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為何篤定她是欺騙兒臣?」袁禎抱着念真,走到皇后身邊,「兒臣還不至於連自己的骨肉都認不出來。」
皇后看向袁禎懷裏的念真,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這模樣,和袁禎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若說他不是袁禎的孩子,她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除了血脈親情,哪裏還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呢?
「這是?那個孩子?」皇后臉上的怒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表的激動,「是個兒子?」見袁禎點頭,她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兒子好啊,禎兒,這簡直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取名了嗎?」
「念真。」袁禎見皇后恨不得馬上把念真抱進懷裏,微微後退。皇后一聽這名字,皺眉道:「這名字不好,重取一個。來,奶奶抱抱。」語罷也不管袁禎願不願意,直接上手把念真搶了過來。
袁禎怕傷到念真,鬆了手。見母后一臉疼愛的看着小念真,臉色也緩和了許多。不過取名這件事,還是要徵得蘇沫的同意。畢竟,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孩子。
皇后一副有孫萬事足的模樣,把念真抱在懷裏捨不得鬆開。小念真也睜大了眼睛,手舞足蹈,讓皇后更是樂得合不攏嘴。這孩子,機靈!
不一會兒,念真開始使勁地往袁禎的方向拱,雙手一直伸向袁禎,皇后畢竟生養過這麼幾個孩子,當然知道念真這樣代表着什麼。
「寶貝孫子餓了,去備點羊奶。」皇后吩咐一旁的李嬤嬤。
李嬤嬤應聲而去。不多時,羊奶便呈了上來,皇后親自抱着念真,一勺一勺的把念真餵得飽飽的。
念真吃飽了喝足了,笑得更開心了。皇后也顧不上其他,只想把念真抱回景仁宮,親自撫養,被袁禎一口拒絕。理由是他袁禎的兒子他自己會帶。而且,他也不想蘇沫醒來後難過。
皇后見自己是在說服不了袁禎,只得放棄了。她一直陪着念真玩了一個下午,聽聞皇上去了景仁宮,這才依依不捨地和念真道別離開。臨走時也不忘叮囑袁禎,若是蘇沫醒來,必須到景仁宮請安。看在念真的份上,皇后也想見見他的親娘是什麼樣。
夜幕降臨,袁禎抱着念真用了晚膳,便命人拿來一塊柔軟的毛毯,鋪在書案旁,讓念真在上面玩。自己則在一旁繼續批閱奏摺。念真也不哭不鬧,自己抱着書本玩得開心。袁禎處理完奏摺一看,念真趴在軟軟地毛毯上,竟獨自睡着了。他走過去將念真抱在懷裏,走進內殿。床榻上蘇沫依然雙目緊閉,沒有醒來的跡象。袁禎將念真輕輕放在她的身邊,蓋上被子。自己則繼續在前殿批改奏摺。
清晨的曦光透過窗戶照在帷幔上,蘇沫動了動眼珠,緩緩第睜開了眼。她還沒來得及看到自己躺在那裏,就感覺有一隻小手在自己的胸前摸來摸去。蘇沫一把拉住那隻小手,嘴角輕揚:「你這個小調皮。」蘇沫知道念真是餓了,她緩緩直起上半身,將念真抱到自己的身邊,解開衣襟,餵飽這個小祖宗。
這次蘇沫足足睡了三天,這三天裏,她腦海里什麼也沒有,沒有幻境,沒有夢境。她確確實實,舒舒服服地好好睡足了三天。充足的睡眠讓她神清氣爽,似乎之前所有的疲倦都一掃而空。心情也格外愉悅。此刻,她懷裏正躺着吃得歡的小念真,她覺得非常滿足,只要念真在她身邊,就夠了。至於自己身在何處,光看頭頂這帷幔的花色和樣式,就能知道自己此刻在哪兒。
袁禎在前殿聽到有聲響,進內殿一看,蘇沫正側着身子,背對着自己給念真餵奶,見此情形,他退了出來。喚來汪成,讓他速速去請徐太醫。
等到念真吃飽了,便對着蘇沫笑得開懷,手舞足蹈,開心非常。蘇沫一邊整理着衣服,一邊看着念真,怕他爬到床邊摔下去。就在她低頭系衣帶之時,念真匍匐前進,一個翻身滾到了床邊,嚇得蘇沫顧不上衣衫,趕緊伸手去攔。抱住了念真自己卻因為重心不穩往後倒去,她趕緊將念真緊抱在胸前,準備自己當做人肉墊。沒想到,卻意外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耳邊響起袁禎溫和的聲音:「小心。」
蘇沫和念真被袁禎橫抱着,放到了床上。蘇沫眼眶突然有些發熱,這樣的場景自己在夢裏見過多次,終於,這一次,不再是夢。袁禎看着眼眶含淚的蘇沫,心底升起一股心疼。這種感覺,面對其他女子從未有過。他不得不相信,眼前這名女子曾是自己的妻子。
正當兩人含情脈脈對視之時,一陣清脆的笑聲打斷了這溫情的氛圍。念真見了袁禎,笑得咯咯響。一個勁地向袁禎撲過去。
「念真乖,爹爹抱。」袁禎見兒子像自己撲過來,嘴角微微上揚,語氣也變得柔軟。
兩父子在一旁玩鬧笑得開懷,蘇沫看着晨光中笑聲不斷地兩人,心裏也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寧與幸福。
「殿下,王側妃求見。」汪成站在內殿門口,低聲稟告。
「可說有何事?」袁禎看了一眼蘇沫,見她的臉上沒有了笑容,心裏莫名很是介意。
「只說有要事稟告。」汪成不敢有所隱瞞,如實相告。
袁禎點頭:「讓她進來吧。到前殿稍等片刻。」
汪成領命而去。
「你剛醒,我讓太醫來給你把把脈。」袁禎示意徐太醫可以進來了。
徐太醫目不斜視,將手搭在蘇沫手腕的絲帕上。半晌,給袁禎行禮道:「回稟太子殿下,夫人並無大礙,平日裏不要太過勞累即可。」
袁禎點頭,徐太醫提着藥箱下去了。蘇沫見念真一直窩在袁禎懷裏,乖巧得不得了,真是父子連心。也許念真能在父親的身邊成長,也是一件好事。
「你在這裏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袁禎這才起身打算去見王慕晴。蘇沫一聽,想起剛才有人稟告說王側妃求見。側妃,是了,他已經不是她蘇沫一個人的袁禎了。思及此,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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