡她嗎?」
「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就是一個陌生人。」陸小九說,可她對陸霜還算是感激的,「她救過我,我還是很感激她的。」
「恐怕那她對你做過,最好的事情了。」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陸柏說,「既然是陌生人,那就不要想太多,別讓陌生人佔據了你全部的心思,不值當的。」
「那倒是,我要和你們好好地度假,感覺已經很長時間沒出來放鬆一下了。」
「誰讓你是工作狂。」
「你好意思說我嗎?你也是工作狂。」
「那我們都是工作狂,可以嗎?」他的笑容很溫潤,令人舒服,陸小九一笑,對陸霜的那一點疑惑也消失了。
冰島。
一個世外桃源的地方,小喬和衛斯理雖然在調查冰島基地的事情,有小喬在卻一點都不沉重,小喬帶着衛斯理到處玩。甚至帶着衛斯理來泡溫泉,白夜說過,小喬的身體受寒比較嚴重,多泡溫泉對她的身體很有好處,正因為有他這麼說,衛斯理都不反對泡溫泉,甚至會主動和小喬提起泡溫泉的事情。
一個人去泡溫泉和兩個人泡溫泉是不一樣的。
藍湖那麼美,如一塊瑰石。
寶藍的瑰石。
衛斯理第一次來的時候沒有體會過藍湖的美,或許有小喬在身邊才能體會到藍湖極致的美,漂亮至極,小喬躺在湖面上,感受着暖洋洋的氣息。
帶着衛斯理去冰山那邊他登高,攀岩,欣賞着冰島沒有受過任何污染的美景,衛斯理一個人也走過冰島卻遠不如和小喬兩個人一起過來,天氣不一樣,冰島的景色卻一直都那麼美麗,小喬和衛斯理都覺得這是一個不受污染的世外桃源。
天氣稍微暖和了一些,冰島的天氣慢慢回暖,人流量也非常大,冬天的時候雖然漂亮到極致,來旅遊的人也許多,可有些地方封山。遠不如這個季節,好看,天氣也好,冰島的人流量也開始出現了噴井一樣的狀態。
小喬帶着衛斯理去了一趟當年顧飛出事的冰山,積雪已融化,山路依然有點滑,最高處的積雪常年不化,山上溫度很低,小喬有一種宛若隔世的感覺,她已經有許多年不曾來過,遠遠看一眼都覺得格外的惆悵和遺憾,總想着當年那一幕不曾發生過,那該多好。
雪山上的人很多,在雪山最高處能看到極美的風景,所以雪山上的景色一直都很漂亮,遊客自然是不少,許多房車就停靠在路邊。
「山上的景色很漂亮。」衛斯理說,這山上一定有許多她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