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難道還不知道麼,在我對你有了不該有的心思那一刻開始,我就早已想好了我的結局了,最壞,不就是一死麼,可就算是死了,我也得到你了,此生,我沒有遺憾。」
施嫿像是被人抽走了最後的一根脊骨,她頹然的靠在椅子上,烈日把荷葉上的露水蒸乾,而她也像是被炙烤的失了所有水分的花兒一樣,全然的憔悴枯萎了。
施敬書彎下腰,將施嫿從椅子上抱了起來,她在他懷中輕的似乎下一瞬就會消弭無蹤,施敬書不由抱的更緊。
施嫿沒有掙扎,卻也再不會像從前那樣主動抱住他的脖子窩在他的懷中去。
施敬書抱着她一步一步穩穩的走回房間,他不後悔要了她的身子,他唯一後悔的是,在他既定的計劃中,劇情不該是這樣的。
這一次他的失控,顯然嚇到了她,也讓她對他生出了極致的抗拒和怨恨,但總歸她還小,還有時間慢慢的拗回來。
是施敬書原本的規劃中,對於得到妹妹這件事,他秉持的是溫水煮青蛙的觀念,一日一日的耳濡目染,一日一日的灌輸調\/教,一點一滴的要她嘗到情預的樂趣,到最後,她深陷其中,再無法自拔,從而心甘情願,成為他的禁殤。
只是如今……
施敬書一手把施嫿帶大,他怎麼會不懂這個小妹妹的心性。
她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可實則心底頗有幾分的執拗堅韌,爸爸也說過這一點,約莫是承襲了他們早逝的母親。
畢竟,那個當年敢衝破家族和世俗的雙重阻礙與心上人終成眷屬的女人,又怎麼可能真的只是以柔弱和美貌就能在施家立足站穩呢?
施嫿這個親生女兒,身體裏流淌着異族的血脈,天然就代表着她的叛逆和不馴服。
而她之前之所以會如此乖巧柔順,也不過是因為年紀尚幼三觀未曾形成的緣故,畢竟,她打小長在他眼前,對於那個自己信賴親近的人,人總是會天然的帶着信服和盲從。
但從今以後,施嫿和他之間已經有了料峭的一道鴻溝,而那一道鴻溝要跨越過去,絕不是易事。
施敬書抱了施嫿回去她的房間,他將她安置好,親自給她脫了鞋子,施嫿閉了眼,只是在他握住她柔嫩腳掌的時候,她的身子微微繃緊僵硬了一下。
「睡一會兒,如果覺得無聊了,我讓言佳妮來陪你說說話。」
施敬書摸了摸她的頭髮,又低頭在她眉心處吻了吻,施嫿閉了眼,長長的睫毛濃密卷翹的覆蓋下來,在細白的肌膚上投下大片濃重的暗影,施敬書抬手,指腹輕輕摩挲過她眼下的一片暗色:「嫿嫿。」
施嫿忽然翻身向內,將脊背對着了他。
施敬書的手懸空定着,好一會兒才緩緩的放了下來,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鏡片後的那一雙眼瞳,流光璀璨的浮沉了許久,到最後還是沉寂成了一片陰霾。
他轉身出了施嫿的臥房。
手機上有幾通未接的電話,他翻出一個號碼回過去,聲音是含了霜一般的冷凝:「溫荀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