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只能一步一步跟着珊瑚離開。
他們的話都沒有錯,明明是她自己想要離開的,為什麼她的雙~腿會變得這麼重?
包綿綿看着心裏不是滋味,不過城主夫人能夠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
香香都說了自己是大梁人,還是給了她路費,沒有一點為難。
生怕別人傷害香香,又讓貼身小丫環護着。
可是,包綿綿知道那個阿超肯定是很難受很難受。
他保持着那個跪着的姿勢,始終沒有再動彈過。
香香眼神都呆滯了,珊瑚冷笑一聲,自己想離開的,難道還要無涯城的人跪着哭着不讓走嗎。
這是運氣好,遇見了城主夫人,如果沒有夫人鎮着,這些人聽到大梁國,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香香跟着走了十幾步,猛地聽到身後有人驚呼。
「自殺了,有人自殺了。」
「快去喊大夫來,有人自殺了。」
包綿綿被擁擠的人群攔着看不見,但是她知道,自殺的人肯定是阿超了。
「大哥,大哥。」她被不停往前的人群帶着,有些站不住。
元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包綿綿鬆口氣。
另一隻手被元白也給握住了,三個人呈一條直線,不管旁邊的人怎麼擠來擠去,都不會東倒西歪的。
香香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甩開珊瑚,掉頭往回跑。
城主夫人已經一隻腳踏上馬車,發生了這種事情,她又收回腳步,快速走到阿超身邊。
「你們都別碰他,傷口很深,珊瑚扶住他的頭,讓他平躺下來。」
珊瑚應了一聲,把香香直接扯開,按照吩咐把阿超平放在地上。
包綿綿忍不住了,她想要過去看看,到底傷得有多重。
就聽到城主夫人揚聲問了一句:「請問有誰帶着外傷藥嗎?」
元魏握住包綿綿的手腕,用力一緊,來不及了。
包綿綿的性子怎麼會對這種事情視而不見,她高喊起來。
「我有,我有外傷藥。」
城主夫人微微抬頭,似乎是一種默契,那些人又一次分開道路,方便城主夫人清楚的能夠看到說話人。
包綿綿想要抽~出手來找藥,她很奇怪為什麼王爺到這會兒還不放手。
元魏被她飛快的掃了一眼,才緩緩放開手來。
包綿綿已經找到荷包中帶着的一小瓶傷藥,這還是王夫給她的好藥,本來給王爺用的。
王爺的傷勢好了以後,她把多餘的收起來帶在身邊,
沒想到今天能夠派上用處了。
城主夫人看到個幣珊瑚大不了的小姑娘,一臉救人心切的樣子。
她隱藏在面紗後面的笑容才緩緩揚起,卻因為看到包綿綿身邊的兩個人,凝固住了。
珊瑚在她身邊伺候了幾年,立刻發現不對勁。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珊瑚才不關心這個要死,那個要死的,她只負責城主夫人的安全。
「沒,沒什麼,這麼多的血,必須先止血。」
城主夫人的聲音中有一絲慌亂,根本不是她想藏就藏得住的。
珊瑚雖然覺着奇怪,不過旁邊這麼多人呢,她不好表示出來。
包綿綿不怕生,在那裏指手畫腳。
原來阿超用那把殺豬刀,捅了自己的肚子。
還還是捅肚子,要是抹脖子,壓根就不用救了。
她知道止血最重要,根本沒有猶疑,把內襯的裙子直接撕了一大幅下來。
城主夫人深吸兩口氣,冷靜下來,她不能在關鍵時候,在氣場上輸給這麼個小姑娘。
她又讓珊瑚把襯裙撕成長條,將藥粉撒在傷口上,再用長不條綁住。
包綿綿看着她露出的一雙素手,沾了血跡。
嘖嘖嘖,沒想到城主夫人的手勁還真是不小,很好,很厲害。
城主夫人暫緩處理好,讓人把阿超抬到她的馬車後面。
阿超傷得太重,她能做的不過是暫時保住性命,回去以後肯定還需要縫合傷口這一類的後續處理。
城主夫人重新上車的時候,調轉過頭問包綿綿:「你不是本地人?」
「我才從不塌國來。」
包綿綿已經說得很順口了,這本來也不是騙人的話,她就是從不塌國那邊過來的。
「住在客棧?」
包綿綿想說,城主夫人問得這麼詳細,是想給她發見義勇為獎勵?
城主夫人居然不上車,就等着她的回答。
等到她點點頭,似乎才放心下來,裙子一角在車門邊,稍作停留就不見了。
馬車不夠大,躺了一個重傷的,珊瑚上不去。
她就這樣跟在馬車邊跑,香香猶豫了一下,也跟着跑。
「你不是要出城了嗎,跟着我們做什麼?」
都是這小娘闖出來的禍,難得城主夫人今天心情好點,說要出頭走走的,就遇到這麼驚險的事情。
珊瑚剛才看得很清楚,夫人的裙子上都沾染到了鮮血。
都是被這個香香折騰的,剛才吵着鬧着要離開的是她,這會兒不聲不響跟在後面的也是她。
都說了是大梁人,還死賴着不走,算什麼嗎。
「我,我不走,我不放心他。」
香香滿臉的淚痕,說話都是哽咽的。
珊瑚懶得理她,也不管她是不是追的上,一手搭着車轅,自顧自跑在前面。
包綿綿看着那個香香,幾次力氣不夠,快要追不上來了又咬着牙往前跑。
她想上前去,被元魏再一次握住了手腕。
「大哥,她會追不上去的。」
包綿綿的話沒有繼續往下說,王爺的臉色很奇怪,還有小公子的臉色也很奇怪。
他們兄弟兩個相互對視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什麼。
「怎麼了啊,你們兩個為什麼這副表情?」
包綿綿說不好,他們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反正不是遇到什麼開心的事情會流露出來的。
可以理解嘛,王爺出來逛個街,看到大梁國的人在這裏,還上演了一出生離死別的苦情戲。
「那個城主夫人挺好的,我想她不會為難香香的。」
包綿綿這句話一出來,發現王爺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很快把這句話從頭到尾在心裏過了一遍,到底問題出在哪裏?
香香,肯定不是。
為難,估計也不是。
那麼只能是城主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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