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離在人群之外的徐落雁拿了杯飲料在角落中自斟自飲,推辭了幾位自我感覺良好男士的邀請,現場的雄性動物們好像這才承認她這朵玫瑰帶刺,不再過來打擾。
徐落雁對男人們的示愛在大學時代就已經習以為常,被死纏爛打過、被恐嚇威脅過、甚至被英雄救美過,從高中時代開始就奪人眼球的她信箱裏最不缺的就是情書,手機里最多的也是男人們的示愛短訊,華源廣告的這些小職員在她眼中都算是矜持且羞澀,可以說這一家公司下來,除了董海鵬那種氣質大叔之外,沒人能用長相入她的法眼。
這不是驕傲,而是矜持,最起碼徐落雁的自我感覺就是這樣。
手指摩挲着紙杯邊緣,徐落雁帶着微笑看向場中的表演,這裏有人想要跳槽、有人想要加薪、有人想要得過且過的混日子,還有人想要成為下一個葉唐。她看着這齣其樂融融的大戲,整個人都悠哉悠哉的,完全成為了一個旁觀者。
想起那個當面拒絕自己的男人,徐落雁不再好奇當初他決定留下的理由,如果葉唐去了東方廣告,註定沒有這五億的資金來供他揮霍。他的整個計劃就好像一種不負責任的狂想,如果能夠成功,所帶來的利益會讓人瞠目結舌,但如果不能成功,他在廣告圈的職業生涯也會就此終結。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有能力從欣陽娛樂那邊拿來五億投資,但徐落雁不得不承認,孤注一擲,這話人人都知道,但能做到的卻寥寥無幾。
最起碼,徐落雁身邊的男人除了喪心病狂的賭徒之外便鮮有這種存在。再說那葉唐的此次投資又何嘗不是一場豪賭?
賭桌上的籌碼已經堆積的如同小山一樣,贏則風光無限,輸則身無分文,即便只是旁觀,徐落雁也隱隱興奮起來。
想到這裏她突然想喝一杯酒,帶來祝賀的那瓶香檳此時就被放在餐桌當中,據說是要等總經理唐根水和葉唐到場才能打開。這根本就不是一次像樣的慰勞宴會,看這規格,葉唐手中的資金一定是捉襟見肘。
主人公並沒有讓她等的太久,原本吵鬧的現場因為葉雷陽的出現而安靜下來,直到這位臉上露出沒有架子的笑臉,所有人才重新熱鬧起來。葉雷陽出現身邊就有好多人涌了過去,看着他被眾星捧月的模樣,徐落雁沒來由覺得好笑。
她一直都在角落旁觀,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圍上去,在她看來,現在的葉唐,還不是能讓她趨之若鶩的那種人。
見董海鵬走到葉雷陽身邊,和他耳語幾句,並指了指這個方向,徐落雁笑着葉雷陽點了點頭。
「你怎麼過來了?」葉雷陽來到徐落雁身邊,語氣親近的問道。
「『我的偶像』上線的日子我怎麼能不來?怎麼說我也在其中出了份力。」徐落雁笑了一下,對葉雷陽緩緩說道。
見葉雷陽一臉毫不做作的驚訝和驚喜,徐落雁心中偷笑,自從知道她的能量之後,葉雷陽經常擺出一副裙下之臣的模樣。如果不是見多了這樣即便美女也要利用的男人,她還真容易相信這叫葉唐的傢伙也和其他男人一樣,是個見到漂亮女人,就想帶去酒店的混蛋。
「恩,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們的人物設計就麻煩了,謝謝。」
葉雷陽真誠道謝,不過其中到底有多少誠意,徐落雁可拿捏不准。見過了這男人的野心,他那一句『我要的你給不了』,可是讓徐落雁記憶猶新。
「不用客氣,以往這種事兒都要分三批付款,像葉製作這樣大方的男人可不多見。幾百萬不是個小數目,一次性付清的話,就算是我最喜歡的香奈兒也可以買上幾十件了。」徐落雁不痛不癢的說道,和這樣的男人一定要保持距離,倒不是說劃清界限,只是曖昧這種東西,女人從來都玩不起。
「香奈兒?這東西我只是聽過,等過年之後我一定會準備一份禮物,算是聊表謝意。」葉雷陽笑道,說話間便拉遠了和徐落雁之間的距離,這女人在數個和廣告相關的圈子裏打滾,雖然還不知道對方的極限,但保持一段不遠不近的關係,還是很必要的。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知道和對方保持一個什麼樣的距離最為合適。
果不其然,聽到葉雷陽的話,徐落雁含蓄的笑笑道:「那我就先謝謝葉製作了。」
談幾次話,合作一次,建立一條互利互惠的人脈就是看上去這麼簡單。但其中細節之難,卻只有身處其中才能體會,而且就算是建立了關係,也要花費很多精力去維繫。葉雷陽就像是一塊兒海綿,在這段繁忙的時間中汲取營養,以後還會汲取更多。
畢竟在廣告圈的時間很長,董海鵬見慣了周圍人的世態炎涼,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面對諸多討好似的笑臉,董海鵬心情不錯,一張笑臉雖然掛在臉上,但要說有多少話能被他挺近心裏,卻要打一個很大的折扣。
看到游離在人群之外的徐落雁和葉雷陽,辦公室內的很多職員都十分有眼力的沒去打擾,但既然是董海鵬,自然有所不同。
他直接走到兩人身邊,打趣徐落雁道:「徐小姐這次為誰來,東方廣告還是正陽集團?別看我們華源這裏是小廟,好歹也有尊菩薩不是?」
徐落雁稍稍一愣,說實話,她真是不願意今天過來。如果有可能她寧可跟葉雷陽去咖啡廳或者高檔餐廳,就算是在室內游泳池穿上泳裝給這男人秀秀身材都行。董海鵬上了她的黑名單可不是沒有理由的,這位看起來比誰都恭順謙良的大叔,骨子裏就是不按規則出牌的腹黑貨。
但她的臉上卻不動聲色,莞爾一笑對董海鵬說道:「董部長你言重了,我今天只是單純來參加慰勞宴的。」
「不請自來?」簡單幾個字,董海鵬便完成了對徐落雁的壓制。
他看了眼葉雷陽,臉上笑容更勝,繼續打趣道:「不知道的話還以為徐落雁小姐是專程為了葉唐來的,職場裏類似這些風月都傳的特別快,徐小姐驚艷亮相之後,萬一讓人誤會了怎麼辦?不說你,我們葉子可是有女朋友的,公司里年輕漂亮的女職員也有不少,你這一出現,可是讓他成了大家眼睛裏的金龜婿嘍。」
原本還想着隔岸觀火的葉雷陽被殃及池魚,提及這事兒,當事人自然窘迫。臉皮厚度還欠缺幾分火候的葉雷陽當即有些惶恐,他連連道:「董部長,這種事兒別開玩笑。」
「怎麼會是玩笑呢?」董海鵬自得其樂,越發肆無忌憚了起來,反正他清楚,葉雷陽不會因為這個同自己生氣的。
「葉子,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對徐小姐來說,金玉其外吸引力不大,關鍵是得有內涵,但成天無病呻吟的那種也絕對不行,我看你這種就剛剛好。」董海鵬眨了眨眼睛,沖葉雷陽笑的那叫一個曖昧,能夠公開調侃自己的老闆,在他看來,無疑是一件相當有趣的事情。
內涵?
對於這個詞語的理解,在葉雷陽看來,都是那些文藝女青年在無病呻吟。對這種意識形態上的東西,他一向都不太感冒。
畢竟骨子裏是幾十歲的大叔,雖然如今葉雷陽在漸漸讓自己適應這個年輕的身體,可有的東西是深入骨髓浸入靈魂的,完全無法改變。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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