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商途 第二百二十二章 第一次見面

    姚亮今非昔比，先不去說他跟着周利文學，自己也搞了十來套房，就憑着他和周利文的特杆關係，周利文在滬海公司的開戶也都落到了他業績下。隨着滬海幾家公司的快速發展，周利文又時不時地找他辦些貸些款什麼，這小子在銀行系統內是越混越滋潤。

    春節前後，信貸部毛主任高升當了副行長，作為毛主任的得力部下，再加上姚亮在行里無人能比的出色業績，居然被他狗屎運般地接替了信貸部主任的職位，搖身一變成了銀行的中層。

    姚亮當了信貸部主任，這對周利文來說也是件好事，至少他在貸款方面方便多了。而且隨着企業的發展，今後和銀行的合作也越來越廣泛，能有這樣一個在銀行說的上話的朋友也是一種資源。

    就像這回，周利文拿下華勛路的這套大宅還多虧了姚亮幫忙，一口氣就給他貸了2000萬。在周利文仔細看文件的時候，姚亮在樓里到處轉悠參觀，越看越對周利文這樣的大手筆為之感慨，同時又極度鄙視這個傢伙。這傢伙明明帳戶里有錢，可還是和以前一樣摳，噢……不對，應該是比以前更加摳，這一年來小則十幾萬的二手房，大則像華勛路這套大宅，這傢伙鑽着腦袋就是要辦貸款，幾乎回回都不落空。

    在姚亮眼裏，周利文這種摳門做法他根本無法理解。你說，明明他能拿得出這筆錢來，為什麼還要貸款呢？姚亮自己就是搞信貸的，貸款利息有多高他是一清二楚，在他看周利文這樣做比脫褲子放屁還要多此一舉，要是換他自己有這個實力，鬼才讓銀行賺這錢呢。

    周利文很快就看完了文件，簽字後把東西交給姚亮。接着遞了支煙給他，隨口就問：「前些時候和你提的事現在進展怎麼樣？」

    「事？什麼事？」姚亮點起煙有些迷糊地反問，他剛當主任不久，信貸部的事實在太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周利文指的究竟是哪件事。

    周利文提醒了一句，姚亮這才記起，拍拍自己腦袋笑道：「就是你說的支付平台呀，記得記得。」

    「虧你小子還記得，這事都快兩個月了，怎麼一點回信都沒？現在究竟什麼情況？」

    「我也不知道啊……。」姚亮下意識地回答道，見周利文臉色一變，他連忙解釋：「別急周哥，我可不是沒把你這事放心裏，可這事我根本就做不了主啊！實話告訴你吧，這個報告我早就遞上去了，按照程序差不多應該到了總行。可你也清楚，你提的這個合作是銀行從來沒有過的項目，這項目的可行性、政策性等等都得上面慢慢審呢。不過你放心，這事我一直在跟着，要一有消息馬上就通知你。」

    聽了這番話周利文的神色稍緩，但他還是微皺起眉頭。他和姚亮說的這事不是別的，正是大名鼎鼎的支付寶。說起支付寶來，這既是一個保證性的第三方支付平台，同樣也有些類似商業銀行的特殊支付性質。要搞這個玩意可不是周利文一個人能玩得轉的，國情不同，在國內，國家對金融機構一向控制嚴格，想做支付寶這項目沒有銀行的支持周利文絕對搞不起來。所以周利文在琢磨着組建支付寶的時候第一個就想到了姚亮，打算利用他的關係來促成這個合作。

    可誰想到，轉眼就過了兩個多月，姚亮那邊一點消息都沒。等得有些心焦的周利文今天忍不住就追問了一句。當得到姚亮這種回復後，周利文心頭難免有些打鼓，他覺得雖說現在銀行沒有否決，但估計成功的可能性並不大。如果姚亮這邊搞不定的話，周利文就得另想他路，找找其它銀行的關係。

    當然了，周利文自己也知道，如果把這項目同魏子他們合作的話，憑着他們的背景和人脈或許更容易成功。但是周利文所付出的代價也很大。謹慎考慮後，他覺得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還是自己來操作這事。支付寶，這是一個甚至比手機市場更前途廣闊的平台，他可不想把這個未來的吸金器白白拱手讓給別人。如果不是看在搞支付寶離不開銀行支持的份上，周利文甚至準備單獨吞下這塊蛋糕。

    「你小子別和我玩虛的，當了個破主任在我面前也講起套話了是不是？」周利文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

    「瞧你說的周哥，你的事我能不放心上？」

    「這還像句話，不過我可得和你說明白了，這事你必須上心，我們自己兄弟我就和你說實話，如果搞成了這事，瞧見沒！」周利文指指身處的這幢洋房，用魔鬼一般的誘惑聲道：「到時候我送你像這樣的一套房，一樣的裝修！」

    姚亮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得滾圓，這套房什麼價他很清楚，再加上裝修、家具什麼的，都快600萬了。周利文一下子拋出這麼大的一塊餡餅，要說姚亮不動心是絕對不可能的。剛才他在參觀的時候，心裏就感慨過如果自己有一天也能住在這個地方那該多好呀，可沒想到一轉眼的工夫機會就擺在了他的面前。

    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姚亮好不容易才使自己冷靜下來。

    「周哥，你這是害我呀。」

    瞧着苦笑的姚亮，周利文笑問：「我害你？你瞧見這世界上有這樣害人的沒有？要有，你找個出來給我瞧瞧？」

    「廢話，你提這條件讓我晚上還怎麼睡得着？要是我患了失眠症的話不是你害的還能是誰害的？」

    「哈哈哈！」周利文一聽就樂了，拍着他肩膀道：「那你就想辦法搞定唄，再說了，當初的方案你也看過，這個事對你們銀行也是有好處的，做成了可是雙贏的局面。」

    姚亮被周利文弄得哭笑不得，拱手求饒：「我的哥哥，我就是個小主任，哪裏有那麼大的權利，這個事總行不批我有屁個辦法呀！我們銀行是國家四大銀行之一，上面的領導做事哪裏有你想像的這麼簡單？要是我能做主，能不給你辦？現在我也只能等上面的消息呀。」

    姚亮這話倒也沒說錯，他們銀行家大業大，在國有企業里幹過的周利文也清楚上面這幫人的幹事德性。瞧着姚亮一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樣子，周利文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看看四周，姚亮還是有些捨不得周利文拋出的籌碼，如果真搞成了，拿了這麼一套洋房就等於自己少奮鬥幾十年啊！抽了幾口眼，絞盡腦汁的姚亮終於琢磨出了個曲線救國的招，建議周利文是不是同滬海銀行接觸接觸，看看能不能通過他們促成這事。

    「滬海銀行？」

    「對！我那邊有點關係，他們行長什麼的挺熟。」姚亮連忙解釋道，滬海銀行聽起來似乎名字挺響亮，可其實它的前身是城市信用社，幾年前滬海的城市信用社進行改制，把各區、縣的城市信用社統一成立了滬海銀行。所以從這點來說，滬海銀行只不過是一個地方銀行，和姚亮他們銀行相比只是個小字輩。

    不過，地方銀行自然也有地方銀行的優勢，它的最大優勢就是政策寬鬆，經營靈活。在姚亮看，周利文的支付寶要和他們銀行合作難度不是一點點，就算總行有了意向，正式操作起來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可是如果把目標改成滬海銀行的話，也許是容易得多了，何況姚亮同滬海銀行系統有不少熟人，倒不同他們談談。

    這個建議倒是讓周利文起了興趣，仔細問了問有關滬海銀行的情況，再確定了下這個可能性後，周利文立即就做出了決定，讓姚亮出面同滬海銀行接觸，看看合作的機率。為了安撫這小子，周利文還做出承諾，只要搞成了這事，別說是滬海銀行，就算是杭城銀行，農商銀行這些小銀行，他答應的東西依舊會兌現。

    聽到這個承諾，姚亮哪裏還坐得住？當即就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連午飯都不吃了急沖沖地就告辭離開。

    姚亮走後，周利文看看時間到了中午，他出了門到附近找了家有名的個體小麵館吃辣肉麵。這家的辣肉麵在滬海小有名氣，中午時分排隊的人很多，周利文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一張空椅，點了份辣肉麵加個荷包蛋，再來份咖喱牛肉湯，和周圍的普通人一般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

    吃完了面，在對面報攤買了份報紙，周利文悠閒地往回走。當他走到洋房附近時，只見一個穿着普通的中年人正站在不遠處，似乎在等什麼人。

    周利文也沒留意對方，徑直走上台階，正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背後傳來詢問聲。

    「您是……周利文周董吧？」

    「我是。」周利文轉身回答道，接着突然間想了起來：「您是李董？」

    「對對，是我是我，直接叫我老李就行了。」李董笑着回答道。

    周利文沒想到一個很有名氣的民營企業董事長居然就和一個普通中年人差不多，而且附近也沒見他的車，難道這位資產億萬的李董居然是坐出租車過來的？

    「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本還以為您要晚點才能到，所以剛才出去吃了個飯。」周利文連忙抱歉地和對方握手道。

    「呵呵，沒事沒事，我下飛機後直接打車過來，沒想到路上順利就來的早了些。」果然不出所料，李董居然是這樣趕過來的。周利文笑笑問了他是不是用過午餐，李董客氣地說在飛機上吃了點東西，現在不餓。周利文也不勉強，打開房門請他進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