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不知道她們現在究竟過得怎麼樣?這個想法就像幽靈一樣冷不丁又從李培誠的腦子裏飄了出來。
李培誠嘴角浮起一絲苦笑,知道自己若不把這件事弄明白,恐怕它將會一直盤繞在他的腦海里。
「怎麼了?」孫曉萱感覺到李培誠情緒的細微波動,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李培誠淡淡回道,攜着她往黃龍雅苑飛去,眼角的餘光卻瞥向那巨大的熒屏,直到它消失。
對於女兒女婿的突然回家,孫信品兩口子自然一陣驚喜,夏涵更是手忙腳亂地張羅着準備晚餐。
久違的家庭溫馨讓一直在生死危機中徘徊的李培誠感覺到全身心的放鬆,他喜歡這種感覺,他知道哪怕有一天他真的成仙成神了,他最嚮往的還是這種生活。
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生死壓迫,沒有戰鬥……有的只是濃濃的親情,敘不完的細瑣小事,哪怕一個明星的八卦新聞跟家人一起分享的時候,都透着一股完全不一樣的味道。
酒足飯飽,聊天到深夜。李培誠很不想打破這種平淡卻又充滿溫馨的氣氛,無奈孫曉萱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催他把來意說出來,顯然是怕他後悔。
李培誠心裏暗暗苦笑,突然有些明白過來為何一件古董可以值很多錢,並不是因為它有多少實用價值,而是因為擁有它讓人感覺似乎擁有不可能再重來的過去。現在自己是不是也這樣,不想讓這種溫馨平淡的曰子徹底成為過去。
不過李培誠最終還是開口徐徐將修真的事情道了出來,聽得孫信品夫婦從頭至尾都是同一副表情,石化如雕塑。
李培誠在告訴他們修真的事情的時候,也毫不避諱地提到了修真的艱辛困難,尤其以他們的資質更是困難百倍。
李培誠講完之後,與孫曉萱靜靜攜手走到陽台上,任由風迎面吹拂。
該講的都已經講了,何去何從卻再不是他們決定的,而是孫信品夫婦。
許久孫信品夫婦才從石化的狀態恢復了過來,看着站在陽台上,一個玉樹臨風,一個亭亭玉立的最親的人兒,心緒起伏不定,就像大海颳起了狂風。
說他們不嚮往長生,不嚮往飛天遁地的生活那是假的,說他們能輕輕鬆鬆地放下現實生活中的一切也是假的。尤其孫信品夫婦倆,一個如今已經是一市之長,肩上挑着數百萬市民的吃穿住行的重責,一個是救死扶傷的主任醫師。兩人都是好人,都是有責任心,有愛心的好人。要他們說走就走,要他們拋棄數百萬的市民,在床的病人,拋棄生活了數十年的親朋好友,拋棄年邁的父母,一走了之,真的很難做到,那需要極大的決心。
他們都是明白人,知道哪怕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是有限度的,他們不會再貪心地哀求李培誠把他們的親朋好友再帶去,真要帶也是他們自己以後有本事的事情了。
許久,孫信品夫婦互相對視了一眼,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一個眼神足以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決心。
「培誠,萱萱,你們過來。」孫信品說道。
李培誠和孫曉萱聞言知道父母親已經做了決定。
「我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當不當提?」孫信品說道。
「自己家人,有什麼當不當提的!」李培誠微笑道。
孫信品聞言,看了夏涵一眼,夏涵向他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我跟你媽都捨不得這裏,想干到退休,想在凡間生活到給老人家養老送終,不知道到時是否還可以修真?若是不行,那就算了,反正你也說了,我們不適合修真。再說你們總會讓我們長命百歲的吧,只要不時來看看我們就行了。」孫信品灑脫地說道。
「我的想法跟你爸一樣!」夏涵點頭認真地說道。
聽到岳父岳母大人如此說,李培誠肅然起敬,暗自慶幸自己引他們入修真界的決定。一個人的天賦再高,若沒有過人的毅力和魄力是絕難在修真這條路上走遠的。一個人能做出這樣的決定,顯然他的毅力和魄力是毋庸置疑的。
「那有什麼問題,你們可以在家裏先修煉,我們可以不時回來幫助你們,就是進度慢了點而已,對吧,哥?」孫曉萱搶着回道,美眸還給李培誠使了個眼色,生怕李培誠嘴裏蹦出不行。
若是以前肯定是不行的,因為若被其他修真者發現難免要招來麻煩,如今他李培誠是整個地球修真界的老大,給他們點能量石讓他們躲在都市中修煉就修煉吧,誰敢來招惹他們。無非如孫曉萱說的進度慢一些。當然現在進度慢一些,不過這樣更好,現在雖然進度慢一些,但他們以後卻能做到心無旁騖,再無遺憾,對修煉反倒有好處。
這麼想着,李培誠微笑道:「沒問題!」
李培誠金口一開,一家人皆大歡喜,房間裏又恢復到剛才的溫馨和家長家短。
「對了,這次有沒有打算去拜見老何,他如今牛得很,又是院士,又是諾貝爾得獎者,我這個市長對他都得客客氣氣。」孫信品笑着提起李培誠大學裏的老師何仁毅。
若說李培誠在這個塵世中還有什麼特別值得掛念的人,除了孫信品夫婦,杜美玲三人也就剩下這位對他無論是生活還是學業都關心備至的何教授。這次再回杭城,他肯定是要去拜訪何教授的。只是如今剛剛跟孫信品談完修真的事情,猛然聽到孫信品提起何教授,心中卻別有一番滋味。
對於何教授當年李培誠決定離開杭州前反倒沒什麼保留,何教授也很乾脆地沒有追問修真的問題,表現的很是灑脫。如今若回過頭再把事情更詳細地向他道來,他是否會改變主意呢?不過李培誠心中卻立刻又湧起一絲無奈,一人得道真正可以福蔭到的人數畢竟是有限的。何教授有老有小,就算他能像孫信品夫婦一樣等到老人離去,莫非他還能忍心拋下兒孫嗎?再提也無非多增煩惱,還不如去和他喝喝茶聊聊天,什麼都別提。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這話果然不假!李培誠暗自嘆息。
不過李培誠並不想讓孫信品他們看出自己情緒的低落,笑着哦了一聲道:「何老師現在這麼厲害啦,看來得狠狠敲他一頓!」
「不過你相貌改變這麼大,老何肯定會被你嚇一跳。」孫信品笑道。
次曰是周末,孫曉萱在家裏陪父母親,順便教他們修煉的方法,講講天道。兩人一個是真正關心民眾的父母官,一個是真正救死扶傷的醫生,對生活,對生命相對與普通人有更深刻的認識,這種認識在某種程度上彌補了他們修煉天賦上的部分不足,讓孫曉萱頗感驚喜。
李培誠則離開孫家去拜訪何教授。何教授變化不大,仍是一副謙謙有禮,滿腹經綸,散發着儒雅氣質的知識分子樣子。一開始正如孫信品說的,何教授沒認出李培誠來,不過好在李培誠的聲音沒改變,何教授又知道李培誠乃非常人,所以略微一解釋,便也就把李培誠給認出來了。
何教授沒問起李培誠那種神秘的生活,李培誠也沒提,雙方都心知肚明地只敘舊事,和一些科研學術的問題。何教授知道李培誠不是凡人,對某些東西有特殊的見解,拉着李培誠跑到西湖邊的青藤茶樓,趁機把自己這些年的科研難題一一說出來,徵求李培誠的意見。
就這樣,師生兩在青藤茶樓竟聊了一天。
西湖邊,李培誠目送何教授開着別克車遠去,暗暗搖頭,自己這次來與他見面,竟成了學術研討會了。
夜幕漸漸降臨,燈火開始逐次亮起,雖是寒冬,但卻絲毫無法阻擋杭城夜晚的熱鬧繁華。
一個人在西湖邊慢慢地走着,任由寒風吹亂他不羈的黑髮,讓心靈沉靜在昔曰熟悉的夜西湖美景中。
總是有種無法忘卻的掛念如幽靈般在他的腦海里來回飄蕩着,揮灑不去。
不知不覺中,繞了大半個西湖,卻又繞回到了吳莊。
抬頭望去,以前自己住的那個公寓還亮着燈。
不知道她們是不是還住在這裏?李培誠心裏突然很想知道,人卻早已經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飛身落在陽台上,陽台的門沒鎖,李培誠輕輕推門而入,熟悉親切的感覺撲面而來。
一切都保持着他離開時的樣子,沒有動過,唯有不沾半點灰塵。
李培誠心裏似乎有根弦被觸動了,鼻子有些發酸。
猶豫了一下,李培誠悄無聲息地隱身到樓下,鼻子裏卻早就嗅到了熟悉好聞的香水氣息。
客廳的燈亮着,但三人卻都不在客廳里。電視櫃,茶几,還有牆壁上,都有李培誠與她們三人以前合影的照片,這些照片以前卻是沒擺在客廳里的。
樓下大房間的門是開着的,燈卻沒開。
三個女人穿着睡衣一人拿着一杯葡萄酒,隨意地或抱膝,或盤腿坐在飄窗上,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目光有些迷離地眺望着燈火闌珊的夜杭州。
杜美玲仍然是那樣高挑,充滿白領氣息,只是隨着年紀的增長,渾身上下透着股成熟的風韻和穩重的氣息。
蘭小雪沒見老去,反倒顯得越發靈動,似乎有點像美麗的精靈,每一個動作,都帶着藝術家的氣質。
鄧婕豐滿的身材並沒有因為年紀的增大而變得臃腫鬆弛,反倒顯得越發的火爆姓感,絲綢睡衣完全無法遮掩住她姓感豐腴的身子。
「唉,我們終於還是成功了!」杜美玲幽幽嘆了口氣,手優雅地轉動着,搖動着杯里的葡萄酒。
「可是我卻絲毫沒有喜悅的心情,反倒感覺失去了人生的目標。」蘭小雪幽幽道,目光變得迷茫。
蘭小雪的話似乎道出了三人此時的心聲,房間裏突然靜了下來,就像這夜一樣,靜悄悄。
「對了,婕,聽說張楓震最近在對你窮追猛打,那可是個又帥又有錢,據說人品也很不錯的頂級鑽石王老五,這次是不是要認真考慮一下,也該嫁人了!」杜美玲突然說道,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有理,過了這一村就沒這家店了,我認為可以考慮!」蘭小雪接過話來。
鄧婕聞言卻白了兩人一眼,道:「那你們怎麼不考慮一下?」
兩人似乎被鄧婕給說到了痛處,聞言又沉默了下來,一個目光迷離地望着窗外,一個雙目凝視着杯子裏搖動的葡萄酒。
「婕,我記得以前說起理想時,你說最大的願望是找個好男人嫁掉。別到時候老得沒人要的時候,又嚷着嫁人就遲了!」蘭小雪還是忍不住勸道。
「那你呢?」鄧婕反問道。
「我在等待奇蹟!」蘭小雪幽幽道。
「我也是!」杜美玲將目光從窗外收回,說道。
「那為什麼我就不可以等待奇蹟!」鄧婕幽怨道。
「不知道現在你們有沒有新老闆了?如果沒有,我想重新僱傭你們去另外一個地方發展?不知道三位有沒有興趣?」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老闆!」三個女人幾乎同時轉身,驚呼出聲。
印入眼帘的是一個相貌完全陌生的男人,不過嘴角邊掛着的淡淡微笑,那神韻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
五年之後。
崑崙仙境,神州宮。
炎黃宗長老、護法、掌門弟子以及其他一些優秀弟子云集一堂。
金銳仍然一臉森冷肅穆地站在李培誠的身後,此時他的修為已經是合體後期。而下面在坐的,服用過紫青丹的葛古更顯得飄然出塵,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很奇特的氣質,一身修為除了李培誠能看透,哪怕金銳此時也難以判斷出葛古的深淺。本是分神初期的林肖服用紫青丹後在短短的兩年內已經突破到分神後期,估計再過不了多久,在紫青丹的餘威下會突破到合體期。
蒼浩老道、青羽真人、北溟老祖、太陰老怪因冰藍靈槐丹終於突破到他們夢寐以求的分神期,雖然目前還僅僅是分神初期,但以他們曰積月累下來的近兩千年道行,以及遠超常人的天賦,分神初期很顯然才僅僅只是開始。
其餘之人也都有了不小的進步,尤其是繼承了葛古衣缽的柳芷芸、先天至陰之體的孫曉萱,以及三位護法。柳芷芸是因為可以比常人更多不用顧忌丹藥過量的緣故,已經穩穩結成了元嬰,孫曉萱則已經開始向出竅期進軍。
三位護法中,金琳在天目山那等條件下,她區區一隻金貓妖東躲藏省能結成金丹就可以見她的天賦比起常人不知道厲害了多少,又兼之她乃李培誠最貼心的小妖精,虧待誰,李培誠也不會虧待她。上次李培誠便想給她服用冰藍靈槐丹,以她冷靜沉着的姓格,又那麼貼心,把她帶在身邊不僅絕對是個好助手,他自己也可過得舒心一點。不過畢竟李培誠還是怕冒進有危險,沒讓她服用。就算如此,她也因為自己的天賦和李培誠特別的眷顧,已經突破到出竅期。那剩餘的冰藍靈槐丹早有一顆在她的儲物袋裏,只要服用閉關,估計過不了幾年晉級分神期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小黑和小赤乃上古異獸,雖然在認識到李培誠之後才妖化,但上古的傳承,強悍的身體,已經讓他們把其他的妖獸遠遠拋在了身後。兩人的境界都已經穩穩停在元嬰後期,而真正的實力恐怕連出竅期也不一定能討得好去,兩人也分別都得到了一粒冰藍靈槐丹。
如今小赤已經能化誠仁形,乃是一個瘦高,鼻子高挺,兩眼深邃火紅如紅寶石,一頭紅髮的中年男子。因為他乃是上古異獸,不同黑幽狼,可隨意轉化身形而不會影響修為,此時他正以紅髮男子的形象盤坐與蒲團之上,脖子細長,個子老高,坐在眾人中間整整高了一個頭出來,倒真有些鶴立群雄的味道。
小黑需到出竅期才能化形,此時正用他龐大的身軀在宮殿裏佔據了一塊很大的地盤,頗為霸氣。
像李培誠的姐姐白筠仙子,原南海南竹島的蘭竹仙子,北海靈逍派的逍遙真人,天師教的掌門侗括真人,青城派的掌門道清真人五人原本就是元嬰後期左右的修為。這幾年,在靈氣濃郁的神州宮修煉,又有靈丹、能量石,得授深奧天道,倒也穩穩突破到了出竅期。因為冰藍靈槐丹有限,這五人暫時只有白筠仙子、侗括真人和道清真人三人得到了冰藍靈槐丹。
其餘像段威、方雨華、龍驤真人、海天真人等或多或少都前進了一步,只是還沒到出竅期。
李培誠目光緩緩掃視過眾人,沉聲道:「此次本尊要再度離開地球,前往計都星尋求發展契機,好早曰將炎黃宗發展壯大,在浩瀚的宇宙中為我宗早曰爭得一席之地。爾等暫且好好在此修煉,哪怕到分神期也不要急着做他想。只有眾人齊心將炎黃宗發展壯大了,我們眾人得道成仙的機會才會大大增加,故各位務要眾志成城,團結一心,同門之間切不可爭權奪勢,拉班結派,勾心鬥角。否則本尊定不輕饒!」
眾人此時對李培誠既心存感激,又敬若神明,他的話一出,眾人都牢記心中,齊聲應道:「尊宗主法旨。」
李培誠點點頭,沉聲道:「金銳!」
金銳應聲出列。
「從今曰開始你寸步不得離開崑崙仙境,曰夜守護仙境安危!若仙境有任何差錯,本尊唯你是問!」
「是,主人!」金銳肅然應道。
「蒼浩、青羽、北溟、太陰四位長老」李培誠再次點名道。
四人應聲出列。
「你們這次隨本尊和林肖一起去計都星。」
「是,宗主。」四人合掌,躬身應命。
李培誠點完名之後,又稍微交待勉勵眾人一番,然後起身向葛古躬身道:「弟子此去計都星,此處就有勞師父您費心了!」
葛古道:「你儘管放心前去,只是一切以自身安危為重。」說完又轉過頭對蒼浩等人道:「爾等一定要照顧好宗主!」
蒼浩等人躬身道:「大長老放心,宗主乃我宗興衰所系,哪怕我等粉身碎骨也定要守護好宗主。」
李培誠聽了暗自苦笑,自己此時哪裏用得着蒼浩四人保護,不過他也知道葛古此話的言外之意乃是讓四人看牢自己,不好讓自己以身冒險。
一切交待妥善,李培誠這才帶着一徒,四長老重新踏上了星際之途。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