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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寵妻錄
五花馬, 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與爾同銷萬古愁。
&是不知這匣子內是何物什?」
墨青急忙道:「小奴不知,娘子可自行打開瞧瞧。」
許萱便命朝青將那匣子打開來, 裏面俱是一張張紙券, 還有房契和地契, 除此之外,還有幾把鑰匙, 想來是庫房上的。
看來李白真的是要把這個家交給她來管的, 這倒也在情理之中, 她本就是家中的女主人, 而李白定然是不喜被小事煩憂,如此也不為奇怪了。
她拿出房契看了一下, 正是她們所住的此處, 難不成李白早就預料到自己會選擇此處,故而一早就買了下來?
墨青笑道:「今兒一早李郎便讓小奴去將此院買了下來, 好教娘子日後住着放心。」
這李白倒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沒想到處理事情的速度這麼快, 她想不管換成任何一個女子, 能得到這樣近乎完美的郎君,都是滿心歡喜的罷。
墨青又道:「家裏的下人都在花廳候着娘子了,娘子可要過去指點他們一二?」
許萱走近花廳, 一眾姆僕婢子急忙行禮跪安。
她先是將披風脫下交給身後的朝青, 緩緩坐於上座, 接過暮雪俸過來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這才笑着說道:「都起來吧。」
眾人起身,見她們一個個的小心翼翼低着頭不敢看自己,目前看來還算是安分的,許萱也不好打擊,只溫聲道:「既然大家都住在了一個屋檐底下,也是緣分使然,我也不求你們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只安分守己的做自己的事情便可,家裏有條不紊,都是我和李郎希望看到的。」
眾人急忙應是,都是新人,一開始都會小心翼翼的謹慎做事,許萱也沒有多的話可說,便讓他們退了下去。
&人還未走?」許萱命朝青把匣子放好,問向墨青。
墨青答道:「應是還未離開,聽說是慕李郎的才華而來,許是在前面作詩也未可知。」
和李白比詩?彭允應該不至於這麼蠢罷。
&然如此,你便去忙你的吧,有事我自會讓人叫你。」
墨青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主對娘子真是沒的說,不僅相貌俊朗,身懷絕才,還溫柔體貼,老郎君選的果然沒有錯。」朝青又將那匣子拿了出來,細細數好裏面的東西。
許萱卻不敢苟同朝青的話,想起今日不過微微提起他的身世,他便豎起十二分的防備和警戒,要想兩人坦誠相對,估計還要多努力一段時日。
&不知那彭郎走了沒有。」
暮雪話音剛落,便聽得門外傳來腳步聲,李白大步走了進來,除卻新婚之時,他都是一身白袍。
&來的正好,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番。」許萱走上前,接過他脫下的披風,交給朝青掛起。
&子有話但說無妨。」李白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仍舊是笑意盈盈,也不知道彭允與他到底說了什麼。
&在家閒得無聊,素日裏除了養花練字,便是看看醫書,胡亂制些藥材,今日抽空看了一下院內,倒是有一處我相中了想拿來做藥房,只是不知道李郎是不是有其他打算。」許萱接過暮雪俸過來的茶水,放在李白手邊。
李白示意許萱坐下,笑道:「沒想到娘子還有這等愛好,你喜歡便可讓下人收拾出來,我只一住處,一書房足矣。」
許萱點點頭,知道他會是這樣的答案,便想着等下就令人將院子打掃出來,見李白還沒走到意思,於是問道:「彭家與許家乃是至交,想來今日彭允前來,也是為了與李郎交好罷?」
李白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既沒承認,也沒有否認:「彭郎的確是個人才。」
許萱還未理解他這話的意思,又見他忽而起身,對許萱道:「此番過來是有件事情要先和娘子報備,晚間有位故交約了我去喝酒,怕是要回來的晚些了。娘子可自行用晚膳,早些休息,不必等我。」
許萱聞言看了眼他,笑着勸道:「李郎少喝些酒,畢竟傷身。」
李白絲毫沒有不耐煩:「娘子放心便可。」
許萱當然不會相信他的話,送走他後,又派人去跟墨青多囑咐了幾句,又多派了兩個小奴跟着,這才算是將一顆心放在的肚子裏。
&了,把那些東西都搬過去吧。」許萱看中的院子離的不遠,因成親耽擱了幾日的功夫,既然日子穩定下來,製藥的事情也要趕上日程才行。
&主真是看重娘子,就連晚上晚歸,也要來和娘子提前說一聲。」朝青美滋滋的,如同成親的是自己一般。
許萱想李白對於自己更多的是責任,出於對許圉師和許自正的尊重以及敬慕,故而連帶對許萱也憐惜有加,許萱心中清楚的很。
&把我們帶來的箱籠打開,裏面有一塊和田玉的佩飾,阿叔明日要赴京任職,算是給他的賀禮罷。」
李衍被調遣至別處幾年方才被重新派回京城,只是不知回去之後又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暮雪翻着箱籠,嘴裏也閒不住:「好在郎主沒有什麼長輩,否則娘子不知道會不會受氣,日子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舒坦。」
小丫頭向來口無遮攔,只是這不再是卿菱園,許萱便糾正道:「你這話可是大不敬了,難不成日後嫁人還要盼着夫家的人都不在了不成?孝順公婆是理所應當的,況且依着李郎的品性,公婆自然不會是那等刁鑽之人,日後切莫再讓我聽見你說這些話。」
暮雪對許萱向來心服口服,聞言只有認同的份:「娘子說得對,郎主這樣好氣性的人,家裏的人肯定也都很好。」
合着勸到她的人不是許萱,而是李白本人,許萱哭笑不得。
藥房很快便被朝青整頓了出來,許萱帶來的侍女一部分留在藥房,帶着新來的人幹活,她對此還是有些不放心,親自去看了一回才作罷。
李白如他所說,果然到了晚膳還未歸來,許萱自然也不會等他,便讓人先擺了飯菜自己吃了,只讓廚房做了解救的湯,等李白回來再給他喝。
晚上許萱獨自睡了,不知過了多久,許萱被外面的喧譁聲吵醒,她尚未睡好,頭都是懵的,好一會兒才見朝青走了進來,迷迷糊糊的問道:「外面何事這般吵?」
朝青急忙過來拿衣服給許萱披了,答道:「是郎主回來了,喝得醉醺醺的不省人事,還帶回了一個人,應是郎主一同飲酒的友人。」
李白的朋友?會是誰呢?
許萱一萬個不想起床,奈何自己畢竟身為人妻,郎君如此體貼,自己也不好不賢惠一下,她帶着起床氣下了床,也沒有多添兩件衣裳,便往外面走去。
急着回來的暮雪差點撞上許萱,還未告罪,便聽許萱不高興的問道:「李十二在何處?」
暮雪許久沒有瞧見自家主子生氣了,立刻乖乖答道:「墨青那幾個小奴把郎主扶進內院了,現下正向這邊走來。」
還未等暮雪答完,許萱已經走向了院門,剛邁出去一步,便被酒氣沖的後退了兩步,許萱心下生惱,衝着好不容易把李白挪來的墨青等人道:「把他扶進書房,今晚他就睡在那邊。」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許萱又吩咐站在一旁發呆的暮雪道:「去把廚房裏準備好的醒酒湯端來,給李郎醒醒酒。」
話畢,見眾人皆一臉呆滯的看着自己,許萱不禁提高音量:「都看着我作甚麼,還不趕快去!」
眾人均被許萱這副陣仗給震懾住了,急急忙該搬人的搬人,端湯的端湯,生怕慢了半步便會被許萱的怒氣波及。
&子......」朝青走過來小心翼翼的看着許萱,方才娘子居然連郎主的排號都叫了出來,顯然是動了真怒的。
許萱直愣愣的看着朝青,張了張嘴,就在她以為許萱也要把自己訓一頓的時候,許萱突然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子,現在都快入深秋了,晚間溫度極低,您還是趕緊回屋裏去吧。」朝青把她身上的衣服緊了緊,奈何衣衫略薄,並沒有多大用處。
&必了,我還是先去看看他吧。」打了個噴嚏,許萱冷靜了下來,她倒也不怕明日李白醒來會生氣,像他那樣的性格,多半是不會在意的。
李白忙道:「父親過譽了,因事出突然,沒來得及親自告知娘子,太白一直心懷內疚。」
還算是個明白人,許自正臉色緩和許多,他捋了捋鬍鬚,又道:「突發事件,自然可以理解,況且太白一心為民,我與萱兒也都是支持的,只是那畢竟是危險之事,你現在比不得一起一個人的時候,平時也要多為這個家着想着想。」
許萱有些尷尬的看了李白一眼,許自正這般反像是她跟父親告狀一般,不料李白也朝她這邊看了一眼,眼中滿是笑意。
&親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日後當加以改正。」說罷,他又對許萱道,「還請娘子監督。」
許自正哈哈一笑,對李白很是滿意,他舉了舉酒杯:「太白果然甚得我心,將女兒嫁給你,是我許自正此生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情了。」
李白忙舉起酒杯應對:「都是太白的榮幸。」
許自正點點頭,想起一事,又問道:「聽說與你一同前往鄰水縣的,還有胡紫陽的弟子元丹丘?」
許萱為兩人斟酒,李白接過,看了她一眼,才答道:「確實如此,說來也是巧合,那時城外亂成一片,虧得元道長及時出手相幫,否則流民鬧入城,萬一將瘟疫傳染開來,麻煩就更大了。」
&來如此。」許自正手撫酒杯,又道,「按說像元道長這樣的人,應是難以碰到才是,太白竟然能和元道長以友人相稱,可見其對你甚為讚賞啊。既然如此,那他臨走之前,可有指點你一二?」
李白搖搖頭:「只說日後有緣,長安相聚。」
許自正低頭沉思:「元道長這番話的意思......可是將來你會有在長安受到重用的機會?」
李白依然搖頭。
&白才智過人,本就不應如此平淡被埋沒,大唐若是沒有你,那將是多大的損失啊。」許自正嘆氣,他膝下只有許萱一女,將來李白若是有機會得到聖人青眼,許家也可以得分殊榮,只是李白性子飄忽不定,未來的事還真是說不準。
許萱見飯菜都已經涼了,兩人都沒怎麼動過筷子,氣憤沉悶,有意緩解氛圍,笑道:「大人多慮了,這有道是說,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強求不來,李郎將來如何,亦不是他一人可以左右,聖人雖賢,但朝廷上下也不完全是他一人說的算的。況且即便李郎入不了朝堂,也不難說是另外一種福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