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北上西涼
曾經被棄之如弊履的房產土地再次被商販們炒起,已達到寸土寸金的地步,但依舊被商販們視為不可多得的資源。
「永慶」總號已經擁有三千名僱工,由南至北,由西向東,設立了會稽、長沙、襄陽、成都、許都、洛陽、長安、西涼等八個分號,八個分號各有五百僱工、三千護衛隊。
單就這些分號的人員向皖城總號聚集,這能帶動起整個皖城的服務業。
廬江郡正在發生翻於覆地的變化,而大量的農民被這洶湧而來的人潮「逼迫」着放棄土地。
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多的百姓開始另找生路,而客棧、酒肆、貨棧甚至護商隊、青樓、樂坊都一夜春雨之後,紛紛開設起來。
土地變得太過金貴,自下而上地倒逼着官府下令拆除城牆,短短的不足兩個月,曾經被視為皖城保護神的四面高聳的城牆轟然被拆除,由此皖城變成一個不設防的城市。
對於這一點,不管是陳宮、劉曄還是高順都明確的表示反對。
對他們來說,失去城牆等於將自己放在一個任人宰割的境地,但嚴正卻一意孤行。
他認為,保護廬江最好的方法不是將自己圈起來,而是敞開胸懷,迎接四方之人。
只有將最大程度的人與自己結合起來,組成一個龐大的利益共同體,才是真正最強大的實力。
到那個時候,所有利益共同體中的人,沒有一個會願意自己的利益被人撅奪。
從而使得這個共同體所產生不可戰勝的強大力量。
商人的地位固然是低下的,但他們所掌握的財富卻是巨大的。
而各地名門豪強受利趨使,也會投入進來分一杯羹,由此會對各地諸侯的施政造成不可忽略的影響。
正如曹操能同意讓嚴正任廬江太守,孫策願意答應秘密與嚴正結盟,也正如劉表明明吃了一個啞巴虧而沒有向嚴正舉起報復之劍一樣。
因為他們都明白嚴正存在的意義,一切都為利所驅使。
皖城的存在等於讓因戰爭而荒廢的各地貿易再次復活,這代表着錢,數額巨大的錢,讓人無法估算的錢,這是各諸侯除去賦稅之個,另一個錢袋,而這個錢袋以前沒有也就罷了,一旦擁有,就再也無法割捨。
如此一來,就算是曹操,那又如何?
至今為止,總號統計出來的毛利潤已經達到三億七千餘萬錢,折合白銀就是三十七萬多兩,這才是剛開始兩個月,而且中間還夾雜着一場戰爭的情況下。
只要商號賺得錢越多,廬江就越安全。
口才如陳宮、劉曄者也被嚴正說服,他們的心裏洶湧着巨濤悍浪,嚴正所說的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副從未見過的宏偉藍圖,那裏面的人民不愁吃穿,家境富裕,生活安定,而且沒有戰爭的威脅,這是自古以來只有聖人口中所描繪的安樂世界才能比擬。
看到陳宮等人眼中着星星地望着自己,嚴正「不好意思」地逃了……。
戰爭並沒有因為嚴正的描繪而遠去。
它依舊存在,還會繼續演繹下去。
但人是活在希望里的,有希望的人總是活得有意義。
這也可以說是理想、信仰。
而此刻陳宮、劉曄包括高順等武將的心裏,信仰正在萌芽。
只是嚴正不知道的是,他們的「信仰」竟是自己。
在這一刻,嚴正就如造物神一般地被陳宮等人膜拜着。
誰都無法相信,一個商販出身的少年,能描繪出如此美妙的世界。
這,不是神,又是何物?
陳宮等人再不以商人為恥,觀念的轉變讓他們全身心、不帶歧視地投入這個商人的世界。
天時、地利、人和,皖城,成為中原經濟中心的勢頭,已經不可阻擋。
二月底,從北邊分號傳來消息。
上月曹操親征劉備,俘虜了劉備的妻兒,說降關羽而返。劉備北投袁紹,張飛下落不明。
袁紹派大軍進駐黎陽,曹袁大戰一觸即發。
而這時,嚴正正專注着從會稽運送百萬斤海鹽販賣至西涼,準備把這批鹽在西涼換三千匹戰馬回來。
這是一次公開而又秘密的「走私」,利用商號的渠道,行肥自己之實。
而三千匹戰馬的分髒,是孫策和嚴正二人各一半。
經過太史慈救援皖城,嚴正與孫策的「友情」和「親情」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可以說是兩個勢力的蜜月期。
這使得嚴正迅速被孫策勢力中的文人武將所熟知和接受。
也讓江東父老知曉了,在江南,除了孫郎還有一個嚴郎。
周瑜似乎是忘記了與小喬的婚約,從未提起。
而嚴正心中有鬼,更把不得不提,自然不會主動去討沒趣。
當北邊的消息傳來,嚴正知道,袁紹的好日子不多了。
北方太遠,嚴正無意讓陳策、毛甘去白馬、官渡趟一次混水。
在嚴正心裏,這二人另有用途。
嚴正此時心裏是矛盾的,與孫策的關係漸漸融洽,但這不代表着兩個勢力能一直好下去。
利益的糾葛、地盤的爭執,這些矛盾只是被掩蓋起來。
戰爭只是遲到,絕不會缺席。
嚴正不想過早地與孫策交惡,這是因為嚴正知道孫策快要死了。
劉備已經被曹操擊敗,三兄弟失散,劉備自己投靠袁紹,這表明白馬之戰都快要爆發了,孫策的生命也該終結了。
將一個象孫策這樣的一方諸侯延攬麾下,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想要做到,只有一個途徑,那就是徹底擊敗他,但你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兵敗自殺。
任何一個勢力,所有的文臣武將都可能歸降,唯有主公不可以,這是個定律。
因為只要這個主公還活着,那就是一個定時炸彈,成為永遠的謀亂之源。
既然現在關係還融洽,那就將這份「友情」在美好中結束。
嚴正的行為無疑是「惡」的,他沒有去提醒孫策,而是放任着事件發生。
他自己心裏也知道這有悖道義,但權力的爭奪不存在對錯,只有成敗。
孫策不死,嚴正不可能向東擴張,與孫策的聯盟限制了嚴正的手腳,而與孫尚香的婚約更讓嚴正無法毀棄盟約。
這次北上以鹽換馬,嚴正親自押運,其實是一種逃避,逃避內心中的歉疚。
嚴正希望,從西涼回來之時,一次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