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別在裝神弄鬼了!你們馬上要被活活餓死,就不要再虛張聲勢了。」蔣靜冷冷道:「最後通牒,三天後,要麼死,要麼投降!」
「投降?」軍師笑了笑,道:「如果連我們都投降了,整個湄南河可就真成了劉語的天下了。」
「不然呢?」蔣靜道。言下之意,湄南河已經是劉語的囊中之物。
「其實,有時候我挺佩服劉語的,從一無所有,到成為湄南河的王者,他只用了短短半年,當真是天縱奇才!」軍師也不由讚嘆道。
「拍再多的馬屁都已經沒用了。」蔣靜很硬氣道:「你們只有兩個選項,投降或者毀滅。」
「我們選擇毀滅!」軍師道。
「那好吧!」蔣靜道:「三天後,我會給你一場足夠燦爛的毀滅。」
「你誤會了!」軍師道:「不是我們毀滅,是你們毀滅!」
「老頭子可真是會吹牛啊!」蔣靜冷笑,對這種嘴炮也很不耐煩。
「你們有天縱奇才,我們也有你們有足夠多的資金,我們也有你們有悍不畏死的警察,我們有忠心耿耿的死士,為什麼就一定是我們毀滅呢?」軍師看着那些大佬道:「我們不會毀滅,如果我們毀滅,金三角真就成了劉語的了。」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句話,意思不言而喻,是對這些大佬一針見血的鼓動。
「你們也有天縱奇才?」蔣靜道:「我怎麼看不見?難不成是你這個老頭?」
「當然不是我這個老棺材瓤子!」軍師緩緩把我推出來,道:「這位就是我們的天縱奇才,而且,比劉語還要強。」
說實話,我心裏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我也不是什麼天縱奇才,軍師這是在我臉上貼金,讓那些大佬看看,我還是有投資價值的。
當然,我有多少料,我自己還是知道的。不過好在我臉皮夠厚,當着這麼多人吹牛,臉一點不紅,到是沒露怯。
「好!我就算這位廢物先生是天縱奇才!」蔣靜笑着鼓掌,嘲諷之意昭然,道:「你的資金呢?我可聽說,你都快連手下人的工資都不出來了。」
「資金?」軍師裝模作樣道:「你聽,門外是不是有大量的卡車經過?」
蔣靜凝眸,細細聽着。當然有卡車經過,因為我僱傭了大量的卡車,在城裏亂轉。這座熟睡的小城幾乎被暴躁的動機聲吵雞犬不驚。
「我們已經將一萬三千座建築內的寶藏都挖了出來,出動了大量的人,現在估計都裝上車了,你也不用去追了,沒幾分鐘就上路了,直接送到島上。」
蔣靜臉色變了變,道:「你根本沒可能這麼快挖完一萬三千座建築。」
「你們還說沒寶藏呢!我不是照樣全都找回來了?」軍師笑眯眯道:「我也不跟你抬槓,你想怎麼想都可以。至於你們那些悍不畏死的警察和我們的死士到底誰不要命一點,我想你比我清楚。」
蔣靜咬了咬牙,她突然現對這老傢伙一點辦法都沒了。
「而且,我們準備實行一個新的策略。」軍師道:「湄南河將劃分區域,其中稅收、田產、以及建築物全都歸士兵們所有,當然,如果有人損害他們最根本的利益,我想他們也會誓死維護。」
蔣靜臉色劇變,如果將這麼巨大的利益出讓,士兵必然都變成一個個死士。畢竟都是捍衛自己的土地,守下多少,就能拿多少,誰不拼命?
「明滅清初之時,我們祖國的東北,有一支令清朝聞風喪膽的軍隊。他們兵力不多,卻是最為強悍的,將清朝八旗拒敵國門之外。」軍師笑道:「你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嗎?」
「關寧鐵騎!」蔣靜冷哼了一聲,她雖然不是華夏人,但這點歷史知識還是有的。
「那你知道為什麼關寧鐵騎那麼強嗎?」軍師自問自答道:「因為關寧鐵騎每一個士兵在遼之上,都有着大量的土地。他們利益攸關,當然悍不畏死。如果我們把湄南河也拱手讓出去,我想我的士兵,也將成為金三角最強的。就算不是最強,打你們落花流水也不是問題吧?」
「好!非常好!」蔣靜道:「說了半天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唄?我不信一個連工資都不出來的人,手下的兵會有什麼凝集力」
「我們有錢!」軍師認真道:「賭王寶藏!」
「有沒有錢,你自己清楚!我們走!」蔣靜轉身而去,打嘴炮,她可比軍師差遠了,「我奉勸諸位,不要站錯隊!」
這句話自然是跟這些賭城大佬說的。這些大佬聽到這話,紛紛站起身,表態說他們一如既往的支持劉語,絕不會給我們一分錢,讓蔣靜放心。還說這次只是來看熱鬧,沒別的意思。
說着,都起身走了,連一句話也沒留給我們。搞得我心裏都有點不自信了。不過,軍師卻一副勝券在握的雲淡風輕。
演完這場戲的第二天夜裏,蛤蟆登島拜訪,他見了我,也沒有廢話,道:「八大賭場聯名要資助你們!」
我當時嚇了一跳,怎麼這麼直接?就跟天下掉大餡餅,直接砸腦袋上一樣。不過,軍師卻沒有表露出任何驚喜,反而作起姿態道:「他們不是都支持劉語嗎?」
「劉語吃人不吐骨頭,想要把我們全都吞併,我們自然要反抗。只是我們的人手遠遠不夠,賭場你們也知道,都是些嚇唬賭客的護衛。跟你們這些人沒辦法比。」蛤蟆有些討好道,現在劉語目中無人,我們根本對他造不成威脅,他當然要大肆吞併。
「你們賭場不是有錢嗎?僱傭兵啊!緬甸、老撾多的是。何必找我們?」軍師一副死活不願意幫的表情,道。
「僱傭兵我們敢用嗎?」蛤蟆道:「我們名義上都是劉語的手下,真要動用僱傭兵,還沒得他們到,我們就全死了。」
「那我們也保護不了你們啊!」軍師道:「一跟我們聯合,劉語指定要干你們啊!他又不傻。」
「我們不聯合,只是暗中資助!」蛤蟆曖昧道:「再者說了,你們都現賭王的寶藏了怎麼可能需要我們資助嗎?」
「那到也是!」軍師自得道:「我們挖到了不少錢,都多的沒處花,還運到了前線不少。」
蛤蟆也是聰明人,嘿嘿笑道:「那麼我們是達成協議嘍?」
「當然!」軍師伸出手,蛤蟆連忙也伸出手,一老一少兩隻手握在了一起。我們跟賭城的聯合終於在幾經波折後,達成了統一。
不過情勢仍然不容樂觀,甚至第一筆錢都不知道能不能到達。在加上這種小兒科的伎倆,聰明如劉語怎麼看不穿?
蛤蟆剛走一天後,錢沒到,劉語的邀請函先到了。他邀請我們去遊艇赴宴,誰得勢力範圍也不是,貌似很有誠意。
可我們都知道大戰再際,只剩兩天。大家都在備戰,這一場宴會,自然也是鴻門宴。
「宴無好宴,會無好會。」南老鼠道:「不如不去。」
「宴無好宴,會無好會。」軍師道:「不如就去吃他娘的!」
「很危險的!」麥克也勸道。
軍師道:「越危險越是要去,剛好讓賭城的金主們,看看我們是多強悍,這是一次難得的閱兵之機。」
我們都是一愣,實在沒想到這一層。軍師道:「勝敗在此一舉,只要這場宴會搞好,向金主展示了足夠的實力,他們就不會再搖擺不定。不敢說讓他們明擺支持,起碼算一記安心丸。」
「這可是用命在拼啊!」我道,這一群里,也只有我最慫了。
軍師看向我,道:「小雨!在這裏,從來都只是你死我活!」
我微愣,隨即無奈點頭。這麼淺顯的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世界本來就這麼殘酷,更何況這裏是人吃人的金三角?
「小雨!你的炸彈還在嗎?」軍師問道。
我點頭,道「生死赴宴,我明白。」
軍師滿意的笑了笑。突然吼道:「孫偉,帶着你的人,咱們去赴宴。」
「是!」孫偉一聲吼,帶着軍人的剛烈。
我們的人總體上來說,還是不算少的。跟水警比可能差一點,但是這麼長時間的展,我們的兵力早已不再像攻打蘇梅島時那麼弱了。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拮据,人員太多,嘴也太多,一但沒有收入,沒幾天就要完蛋。
劉語的遊艇懸停在河面上,賭城的那些大佬們也早已經到了,我們的船也漸漸靠攏。我作為老大,當先登船。身後是軍師和趙子儲等人,孫偉作為軍事指揮官,帶着荷槍實彈的狙擊手,留守船上,作為震懾。
登船之後,軍師笑着回頭,道:「孫偉!我教你那句口號,兄弟們都背熟了嗎?」
孫偉點頭,道:「現在要喊嗎?」
軍師搖頭,道:「等我們活着出來再喊!」
「好!」
劉語的遊艇還是挺豪華的,宴會也是高規格的。不過大家都各懷鬼胎,誰都沒心思品嘗菜餚。
劉語有椅子不坐,竟然盤腿坐在桌子上,就像坐在東北熱炕頭上一樣。他嘆了口氣,道:「你們兩家一個有槍,一個有錢,是不是想聯合起來搞我?」
我們都沉默不語。
劉語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什麼賭王寶藏,都是假的。軍師你不就是想讓這些賭城的慫貨暗中資助你,而不被現嗎?有了錢,就說賭王寶藏?你用這種小兒科的伎倆來糊弄我?」
軍師臉皮夠厚,笑道:「我們確實現了賭王的寶藏。」
砰!
劉語拿起一瓶昂貴的紅酒砸在蛤蟆頭上,一下把蛤蟆砸昏道:「不好好聊天是不是?你以為我傻?不知道你跟這隻蛤蟆的貓膩」
「信不信由你嘍?」軍師聳聳肩。
「好!你不好好聊天是吧?」劉語冷哼一聲,道:「你們這些開賭場的給我聽着,我不管你們有沒有聯合,只要這個什麼華夏王有了錢,我就抄你們場子。不管你沒資助沒資助。」
「你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道,他是金傘的老闆,渾身上前穿金戴銀,脖子上還有一條大金鍊子。
「我就是不講道理!」劉語一把拽住矮胖男的金鍊子,道:「我限你們一天之內,把所有現金都交給我,不然我就帶人把整個南傘城都平掉!」
大金鍊子氣的渾身顫抖,但又無可奈何。至於其他人也都是紛紛變色。劉語不依不饒,怒道:「聽到沒有?聾了?」
「好!」大金鍊子顯然不敢惹劉語,點了點頭。
我二話不說,按軍師教好的套路來。一腳踹翻桌子,一手拿起一個酒瓶,對着劉語就是一頓亂砸。不吃牛,劉語一個醫生,跟我差太多了。我在惡魔島上可是訓練了整整一年。
劉語被我打的措不及防,沒兩下腦袋上就全是血了。我還想再打,劉語的護衛已經拔出了槍,都指着我的腦袋。
我裝出一副渾然不懼的表情,一把撕爛衣服,露出裏面的炸彈,道:「來啊!」
不僅我綁着炸彈,趙子儲韓逸都有,甚至連一把老骨頭的軍師,也都綁着。我們幾個都把上衣撕爛,同時吼道:「來啊!」
劉語狼狽的爬起來,捂着頭,暴怒的喘息道:「好!還真是不怕死啊!」
「你這場鴻門宴不就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嗎?」我冷道:「我們怕死,可有你這位天縱奇才跟我們一起上天,不虧。」
啪啪!
劉語鼓掌,道:「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我冷笑不語,斜視着他。雖然臉上毫無懼色,但說真話,我很害怕。要不是我經歷了很多,有點膽量。估計得像小南一樣尿褲子,笑死人。
「諸位!你們先聊,也沒我們什麼事。」大金鍊子明哲保身,不過他最後還是表態,道:「劉局長!您放心,我們的錢很快送到。至於您說支持這些人的事,那是真沒有!我沒那個膽量啊!您說我們的家業全在南傘,您一句話就都給抄了,我們就算有心資助他們,也不敢啊!」
南傘這些大佬們最大的顧忌就是賭場。雖然劉語要拿走他們大部分,但終究還是有賭場的。可要是冒險跟我們合作就有被徹底滅掉的風險。因而就算現在,他們也只接受暗中資助我們。
劉語看了他們一眼,怒道:「滾!」
我見此,也笑了笑,道:「既然這樣,劉局,我們就先走一步了,家裏還熬着粥,我們這些兄弟,可不想涼着喝!」
說完,我理也不理臉色鐵青的劉語當先走了出來。趙子儲等人用炸彈威脅着他們,那些警察倒也不敢靠近。
我們安全上船,算是有驚無險。軍師笑道:「孫偉!讓兄弟喊起來!」
孫偉點頭,一揮手,那些弟兄們都喊了起來。這一句話喊出來,我想得把劉語得氣個半死。
「吃他娘,穿他娘,打開大門迎闖王,闖王來時不納糧!吃他娘,穿他娘,打開大門迎闖王嘍!闖王來時不納糧嘍!」
從那以後,我不再叫華夏王。人們更多的叫我闖王。因為這一句百年前的歌謠,更因為我後來作的一件傻事。橫闖雨林,企圖抓捕雷歇。當然也並沒有什麼成效,我最後沒能親手殺他,為父親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