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林公公的思路,迅速領命離開御書房。二公主充滿期待的雙眸落在他身上,善意的搖搖頭:「二公主,沒用的,您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娘娘的事聖上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不會輕易改變,老奴言盡於此,公主好好想想。」二公主並沒聽勸離開,而是繼續的跪着,就不相信聖上會一直鐵石心腸下去,不見她。
聖上雖說不見二公主,但讓隨身伺候的太監時刻留意她的舉動。三皇子這幾日並不好過,先是派出去尋找晏雲竹的侍衛無功而返,連一個大活人都找不到。難不成還在京城消失不成,獨孤婷沒那麼大的膽子,敢對晏雲竹動手。他府上的這些侍衛並不是無能之輩,會被她騙了。
若不是獨孤婷,難不成還是晏雲竹主動要離開。獨孤一天,突然他的腦海中冒出他的名字來,握緊拳頭,看來要去試探一番。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去做,聖上無緣無故的就把蕭妃打入冷宮。朝堂之上,有為蕭妃求情的文官,已經被聖上下令處死。
現在弄得人心惶惶,誰也不敢再為蕭妃說情,生怕惹怒聖上,頭上的頂戴花翎就別說,連小命都不保。侍衛攔住獨孤婷,「等等,三皇妃,還容小人進去通傳一聲。」既然來了,並不着急,在乎這一時。很快侍衛就打開門恭敬的請獨孤婷進入書房,「妾身見過三皇子。」
獨孤婷邁着輕盈的步伐走進來請安,三皇子快速走上前攙扶她坐下,微笑道:「跟你說了多少遍,婷兒,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用拘禮。」「三皇子,禮數不可廢,妾身沒事。對了,父親派人給妾身送封信給您。」說着從衣袖中拿出獨孤夜寫來的信放在三皇子的面前,信上居然讓三皇子眼下不去管蕭妃的事。
那怎麼行,蕭妃可是他的親生母妃,養育他十多年。連二公主都能跪在聖上的御書房外兩天兩夜,他本打算靜觀其變。現在看來必須要進宮見聖上,起碼知道原因,不能讓她蒙受不白之冤。「三皇子,妾身知道這對您來說也許有些殘忍,只是父親既然這樣說,肯定有他的用意,在這個節骨眼上,您一定要忍住!」
獨孤婷趁機輕輕的抓住三皇子的大手,三皇子搖搖頭:「婷兒,本王沒事,岳父大人的意思本王知曉了,你回去吧!」晏雲暖遲遲不見平陽侯回來的蹤影,不是說去附近找找水。不應該啊!下意識的起身朝田武喊道:「趕緊下車,我們一起去找找侯爺。」
眼尖晏雲暖臉上的焦急,田武才覺得有些嚴重,難道平陽侯出事了?那可不行,他對姑娘那麼好,若是他出事,姑娘可怎麼辦?搖搖頭,呸呸呸,不能胡思亂想,田武迅速跳下馬車到晏雲暖身邊,兩人在附近尋找起平陽侯。都在心裏祈禱他平安無事,「姑娘,侯爺應該沒事,他武功高強,一般人傷害不了他。」
田武試圖安慰晏雲暖,晏雲暖現在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想找到平陽侯再說。只有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才能心安。「侯爺,侯爺,你在哪?侯爺。」晏雲暖邊找邊扯着嗓子喊叫,可是附近沒有人煙,跟沒有水。平陽侯會去哪裏,會不會去更遠的地方尋找水?
不過是她的猜測而已,兩人找尋大半天,始終不見平陽侯的蹤影。這時的晏雲暖有些喪氣,田武低着頭愧疚道:「姑娘,都是奴才無能,沒能找到侯爺。奴才更加不應該偷懶,讓侯爺去找水。」哎呀,越想越是後悔,晏雲暖嘆口氣:「田武,這跟你沒關係,這是侯爺自己的決定,況且我也沒攔着,你別太自責。我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看,有沒有侯爺?」
說着便準備繼續尋找平陽侯,被田武一把攔住,「姑娘,要不然這樣,奴才出去找侯爺,您在馬車上等着侯爺,若是侯爺回來見不到我們人,肯定着急。您說是不是?」真的給急忘了,還是田武說的對。只是田武把晏雲暖一個弱女子留着,不太放心她的安危。有些躊躇不前,「怎麼,田武,你不是讓我等着,你去找侯爺嗎?」
田武擔心的望着晏雲暖:「姑娘,要不然您還是跟奴才一起去,這樣奴才才安心。」噗嗤笑出聲,「好了,田武,你看這四周荒無人煙,不會有事。你還是趕緊去找侯爺,我不要緊,我就在原地等着你們。」晏雲暖認真的收斂笑容,田武轉念一想也對,隨即離開去找尋平陽侯。
倚在馬車上的晏雲暖,這時肚子已經咕咕叫起來,有事情能擔心,也是好的。要不然她滿腦子都是那天在煙雨閣的情景,怎麼都無法抹去,那些人對她的非禮和侮辱,是她內心最深的痛。平陽侯還真是讓田武好找,一直找到方圓十五里外的小河邊,定睛一看,平陽侯好像昏倒在河邊。
田武急忙走過去仔細查看,晏雲暖等着許久,都不見兩人的蹤影,有些焦急起來。跳下馬車四處張望,心裏默默的祈禱,能讓他們早些出現。連着趕路兩三日,晏雲暖的身子早就累了,很想好好歇息歇息。就是閉上眼都是那些噁心的事,也只能強迫自己清醒着。終於在快天黑的時候等到田武和平陽侯回來,不過田武似乎扶着平陽侯一拐一拐的走過來。
連忙衝過去,「姑娘,侯爺被毒蛇咬昏過去了。」田武眼見晏雲暖的擔憂,迅速告訴她。晏雲暖雙手合十:「老天保佑,你能找到侯爺,已經很好了。來,趕緊把侯爺放下來。」田武立馬配合的把平陽侯慢慢的放在地上,平躺着。還虧的晏雲暖有先見之明,臨走的時候讓田武帶着一個水壺,田武的水壺裏灌滿了水。
「姑娘,渴了吧,您先喝口水。」晏雲暖知道田武的好意,但平陽侯被毒蛇咬昏過去,她哪裏有心思喝水。搖搖頭:「我還不渴。」仔細的查看平陽侯,他臉色發白,嘴唇發紫,「既然已經找到侯爺,那我們趕緊上馬車,去醫館找大夫好救侯爺,還愣着做什麼?」
田武木訥的開口:「姑娘,那我們是繼續往前趕路,還是回去找大夫?」越是靠近京城越是有名醫,鄉下地方的大夫恐怕救不了平陽侯。平陽侯都是為了她才會被毒蛇咬昏過去,她不能那麼自私的不顧他的安危。仰起頭堅定的回答道:「田武,我們回去找大夫。」
聽到這話的田武激動的立刻抱着平陽侯上馬車,晏雲暖在身後不住的說道:「田武,你小心點侯爺的身子很虛弱。」田武訕訕的笑着,看來姑娘還是很關心侯爺,嘴上不說而已,這是好事情。要是侯爺知道,肯定會很高興。不對,田武一邊駕着馬車,一邊在想他可是晏雲暖身邊的人,怎麼能向着平陽侯?
可是不對,平陽侯對晏雲暖那麼好,值得他向着。田武連夜趕路,回到昨天的客棧時已經是半夜。晏雲暖守在平陽侯的床前,田武出去找大夫。也不知道毒蛇的毒性如何,晏雲暖坐立不安,到底大夫什麼時候才能來?尤其聽到平陽侯絲絲的喊聲,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晏雲暖一邊幫他擦拭,一邊用扇子給他吹風。
實在等不到田武帶着大夫回來,又看着平陽侯痛苦不堪,晏雲暖心一狠,咬着牙掀起平陽侯的右腿,深呼吸幾口氣,對着他被毒蛇咬過的地方咬下去幫他吸毒。吸了五六口毒血出來吐在地上,眼看平陽侯的臉色好一些,嘴唇上的紫色略微淡些,晏雲暖扯了扯嘴角裂開笑容,看來要是早知道幫他吸毒有用,也不必趕回來找大夫。
當時就是太着急,一時之間也緩不過神來。不過她怎麼覺得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支撐不下去,想要睡覺呢!正好這時田武帶着大夫回來,眼見晏雲暖要站不穩昏過去,迅速攙扶着她坐下:「姑娘,您這是怎麼了,姑娘?」晏雲暖真是太困,撐不了,只能趴在桌上昏過去。
田武焦急的讓大夫給晏雲暖把脈,都忘記躺在床上的平陽侯。大夫自然聽田武的話,準備給晏雲暖把脈,這時平陽侯睜開眼,慢慢的撐起身子坐起來。田武才反應過來,在看着地上的鮮血,差不多就明白,恐怕就是晏雲暖給平陽侯吸出體內的蛇毒,他才會醒來。
晏雲暖會昏倒,恐怕就是吸了蛇毒。好在大夫及時的趕到給田武開了藥方,晏雲暖喝完熬好的藥,睡過去了。平陽侯倒是沒事,田武在門外守着晏雲暖。清早平陽侯早早的就在門外等着要見晏雲暖,被田武攔在門外。「侯爺,您還是回屋歇息,等到姑娘醒來後,奴才自會通知您。」
本來田武對平陽侯的態度不錯,很有好感,他對晏雲暖的深情感動了他。不過眼下晏雲暖為了他吸出蛇毒一事,讓田武耿耿於懷,姑娘怎麼能不顧自身安危?平陽侯知道田武深得晏雲暖的信任,只能微笑着點點頭:「那就麻煩你,等到你們姑娘醒了後,立刻通知本侯。」
隨後轉身離開,田武憤憤不平的哼道,想要早些告訴你,當然不可能,起碼要得到姑娘的同意。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晏雲暖是為了平陽侯才會受苦昏過去。再等到晏雲暖醒來,已經晌午,肚子早就咕咕的叫了。聽到屋裏的動靜,田武小聲的喊道:「姑娘,是您醒了嗎?」
「嗯,田武,你去吩咐小二給我準備些飯菜。」在這鄉村野外也沒啥好吃的,晏雲暖不能挑剔,只要能填飽肚子,吃什麼都行。田武大喜道:「姑娘,太好了,您等着,奴才馬上就去安排小二給您準備飯菜,您等着!」一溜煙的跑下去,完全忘記答應平陽侯的事。
再等到田武帶着小二端着飯菜回來,卻發現平陽侯坐在晏雲暖的邊上,這是要等着一起用膳的節奏。晏雲暖明顯能感覺到田武對平陽侯的敵意,平陽侯並不介意。三皇子還真的能沉得住氣,一直到現在二公主在聖上的御書房外跪着昏倒過去,他始終都沒出現。
林公公派人把二公主送回府,吩咐嬤嬤守着她,還讓太醫給公主請脈。聖上對二公主並不是不關心,想來有他的目的吧!在聖上身邊伺候多年的他眼下也不敢擅自揣摩聖上的心思,還是乖乖聽話就行!二公主醒來沒想到她在自己的寢宮裏,迅速的掀開被子準備起身,「二公主,您的身子還很虛弱,太醫讓您躺着好好歇息。聖上也下旨,讓您留在寢宮。」
「不行,嬤嬤,本宮一定要去見父皇,母妃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被打入冷宮,本宮是母妃的嫡親女兒,若是本宮不為母妃站出來說話,還有誰能幫母妃?」指望三皇子,真是笑話?虧得蕭妃平日對三皇子疼愛有加,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給給他。再看看他又是如何對待蕭妃,真是讓人心寒。
其實三皇子在府上未必好過,只是獨孤夜信中說的對,他眼下不能輕舉妄動,萬一惹怒聖上,使得龍顏大怒。恐怕他跟皇位真的無緣,再說聖上並不會無緣無故就把蕭妃打入冷宮,一定是蕭妃有什麼把柄落在聖上手中。這些年蕭妃對他恩寵有加,他都銘記於心。
大不了等到他登基之後,把蕭妃從冷宮接出來,暫時讓她受委屈了。如此一想,三皇子的心裏莫名舒坦不少。侍衛迅速走進書房,在他耳邊嘀咕幾句,三皇子大喜過望的說道:「你說的這是真的?」「回三皇子的話,千真萬確,這是小人親眼所見。」
「只要你們親眼所見就行,本王相信你們!」三皇子渾身充滿了鬥志,二皇子中毒一事使得京城的氣氛很微妙。三皇子中毒的兇手都還沒找到,又來二皇子中毒一事,成功的洗清了三皇子中毒的嫌疑。不得不說二皇子還真是心機深,不過好在護國公被聖上下令處死,那可是二皇子手中一枚重要的棋子。田妃在後宮之所以肆無忌憚,一方面是因為母族勢力,戶部侍郎府對她的全力支持,還有就是不少以護國公為首的老臣對他們母子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