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巨鼎中真氣激盪,靈液潺潺匯聚在底部,房間內充滿了濃郁的靈氣,呼吸間都覺得十分舒暢。
整整持續了二十多天,大量的資源被煉化為靈液,外面有天星天月守護,方白無需擔心。
最近一段時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犧牲,妖族的進攻有條不紊,不急不緩。
人族這一方的氣勢卻十分低沉,這樣消耗下去陣法遲早會有破開的一天。
斷羽望着光幕中的人群,眉頭越皺越緊,低聲道:「此事太不尋常,一定有問題。」
方鵬遠身軀一震,回頭望來,「你看出來了什麼?」
斷羽苦笑搖了搖頭,頹然道:「什麼都看不出來,正因如此,才一定有問題。」
「怎麼說?」方鵬遠凝聲道,其實他也覺得有些不對,只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斷羽沉聲道:「二十多天,人族只打開過三次陣法,讓我們損失族人近萬。人族看似沒有什麼損失,其實不然,他們消耗大量的資源,給我們造成這點損失,明顯得不償失。
人族狡詐,不該如此愚蠢,明知守不住,他們應該暫時退去,等待時機才是。」
身旁的琥態插話道:「如今人族退無可退,或許他們心存僥倖,能消耗一點實力,就會多一分勝算。」
「不!」
斷羽堅定的搖頭說道:「別說一萬,就算消耗掉十萬太虛境,依舊無法改變人族的處境,這一點他們很清楚。
還記得方白之前說過的嗎?」
方鵬遠身軀一震,喃喃道:「你說他們在等待援兵?」
斷羽點頭道:「除此以外,我想不到別的可能。」
方鵬遠搖了搖頭,「過去這麼久,如果真的有援兵也早該到了,他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不知道,或許有一個人知道答案。」斷羽扭頭看向藍青丘,後者面色輕變,抬頭看一眼方鵬遠,旋即側過頭去。
「藍護法!」方鵬遠淡淡道:「是時候了吧?」
「王!」
藍青丘咬了咬牙,身為返虛境中期巔峰妖族,對這個突破返虛境沒多久的王,內心漸漸升起一絲敬畏。
如果說之前敬畏的只是血脈和身份,那麼現在敬畏的是實力。
藍青丘清楚,此刻方鵬遠的實力和尋常返虛境中期沒什麼區別,一旦讓他突破返虛境中期,同級中將是無敵的存在。
「風之子說的沒錯,確實有那些人存在,不過他們久不問世,到底有多強,那是一個謎。」藍青丘低聲回道。
轟!
方鵬遠金髮飛揚,怒目而視,冷冷道:「你一直不肯說出來,是在拿族人的性命冒險嗎?」
「王!」
藍青丘恭聲道:「王不用擔心,我們的族人時刻關注着那些人的動靜,一旦出現,絕對逃不過族人的視線。
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對付他們。」
「哦?」
方鵬遠冷聲道:「如此說來,還有許多事情是我根本不知道的,或許,我沒有知道的資格?」
冷汗順着藍青丘額頭滑落,嬌艷的面容此刻一片煞白,來自血脈的敬畏讓她抬不起頭來。
「王,屬下知錯!」藍青丘低聲道:「這件事屬下也做不了主,是他們不許告訴任何人。」
方鵬遠淡淡掃了她一眼,氣勢一散,「既然如此,也怪不得你,此戰過後,我想見到你說的那些人。」
「是!」
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威壓消失,藍青丘暗暗鬆了口氣,抬起頭來看向遠方戰場,再也不敢去看方鵬遠一眼。
「看來我們左右不了戰局啊!」斷羽搖頭苦笑一聲。
方鵬遠冷聲道:「不管他們,繼續破開這烏龜殼子,我看他們還能堅持多久。」
妖族加大攻勢的同時,方白總算結束了靈液的煉化,二十多天不眠不休的煉化,讓他心神疲憊到極點。
煉天鼎中扣下三千萬滴靈液,那是他的勞動所得,不能白白便宜了九院。
遲早會和九院再起爭端,想想以後要面對自己親手煉化的靈液,方白不由暗暗苦笑。
但是有輕重緩急,此時對抗妖族更重要。
現在他什麼都不想,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收起煉天鼎,倒頭就睡。
遠在天字院千里之外,兩個蒼老的男子凝立虛空,就在他們身後數十里之外地面的峽谷,聚集了數百人。
「那小子很謹慎,看來我們要親自出面了。」其中一個眉毛低垂的老者喃喃說道,髒兮兮的赤色袍子,不知道穿了多少年,清風吹過,衣衫鼓舞,瞬間露出幾個大洞。
「嗯!」
灰袍老者嘟嘟囔囔的說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讓妖族欺負成這個德行,真是一群廢物。
不過這小子倒是個人才,如果他肯乖乖聽話,倒是值得培養。」
赤袍老者皺眉道:「這小子桀驁不馴,怕是不好收服吧?」
嗤!
灰袍老者不屑道:「有能耐的人才桀驁不馴,有資格加入我們的,哪一個不是桀驁不馴之輩?
要是真的跟狗一樣聽話,老夫還看不上眼。藥王神鼎又怎樣,總要有人來掌控,我看這小子就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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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得!」
赤袍老者沉聲道:「你不要忘了,還有那些人的存在。」
「哼!」
灰袍老者臉上怒色一閃,狠狠道:「那些人根本就不把我們當人看,難道你就甘心臣服於他們?」
「又能怎麼樣?」
赤袍老者臉上閃過無限落寞之色,喃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有多恐怖,根本不是我們能都對付,真要是惹怒了他們,頃刻間就能讓我們灰飛煙滅。」
灰袍老者臉上羞怒交加,眼中怒火燃燒,片刻之後,沉寂下來,喃喃道:「我受夠了,希望有一天能擺脫這樣的日子。」
「但願吧!」
赤袍老者回頭看了一眼數十里之外的峽谷,眼中閃現出深深的忌憚之色,再次回過頭來,面色淡然如初。
天字院東方百里之外的一座山峰,黑袍男子站立峰頂,身邊站着一個面容完美無缺的女人,綰溪。
「師父,我們在等什麼?」綰溪低聲道。
黑袍中年男子輕聲道:「等一些將要出現的人。」
綰溪皺眉道:「弟子不明白,以師父的實力,完全可以阻止這場戰爭,為什麼要看着他去冒險。」
「你想的太簡單了!」
黑袍中年男子苦笑道:「天源大陸比你想像中的要強大許多,這些人打生打死,在有些人眼中卻是小孩子間的遊戲。
小孩子之間打架了,大人終歸要出現的,是和好還是再打一場,那就要看誰的實力強了。」
「什麼?」
綰溪大吃一驚,返虛境強者之間的生死之戰竟然是小孩子打架?
據她所知,天源大陸最強的就是返虛境,她雖不清楚師父到底有多強,但絕對沒有超出返虛境的範疇。
想到這裏,綰溪的好奇心更強了,低聲問道:「師父,您是什麼修為?」
「嘿嘿!」
黑袍中年男子輕笑一聲,「你這丫頭整日想着打為師的主意,現在還不是你該知道的時候,總有一天要告訴你的。
對了,你入情怎麼樣了?」
綰溪面色一暗,喃喃道:「失敗了。」
「唉!」
黑袍中年男子輕嘆一聲,「看來是為師害了你,現在你改修功法或許還來得及。」
「不!」
綰溪決然道:「弟子不會放棄。」
黑袍中年男子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喃喃道:「自己考慮清楚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