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每個人其實都是這個世界的過客,只不過有時候你路過別人的世界,而有時候,是別人路過我們的世界。
曾經的葉雷陽,是唐欣生命世界裏的過客,路過了她的生活,然後消失不見。而如今,他正努力讓兩個人的世界能夠融為一體,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真正成為彼此的主角。
對蔣智和趙東健的調侃,葉雷陽最終沒有選擇回答或者繼續解釋,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就好像人們常說跳進黃河洗不清,其實大家都知道,如果跳進黃河裏面,最大的可能是丟了性命,而不是洗不清冤屈。當然,沒了命自然也洗不清自己的冤屈了。
葉雷陽相信唐欣,她了解自己是什麼人,自然也應該知道,自己如今在做的事情,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地方。
不得不說,葉雷陽的這種自信真的很讓人無語。
「欣欣,你就不生氣?」
而在這個時候,女生宿舍里,馬麗娜一臉驚訝的看着唐欣,從趙東健和蔣智嘴裏知道葉雷陽和王美諭的事情之後,她把經過告訴了唐欣,原本以為唐欣應該會生氣,但看着唐欣一臉平靜的在那裏百~萬\小!說,馬麗娜可以確定,唐欣根本就沒有在意這件事。
「我為什麼要生氣?」
唐欣笑了笑,合上自己手裏的書,看向馬麗娜,臉上的表情很自然。
「因為……」馬麗娜剛想要說什麼,卻一下停了下來,因為就像唐欣說的那樣,自己為什麼要生氣呢?
於公於私,葉雷陽和唐欣之間並沒有什麼明確的關係,兩個人既不是互相追求的關係,也不是明確戀愛關係的戀人,只不過是互相有點好感的同學罷了,唐欣就算吃醋生氣,又以什麼樣的身份呢?
唐欣呵呵一笑,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低下頭,打開書繼續看了起來。
沒有人注意到,她已經盯着那一頁看了許久。
誰說不在乎?
有些東西,不說並不代表不在意,或許這就是人生吧。
葉雷陽並不知道這些東西,他就算知道了,也沒辦法去向唐欣解釋什麼,他和唐欣之間,似乎永遠隔着那麼一條線,兩個人都不敢輕易逾越。唐欣是從小到大見過太多因為逾越而別離的悲劇,而葉雷陽則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並不能夠承擔起兩個人人生的重量。
「如果你要提前下車,記得不要推醒裝睡的我,因為這樣我可以沉睡到終點,假裝不知道你已經離開。」
這段話,被葉雷陽寫在一本他最喜歡的書的扉頁上,他總是覺得,或許有一天,自己就是這段故事裏的主人公。
校園歌手大賽如火如荼的舉行了,學校對於這次歌詠比賽很重視,據說省教育廳的楊立軍廳長將會在決賽那一天視察學校。
所以,學校黨委決定,那一天不僅要把決賽進行全校廣播,同時還要請電視台進行錄製。另外,進入決賽的二十位歌手,將會產生校園十佳歌手,這十個人將會參與學校宣傳片的製作,並且演唱宣傳歌曲《我相信》。
不得不說,這個消息讓葉雷陽對田芳刮目相看,或許她真的是一個適合搞政治的人,最起碼葉雷陽可以相信,如果老校長真的退休,學校黨委空出來的副校長位置,絕對有田芳的一席之地。
當然,葉雷陽對此並不介意,哪怕田芳聲稱拍攝宣傳片的事情是她的主意葉雷陽也不介意,畢竟一件事物在不同人的手裏有不一樣的作用。如果放在葉雷陽的身上,最多他也就是獲得一個不痛不癢的表彰罷了,但如果放在田芳的身上,等於是為她加了一層政績的光環。
換句話說,葉雷陽很清楚,田芳也很清楚,她欠了葉雷陽一個人情。今後的兩年多時間,只要葉雷陽不干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來,他在外國語學院,就可以橫着走了。
「今天是歌手大賽的決賽,你去看看麼?」
五月下旬的某一天,蔣智對葉雷陽說道。
葉雷陽愣了愣神,驚訝的問:「這麼快?」
他最近忙着看圖書館裏面借來的一本《政治經濟學》,每天不停的閱讀,然後做筆記,倒是真沒有注意到這個。
蔣智翻了一個白眼,對這傢伙已經沒了語言,要不是受人之託,他現在真的不太願意搭理葉雷陽。
尷尬的笑了笑,葉雷陽點點頭:「放心吧,我肯定去。」
蔣智點點頭,轉身出了門。因為今天的決賽是在學校大禮堂里舉行,他最近剛剛加入學校的糾察隊,所以特別的忙。畢竟教育廳的領導來視察,對於學校而言,那可是一件大事。
說起來,葉雷陽之前一直以為濱州師大是教育部直屬高校,結果到學校之後才知道,原來整個濱州只有工大一所學校是中央直屬的,剩下省裏面的其他高校,全都是省教育廳管轄。說白了,除了工大是由中央負責撥款養活的,其他省里的大學,全都是省財政撥款,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濱州師大會對楊立軍的到來如此看重。
頂頭上司視察,換做任何人都不敢怠慢。
不過在葉雷陽看來,這一切跟自己都沒什麼關係,人家是省教育廳的一把手,跟自己一個普通大學生也扯不上關係,他的任務,就是看着王美諭登台演出,然後狠狠的打陳靜儀的臉。
葉雷陽從來就不是個心胸寬闊的人,對於那些看不起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人,他的原則一向都是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放下手裏的書,走到洗手間洗臉刷牙,葉雷陽把自己打扮的精神煥發,穿上一身正裝,這才邁步走出了宿舍。
而此時此刻,濱州師大禮堂裏面,各個學院的學生代表全都已經落座,最前排的自然是學校領導以及今天的大人物省教育廳的一把手楊立軍。那位葉雷陽曾經見過的老校長並不在,或許對於老人家而言,這樣的場合,已經不能引起他的興趣了。
「楊廳長,今天是我們學校歌詠比賽的決賽,同學們的熱情很高。」坐在楊立軍身邊的是一位副校長,滿臉堆笑的為楊立軍介紹着。
楊立軍呵呵的笑着,並沒有說話,腦海裏面卻在想着別的事情。
之所以他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來濱州師大視察,並不是真正有什麼責任心,只不過是為了在高層領導面前刷一刷印象分罷了。
權力金字塔的每一次鬆動,都會給身處官場當中的每一個人帶來希望。
楊立軍得到消息,省委的一位副書記,因為身體的原因即將退休,而接替他的,則是省政府的一位副省長。
按理說這件事跟楊立軍並沒有什麼關聯,對他而言副部級領導的變動,與他這個正廳級幹部其實關係不大。
但蝴蝶效應這個東西,有時候卻偏偏讓人不得不被牽連進去。
所謂蝴蝶效應,是美國的一位氣象學家提出來的理論,說一隻海鷗扇動它的翅膀,足以改變一個地區的天氣。在論文裏,他用了更加有詩意的例子來說明。那就是一隻南美洲的蝴蝶輕輕扇動翅膀,可以導致一個月之後在北美大陸上掀起一場龍捲風。
蝴蝶效應的理論看似普通,其實在生活當中每一個地方都存在這樣的關係。人們總是說,美國華爾街哪怕風吹草動,全世界金融圈子就會掀起滔天巨浪,這實際上就是經濟上的蝴蝶效應。而在官場當中,蝴蝶效應同樣存在。
就好像此時此刻,一位省委副書記病退,接替他的人會空出另外一個職務,順次遞補下去,一個普通公務員升上了副科級的位置,而他的位置,則被一名剛畢業的大學生給填補了。
而楊立軍的希望,就是成為這一次順次遞補當中的某個關鍵位置。
「今天的比賽結束之後……」副校長還在那裏滔滔不絕的介紹着情況,對於他來說,楊立軍是學校的頂頭上司,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希望討好楊立軍。
每個人其實都是身不由己,楊立軍為了前途不得不在非典這樣危險的時候下到學校當中進行調研,副校長一樣要放下知識分子的尊嚴去討好楊立軍,大家都是有需要的人,為了各自的前程努力拼搏而已。
楊立軍笑着點點頭,目光掃過一旁的攝像機,心裏面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有沒有機會。
沒錯,他之所以會這麼做,冒着這麼大風險下基層調研,很大程度上其實就是為了在省委領導面前刷一下印象分。
「我們學校最近在拍攝一個宣傳片,通過歌曲的方式,宣傳我們濱州師大的形象……」副校長看楊立軍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索性把之前學校黨委討論的一件事說了出來。
「宣傳片,倒是個很新鮮的東西。」楊立軍心中一動。抬起頭看了看舞台,對副校長說道。
副校長一愣神:「廳長,您的意思是?」
楊立軍的臉色平靜:「我覺得你們的想法不錯,這樣吧,一會把這個計劃的設計者請來,我跟他談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