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所料,蔣靜綁架了他爹。其實說起來也不算綁架,只是利用自己的威信暫時限制了一下他爹的自由,然後才把我們放了。
而很快,她也再次登船拜訪,並鄭重的再次道歉,對她爹的行為進行叱責。當然,這次上船,並不只是道歉。她告訴我們水警即將到來,並且已經和她達成初步意向,一但到達海港,就會率先登船跟我談判,以示尊重。
最後她希望我不要有什麼疑慮,如果不放心,可以拿她作人質。見她如此坦誠,再次單槍匹馬赴會,我也被她的膽量和風度所折服。
其實,我是脾氣好,要是遇到點脾氣暴的,估計她一上船就要被綁,扔海里餵魚都是好的。我這人雖然不像軍師聰明,但看人還是挺準的,告訴她不要多慮,可以先回去,我們在這裏等着就是了。
她說不用,執意要當人質。我也沒強勸,有人質總比沒有好吧萬一她爹又發瘋,叫一群水警狗咬我們那怎麼辦?有他女兒在手上,獨龍也不敢太放肆。
可萬萬沒想到,還是被打臉了。
水警的船確實很快就到了,也確實浩浩蕩蕩,人多船大,很牛。正像蔣靜說的,李正武爭取了大量的資金來建設水警,勵精圖治就為完全掌控湄南河。
這些水警船隻,戰鬥艦船很多。但運輸船更多,主要是運送一些建築材料。水泥、石子以及白灰和木材,看來是真的要在島上建水警大樓。
運輸船緩緩靠岸,船上的勞工開始搬運材料。梅蘇島並沒有成型的港口,自然也就沒有港口吊車,只能用人搬。
「第一批材料用來建設港口,你看見最大的那艘運輸船了嗎?」蔣靜略顯興奮的指給我看,道:「那是一台你們國家出產的港口吊,還有隨員的安裝隊和技師,根據合同他們一個星期就會安裝完成,那時候整個港口的土建工作也也已經完成,也就意味着整個港口的成形。一但港口成型,河港的吞吐量將成倍增長。」
我暗暗點頭,對於一個島嶼,尤其是大河上的孤島,港口實在是太重要了。一但港口建立起來,整個海港的建設將會成倍增長。
人家水警正在搬運材料,自然不能第一時間來見我,我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特殊情況我理解。
可是材料中午就搬完了,我們一直等到夜裏怎麼還沒上來人談判?那些運輸船都返航了,水警的長官也都進了小島。長達五個小時,都沒見有人鳥我們。
我看向蔣靜,想問問怎麼回事。可不由被她難看的臉色嚇了一大跳,那種眼神我見過,是要殺人的節奏啊!
她當先就準備下船,可孫偉攔住了她,且讓手下扣押了她。
蔣靜憤怒的看着孫偉。
孫偉道:「很明顯,你的舅舅不準備合作。不合作,就是要打仗。你也看見了,現在你們的實力遠超我們,而我們大部分艦船都在港口,顯然不趕趟。如果現在放你回去,下一秒,就得讓兄弟們用身子迎接你舅舅的炮火。」
這話說的有理,我很贊同。
蔣靜看向我,道:「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這場仗打起來,一定會兌現承諾。」
「可你已經失言兩次了!」趙子儲站出來道。
這話說的也有理,確實蔣靜已經失言兩次了。這一次也就算了,要是都像上一次那樣,差點要了人命,誰能玩的起?
尤其是這次,如果她走了。她舅舅聯合獨龍,一陣反撲,接着勢如劈竹,直接衝進十三個渡口,搞不好一夜之間,整個湄南河都要易主。
這種風險,我承受不起。
可是,如果不放她回去,對蔣靜進行綁架,那麼無異於是向水警宣戰。說實話,我真不想跟這群警察開戰,而且講真,我也打不過人家。正像蔣靜說的,我可能能支撐好一陣,但最終還是沒辦法躲過覆滅的結局。
人家再貪生怕死,終究是國家機器而我的人再精明強幹,神勇無雙,終歸是毛賊。
這就尷尬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你媽!我就真的日了哈士奇了。第一次帶隊就遇到這麼多難以抉擇的事,真是心累,不是說獨龍小頭目嗎?
思量再三,我還是決定放蔣靜回去。這話一提,孫偉等人就炸窩了。孫偉脾氣暴,一下急了,直接指着我鼻子罵我:你腦子有屎啊!
我知道他脾氣,沒搭理他。
蔣靜見我給她這麼大的信任,很是有點感動,竟然一躬至地,表示謝意。
「你不是看上她了吧?」趙子儲也懷疑我的智商,揶揄道。
至於和尚,更賤,直接念起了佛經,說什麼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而且還念得低頭順目,那叫一個委屈,給我氣的。
其實,我也沒辦法。跟水警是真不能開戰,我不能看着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兄弟再被打的七零八落,陰陽兩隔。
不過,我也不傻。對滿臉感激的蔣靜說,你也別感謝我。我不是讓你一個人回去,我們哥幾個跟你一起回去。
蔣靜當下就拒絕了,說自己還不了解情況,害怕又出現一次上回的事。
我說你放心,我有辦法。她問我有啥辦法?孫偉幾個人也一臉好奇的表情。我告訴他們,我能有什麼辦法?無非就是炸彈
給蔣靜身上綁上遙控炸彈,我們再一同前去。獨龍和水警的老大好好談判就算了,要是不安分,直接炸彈亮出來,量他們也不敢怎麼樣。
這個辦法倒還算可以,蔣靜也痛快的答應,由此可以看出她是真的想促成這一聯盟。
還是按照原計劃,我跟趙子儲和韓逸登島。可孫偉又有不同意見,他說還是太危險了,上一次已經差點丟命了,這一次不能就這麼貿然去。
我告訴他明擺着這趟必須去,誰也沒辦法。趙子儲二人也這麼認為,孫偉說去可以,得換人,王雨是老大不能去,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軍師得擰了他腦袋。
我說趕緊扯淡玩去吧!島上真要有啥情況,這麼多狙擊手和艦艇,我能指揮得了?就算能指揮,也打不過人家水警啊!就算不打,一點經驗都沒有的我,也跑不過人家吧?
孫偉一想也是,可他執意要去。死活不在船上守着,等待太焦人心了。我說那就讓趙子儲留下,趙子儲執意不肯,說一定要去,不然得被急死。
最後大家商量了半天,韓逸留下了。他一個和尚養氣功夫高,不怕等,更不心焦。而且,他跟着軍師學了不少東西,不敢說能把敵人打的落花流水,跑還是能跑的瀟灑一點的。
商議好後,我們給蔣靜綁上遙控炸彈,下衝鋒舟向小島而去。
這一趟風險極大,不說別的,單說獨龍剛被自己的女兒給綁架這一項,就夠獨龍這個大老粗暴跳如雷。而且,獨龍極有可能已經被救出來,重新掌權,這就更加可怕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脾氣不爆,被自己女兒綁架,也要氣的鼻子都歪吧?
果不其然,我們剛一進大門。獨龍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大雪茄一扔,吼道:「你還有臉回來?」
我看獨龍臉上有傷,估計是跟他女兒手下打鬥時弄的。蔣靜一見自己老爹出來了,第一句話就問道:「我的人呢?」
敢於劫持老大,自然是蔣靜再親近不過的手下。要不是貼身手下,蔣靜也不會放心上我的船來談判。
「你的人?這島上有你的人小靜,你也太過分了!竟然胳膊肘往外拐,為了一個小白臉綁架親爹!」
「我問你我的人呢!」蔣靜吼道,不用說,她的人沒好果子吃。
「哼!綁架老大,自然全部處死!」獨龍冷冷道。
蔣靜身子明顯一軟,要不是我扶住,她得摔倒。她推開我,竟低聲罵了一句蠢貨,這句自然是罵自己親爹。
我自小沒爹,對爹這個稱謂有着很大尊敬,甚至還有點崇拜。因而,看到有人罵自己親爹,我真是有點接受不了。不過,對於蔣靜來說,罵又算得了什麼?王者無親,亦無情,有時候都能殺,只要利益需要。
「那些人是我從美國帶回來,自小就參加訓練的特種作戰人員,他們在南非的叢林生死搏殺了三年之久,每一個人都有着不可替代的能力和作用,是我們最強的隊伍,你竟然把他們都殺了?」
「殺了又怎麼樣?」獨龍竟沒有一絲愧疚,把一大堆項鍊扔在地上,喝道:「這些人不尊我的命令,又殺害救我的七叔,難道不該死嗎?」
我看着那些項鍊,有些震驚。因為,那是天使項鍊,集團的天使項鍊。難道蔣靜所說的南非,是的訓練營?記得聽琳娜說過,有這麼一個南非的訓練基地。
沒想到蔣靜竟然跟還有着一絲聯繫,這更讓我吃驚於集團的實力,幾乎世界的各個角落,都有他們的爪牙和痕跡。
蔣靜看着項鍊眼都紅了,尤其看到項鍊上的血跡時,咆哮道:「七叔那個老廢物死就死了,能比上我一個特戰隊員的腳趾頭嗎?」
「小靜!你簡直大逆不道!」獨龍也怒道:「七叔是我叔,也就是你七爺爺。當年蔣家七雄在湄南河打天下時,還沒你呢!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竟敢這麼說你七爺爺?」
「我呸!蔣家七鬼,一攤爛泥。親兄弟分贓不均,自相殘殺,全部死絕。根本就是金三角的笑話,也敢說七雄?你的眼睛誰戳瞎的忘了?」蔣靜顯然是徹底怒了。不過,要是我,我也怒,集團出來的殺手是什麼級別?我最清楚不過。
「好!好你個蔣靜!仗着自己有點小聰明敢不敬老祖宗?」獨龍掏出槍,道:「我今天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撕拉!
蔣靜霸氣無雙的將軍裝撕爛,露出裏面的炸彈,冷冷道:「這些炸彈足以將所有人都炸飛!」
獨龍一見炸彈,頓時臉就變了。他說教訓教訓,還拿了槍,跟真事一樣。但真要讓他殺自己女人?那不能夠,這位掌上明珠,就算他自殺也絕不會傷害分毫。
「小靜!」突然從後堂走出一個人,這人一身警服,四十幾歲年紀。看起來平白無奇,個子也不高,屬於那種標準的路人。
不過,他警服上的警號還是暴露了他的身份。警號為:000001
想必他就是蔣靜那位當水警老大的舅舅。這個身材不算太高的中年人,有着久居上位養成的威嚴。
他看了蔣靜一眼,帶着長輩的埋怨,道:「不懂事!還不趕緊把東西拆了?胡鬧什麼?」
蔣靜並不聽話,道:「舅舅!聯合王先生的重要性還用我再贅述嗎?為什麼像您這樣的聰明人也這麼糊塗啊?」
「這些事以後再說,你先把炸彈放下!」她舅舅有些不悅的皺着眉。
「王先生的碉堡已經初具規模,又有一位老先生坐鎮帷幄,決勝千里。你們也嘗試過幾次進攻,都沒有成效。最近的一次您親自設計的計劃也已經擱淺,為什麼您還是不聽侄女的話?」蔣靜立陳利害,慷慨激昂。我跟趙子儲等人都知道,自己的命全系在這姑娘的舌尖之上。
「你個小孩子家家懂什麼?」這位執掌一方的水警局長喝道。
「你想扶植我爹爹成為湄南河的地下王,我不反對。可不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雷歇眼看就要倒台,李正武馬上就要東歸。舅舅,你自問強攻下湄南河一十三堡需要多少天?會造成多少傷亡?就算你會贏,而且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贏,可再次建設需要多久?成規模,足以抵抗李正武的凱旋之師需要多久?」
蔣靜的舅舅臉色陰晴不定,很是難看。蔣靜很聰明,智商很高。可她犯了一個低級的情商錯誤。年輕的她並不知道,她說的越有道理,他舅舅就越難堪,而越難堪就會越不講道理,最後,只會向更壞的深淵滑落。
而如果她講的沒道理,甚至乾脆無理取鬧,又或者直接說看上我了,死活要跟我在一起,或許她的這位舅舅也不至於大發雷霆。
「小靜!你說的道理我全懂,可舅舅我從來都不講道理!」這話說的就有點氣人了。
「劉勁夫!」蔣靜直呼其名,喝道:「你為虛名臉面,竟然將所有人都置於危險之地?」
「小靜!」蔣靜一無理,劉勁夫到不生氣了,道:「你胡言亂語什麼?我知道李正武在你心中有陰影,也承認他很強。可你對他畏懼太多,對自己人的自信太少。就算他凱旋之師,我也不信他能將這裏全部掃清,這是金三角,大家都等着分一杯羹。可李正武卻想把盤子給打爛。你自己想想,全天下人都容不得他?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就算他有泰皇的支持,也得玩完。」
蔣靜冷冷看着劉勁夫,道:「你們這群廢物,也配評論李正武?」
講道理,這句話有點過分了,甚至有點癲狂,跟瘋了沒什麼區別。
劉勁夫也很生氣,冷道:「是啊我們是沒你那位未婚夫通天徹地,攪動八方風雲。」
我們都是一愣,等一下,未婚夫?這是什麼人物關係?誰是誰的未婚夫?
「他早就不是我的未婚夫了!」蔣靜神色一黯,轉而殺氣騰騰,道:「媽媽因他而死,我一定要毀了他的一切,用他的血澆奠媽媽的冤魂。」
「你還記得這件事就好!」劉勁夫哼了一聲道。蔣靜的媽媽,也就是他的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