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留紋鎖着眉頭,有些心不在焉,淡淡的回道:「是啊!」
跟冰留紋這麼久,紫晟大概能猜到冰留紋內心的想法。冰留紋表面看起來玩世不恭,似乎什麼都不在乎,但事實上,還是有很多牽掛的。第一個牽掛便是冰家一族,第二個牽掛是冰之言。為了超脫出這兩個牽掛,冰留紋很不負責任的將這兩個牽掛合二為一,於是就期盼着冰之言能早日成長起來,然後接替他成為冰家一族的族長。
但冰留紋並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這種不負責任的想法,讓他有些愧對冰之言,因此當知道快要見到兒子的時候,他的心情就難免有些複雜。
紫晟問道:「族長,你見多識廣,覺得這鬼冥九階的功法如何?」
冰留紋不以為然的回道:「鬼道之法,雖然對靈魂的提升大有幫助,但總是過於邪異,過於陰鬱。小兄弟,我勸你一句,不要沉迷於此等功法,就算你修煉有成,心性也必定會受影響,等有朝一日你站在修真界的最頂端,渡劫飛升時,你會發現你需要應付的心魔和劫雷都遠比其他修真者更可怕。提升靈魂的功法有很多種,不一定非要修煉這種邪異的。」
紫晟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經冰留紋這麼一提點,也確實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存在。不過,就此讓他放棄修煉鬼冥九階這麼頂級的功法,他還有些捨不得。
咣當聲響,冰之言順着鎖鏈回到第一階。他雖然沒有了靈力,但由於修煉了鬼冥九階,靈魂遠比常人強大,因此早就發現了紫晟和冰留紋的存在。
冰之言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跟第一階的人打完招呼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並叮囑其他人不要打擾他。房間內,紫晟和冰留紋已經先一步在這裏等着了。
冰之言用靈魂之力布出幾道禁制,然後屈膝跪在冰留紋腳下:「不孝子冰之言見過父親!」
冰留紋鄭重的坐在椅子上,不過紫晟看的出來,他有些不自在。「起來吧,之言,被囚三十年,苦了你了!」
冰之言站起來,跟紫晟打了招呼並鄭重道謝後,回道:「不過三十年而已,往日一次閉關也要這麼久的時間,無所謂苦不苦的。」
冰留紋嘆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現在就跟我走,我帶你去見梅老怪,讓他為你修復靈根,恢復修為。這鬼冥九階的功法,你不要再修煉了。」
「父親,我修煉這鬼冥九階有一段時日了,覺得這功法頗為獨特,遠勝修真界其它修煉靈魂的功法,就此捨棄不練實在可惜。」
冰留紋嚴肅道:「有什麼可惜的!你也活了千年了,難道還不知道鬼道功法的禁忌?就算你練成鬼冥九階,在修真界無敵,那又有什麼用。正常修真者渡劫,十個中能成功三個,而修煉了鬼道和魔道功法的修真者渡劫,十個里還成功不了一個。修真者再無敵,難道還能比過仙人不成?」
冰之言是很灑脫的人,他此前修煉鬼冥九階,一是被迫,二是修為被廢,只能修煉這個。如今修為有機會恢復,並且也被點醒了修煉鬼冥九階的弊病,他便果斷的捨棄了鬼冥九階。「父親教訓的是,之言從此後放棄鬼冥九階。」
囚地山是危地,三人不欲久待,匆匆忙忙的想要離開。
「這就要離開了嗎?」一個幽幽的聲音在屋頂縈繞,這聲音飄渺不定,有氣無力,但卻像是能印進靈魂之中,令人印象深刻。
三人均大吃一驚,雙目四顧,眼神戒備。這時,冰留紋突然大叫了一聲,雙手抱頭,整個面目變的非常猙獰。
「糟糕,有人對我父親使出了靈魂攻擊!」冰之言閉上雙目,身體擺出一個怪異的造型,頭頂上寒氣涔涔冒出,化出一個模糊的鬼怪。他用手點向冰留紋的額頭,這鬼怪便轉移到了冰留紋頭上,並沒入冰留紋的身體。
紫晟也反應過來,擺出鬼冥九階第三階的造型,頭頂上同樣冒出一個牛頭馬面的形象,沒入冰留紋的身體。
冰留紋的紫府中,正進行着一場激烈的靈魂攻防戰。攻擊的一方是九道虛影,其中前三道虛影較為清晰,後六道虛影只有個影跡,只能勉強看到一個輪廓。
防守的一方是冰留紋的靈魂和冰之言用靈魂之力化出的鬼怪虛影。
冰留紋乃是一代宗師,修為高深,據紫晟保守估計,也有化神後期修為,再加上靈魂在自己的紫府內,佔據地利人和,因此能化成他的本體形象。
由靈魂化成的冰留紋和冰之言化出的鬼怪虛影背靠背聯手,抵禦着九道鬼怪虛影一波又一波的攻勢。
修煉鬼冥九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一看到那九道虛影就明白,這次靈魂攻擊正是第九階上那神秘人發出的。從虛影的清晰度也可以看出,此人在鬼冥九階上的修為頂多也就到了第三階,從第四階到第九階均有修煉,但成績慘澹。
第四階和第九階的鬼怪虛影雖然不清晰,攻擊力也不強,但當它們組成某種陣型的時候,會使前三階鬼怪虛影的攻擊威力大增。
紫晟看準那六道虛影,化作一把蒼白骨劍,飛速刺去,連破三道虛影。三道虛影被破,無法再組成陣型,剩餘的三道虛影化為一縷縷白煙,融入到前三階的鬼怪虛影中。
冰留紋的紫府內,形成了三對三的局面。不過第九階上那神秘人在靈魂上的修為遠勝三人,雖是以一敵三,卻穩佔上風。
紫晟沒有任何靈魂戰鬥的經驗,在開始出其不意的破去三道虛影后,便再也沒有佔到半分便宜。神秘人用自己的第三階鬼怪將紫晟的鬼怪虛影完全壓制。
身處神秘人的靈魂攻擊之下,通過鬼怪虛影的靈魂傳導,紫晟感覺身周有無數的鬼爪在游弋。一個鬼爪抓來,紫晟的鬼怪虛影揮動鬼爪招架,卻不料對方的鬼爪一觸即滅,而在另外一個方向,鬼爪陡然出現,在紫晟鬼怪虛影的背上一划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