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許哲就被月華仙子叫醒了。他磨磨蹭蹭的爬下床,此時整間寢室里的同學在熟睡呢。
他也不用洗漱,悉悉索索的穿上衣服,出了寢室。
走到一樓,他看到宿管的燈還亮着,可是沒見人,大約也是去睡覺了。
小心翼翼的打開門,許哲終於出了宿舍樓。
可是學校的大門夜裏不開,許哲又只好繞到籃球場上,爬着靠牆頭的籃球架上,翻出了學校圍牆。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許哲邁着步子,沿着路邊的行人路,往東方跑去。
一開始的兩公里,許哲還是蠻有衝勁的,可是到了第三公里,許哲的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
「不要停,要堅持!」這個時候月華仙子給他鼓勁了。
就這樣,一個人要慢的時候,有一個仙子不斷的給他打氣。
等到許哲跑到南滬古玩市場的時候,天才蒙蒙亮。
「恩,你只用了半個多時辰,速度還可以!」月華仙子不顧許哲精疲力盡,渾身大汗的點評道。
許哲到的時候,已經快五點,古玩市場裏已經是人聲鼎沸了。
許哲還是第一次到這個市場來,懷着半分好奇走進了古玩市場。
南滬古玩市場的佈局很簡單,門口是個巨大的牌坊,進去是一條條縱橫街道,猶如棋盤一般。
從牌坊進去是一條主街道,街道的兩旁有很多空地,許多人直接在空地上擺台,人來人往的尤其熱鬧。
「哈哈,這裏跟我們那邊的擺攤好像啊!」月華仙子話語中有了興致。「快點,我們走進去看看!」
於是許哲走進主街,一邊走一邊看,東張西望的,好奇的看着各個攤位。
「哎呀,小兄弟,我這裏全是正宗的和田玉,要不要來看看?」
「小老闆,我這裏專營景德鎮的古瓷,有木有興趣?」
「哎呦,兄弟,我一看你就是識貨的人,我這裏有有秦始皇的夜壺要不要?秦始皇的不要,漢武帝的呢?唐太宗,宋太祖,我這裏應有盡有啊!」
攤主們看到許哲走過來,就跟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的叫賣着,招攬着生意。
也難怪,這南滬古玩市場臥虎藏龍,可是很少看到像許哲這樣半大的孩子,攤主們打起精神,心說這莫不是一頭肥羊吧。
聽說有秦始皇用過的夜壺,許哲當真有些好奇,想走過去看一看。
「不要浪費時間了,都是假的!」月華仙子即時的阻止了他。
肥羊到底沒有過去,在幾個攤主失望的眼神中,繼續前進。
繼續往前走,直到走到一個圓形的廣場邊,月華仙子才喊了一聲慢,「右手邊那裏有個中年人,擺攤子賣杯子的,你走過去看一看。」
許哲依計行事,緩緩走到這個攤位跟前。
只見攤位並不大,長不過三米,寬不過一米。是一塊木板蒙着布,布上面擺着幾十件瓷器,瓷碗瓷盤都是,但是瓷杯最多。
攤位旁立着一根木杆,木杆上掛着一盞發白的燈泡,這就是整個攤位唯一的照明工具了。
這個時候,攤位邊蹲着兩個人,手上各拿着一個瓷杯,正拿着手電,里外里的照着。
攤主年約四十,留着小鬍子,看到許哲走過來,只是微微一笑,「小兄弟,隨便看看,看中哪件我給你打個折。」
「這攤位上的東西都不要看,你只要盯着左邊那個男人手上拿着的杯子,看要多少錢。」月華仙子給了進一步指示。
「柳老闆,這個仿成化的青花杯怎麼賣的?」左邊的男子終於關上手電,舉起手中的瓷杯,向攤主問價了。
許哲這個時候才看清,這個問價的男子帶着一副眼鏡,看樣子倒是挺斯文的。
「老唐,你又想去坑誰了,別人買,我只要一百,你要買的話,最少五百!」小鬍子和問價的男子似乎認識,打趣道。
「我靠,老柳,你也太黑了,我看了你整個攤位,就這個杯子仿的最像,竟然找我要五百!」眼鏡男不幹了,放下杯子,就要閃人。
「快點,把那個杯子拿過來!」月華仙子說道。
許哲蹲了下來,將被眼鏡男放下的杯子拿到手中問道:「老闆,這個杯子多少錢?」
「喲,這位小兄弟真是識貨,我這杯子,是正宗清中期仿成化青花,您要的話,八千八請走吧!」小鬍子見問價的是個小子,馬上坐地起價。
許哲心理一驚,他口袋裏攏共就三百塊,跟這個八千八差距也太大了。他馬上反問道,「老闆,剛才你不是說別人買只要一百麼?怎麼又要八千八了?」
「呵呵,剛才我跟這位唐老闆開玩笑呢,是不是老唐?」小鬍子話鋒一轉,朝着站在一旁的眼鏡男擠眉弄眼的。
「誰跟你開玩笑,你這個破仿貨,送給我都不要!」眼鏡男根本不配合,轉頭對許哲說道:「小兄弟,別買他家的,他最會坑人了。我的店子就在後面,仿成化青花一百塊一個,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小鬍子看到眼鏡男不幫自己,反而拉許哲走,不禁氣氛的罵道:「MD,老唐你這是在拆台啊!」
「拆你的台又怎麼樣,誰叫你那麼黑!」眼鏡男振振有詞。
「唐文龍,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嘛!」小鬍子似乎被眼鏡男氣到了,他大聲的說道:「不就是一個杯子麼,老子偏偏就不賣給你。」
眼鏡男也跟斗架的公雞一般,昂着頭說道:「就算是全市場的杯子都沒貨了,我也不買你的,你老柳的東西,就算白送我都不要!」
小鬍子看到眼睛男如是說,氣的直發抖。
他轉過頭來對着許哲說道:「小兄弟,大哥今天看你順眼,這個杯子我白送你了!」
聽到小鬍子的話,許哲反而有些不可置信,連忙將杯子放回原處,在他心想,這難道是雙簧不成。
「柳向東啊,柳向東,你明明知道那杯子我要的,偏要送給那小子,我TM跟你沒完!」眼鏡男站在一旁,看到許哲把杯子放回去,就要伸手來夠。
「來嘛,來嘛,我看你怎麼跟我沒完!」小鬍子也硬氣起來,他先下手為強,將杯子拿到手中。
小鬍子瞪了眼鏡男一眼,手中杯子拿了一片黃綢布一裹,遞到許哲的面前。
「來,小兄弟,拿着,我們哥倆交個緣分!」
「真送給我啊?」許哲看着杯子,還真不敢伸手去接。
「呵呵,這個老闆倒是挺有趣的,你就拿着吧。」月華仙子笑道。
許哲還在發呆,小鬍子已經連布帶杯子都塞到了許哲的手上,他轉過頭去,針鋒相對的瞪着眼鏡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