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王若怡低頭坐在那裏,淚如雨下,施敬書見她哭的可憐——可他早已見識過什麼才是真正的勾人的可憐,王若怡這一點姿色又算得了什麼。
可她到底還算是他的正牌女友,他也該給她一個台階下。
「別哭了,晚上我接你一起吃飯。」施敬書遞了紙巾給她,王若怡接了過來,輕輕點了點頭。
她知道,這已經是施敬書最大的退讓了,她若是再鬧下去,他怕是立時就會厭煩了她。
擦了眼淚,王若怡沒能忍住又問了一句:「敬書,晚上……是只有我和你,還是還有別人?」
施敬書唇角的弧度森冷漠然:「還有嫿嫿,她明日就要回學校了,帶她出去好好吃一餐。」
王若怡的一顆心,騰時墜入了冰窖谷底。
說穿了,是他要帶那個嬌滴滴的小妹吃飯,而她不過是個順便罷了。
可王若怡又能說什麼?
「也是,妹妹平日念書辛苦,是該帶她出去好好吃一吃,補一補身子。」
王若怡說到這裏,就對施敬書一笑:「正好,我媽咪前些日子剛收到一些頂好的花膠和燕窩,女孩子吃了最是滋陰養顏的,我晚上拿給妹妹一些吧。」
施敬書容色卻仍是淡淡的:「不用麻煩,嫿嫿也不缺這些,你拿來也不過是白放着。」
王若怡臉上的笑就有些掛不住了,是啊,王家算什麼呢,在施家跟前提鞋都不配,施嫿是唯一的女兒,打小公主一樣養着,怎麼稀罕她拿來的東西。
「那好吧,我聽你的。」王若怡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了心頭的不悅和委屈,起身穿了衣服:「敬書你去忙吧,我收拾好就走。」
施敬書喜歡女人乖順聽話,王若怡算是乖覺的一個,他方才對她的那一點厭棄就漸漸的淡去了,「去吧,讓陳祥送你回去。」
陳祥是他的專職司機,輕易不會給別人使喚。
王若怡點點頭:「嗯,那我等你晚上來接我。」
離開施家的集團公司大樓,王若怡坐在施敬書的車子上,卻是掩不住臉上的心事重重。
家中眾人都盼着她能和施敬書訂婚,然後嫁進施家去,她往日在家中強顏歡笑,可實則只有她自己知道做他女朋友的苦。
或許,他只有在需要發泄的時候,才會想起她來找她。
王若怡不免又羨慕起那個小小的女孩兒,施敬書待她疼愛至極,若是他待她,也有這十分之一的好,她死也心甘了。
可這一切,終究也只是妄想而已。
王若怡抬起手,輕輕撫了撫脖子上的項鍊,這項鍊她在珠寶雜誌上看到過,至少也要二百萬,交往這麼久以來,這是施敬書送她的最貴重的禮物了,他忽然這樣,會不會是有什麼別樣的意義?
王若怡心中不免又浮了幾分的希冀出來,也許,也許施敬書現在就是想要安定下來呢……
今晚一起吃飯的時候,她一定要再試着努力一下,讓施嫿能對她增添幾分好印象,有她在施敬書跟前說一句,抵得過她這邊汲汲鑽營費盡心機的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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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敬書一整日都不在家,施嫿只覺得說不出的輕鬆,賴床到臨近中午方才起來,又和遠在大洋彼岸的三哥視頻了半個小時,看着三哥一臉獻寶的給她展示他買給她的各色禮物,施嫿心裏不由得又甜又暖,好哥哥好哥哥的一聲聲叫着,絲毫都不吝嗇甜言蜜語。
將施敬儀哄的眉開眼笑,恨不得立時拋下學業就回香港家中來,哪怕一輩子碌碌無為,就守着小妹,也是逍遙自在。
中午就在後園子池塘邊的亭子下吃午飯,施嫿本來貪涼,可想到大姨媽這些日子就該來了,還是老老實實的放棄了這個念頭。
畢竟昨晚剛挨了一頓揍,她還沒這麼快就忘記了教訓。
一個人吃午飯沒什麼趣味兒,胃口也不開,吃過了午飯又有些睏倦,乾脆就在亭子裏小憩了片刻,醒來時卻收到佳妮短訊,邀她下個周末一起出遊。
施嫿就給佳妮打電話,詢問有誰一起,佳妮隨意說了幾個名字,倒都是相熟同學,只是最後,她狀似無意的說出來『溫荀』兩個字,施嫿心裏不由得一滯,旋即卻是心跳亂了兩拍,輕輕攥緊了手機。
佳妮軟磨硬纏逼着她一起去,施嫿卻不敢點頭,下周末不知道大哥在不在家,他若是在家,怕不會允許她出去玩,可他就算是不在家,大約也會着家中菲傭和管家伯伯盯着她,她想出去和同學痛痛快快玩兩日,估計希望渺茫。
到底沒敢點頭答應佳妮,佳妮悶悶不樂掛電話之前還不忘抱怨她:「怎地我哥哥疼愛我都不會這般,你大哥也實在是獨.裁,暴君!」
施嫿很抱歉,可卻也無可奈何,她打小被施敬書抱大,長兄如父一般,她又怎敢違拗他。
說起來她去過佳妮家中幾次,她家在香港不過中產家庭,一家五口住一百多平的房子,雖簡陋擁擠可那氛圍也實在讓施嫿羨慕無比。
佳妮媽咪尤其可愛可親,佳妮爸爸是個十分有趣的大叔,佳妮的哥哥姐姐感情極好,佳妮甚至還敢和大哥打鬧頂嘴,而她大哥每日回來都會給佳妮帶夜市上的好吃的,施嫿每次去佳妮家中都不想回去,那一家充斥着煙火氣息的尋常人幸福,於她來說卻像是隔着雲端一樣遙遠。
施嫿掛了電話,坐在亭子裏望着那碧綠的田田荷葉,不由得有些怔住,手機在她身邊震了震,她拿起來,是一條短訊,署名是『溫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