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短暫的交接之後,李戰峰和劉欣他們兩人直接抬上了躺在擔架上的我,而他的幾個手下則抬上了薛小七和花和尚他們,徑直朝着紅葉谷附近的那個小村子快步而行。
一路之上,氣氛顯得有些凝重,李戰峰的腳步很快,在崎嶇的山道之上只顧低着頭走路。
我想,事情弄到了這種地步,李戰峰可能也有些自責吧,但是難過肯定大於自責,從第一次認識李戰峰以來,我們也有好幾年的交情了,當年去山城的時候,還一起拼過命,生死相交,我一直拿他當最好的兄弟之一,在外面只要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如今看到我這幅悽慘的模樣,他的心裏肯定不好受。
李戰峰也不是第一次去薛家藥鋪,這路途還是比較熟悉的,他們一行人悶聲不響的抬着我們這幾個重傷員,在山路上走了兩三個小時才到了薛小七他們那個村口。
到了村口的時候,發現薛家的人已經在村口等候多時了,以前的時候,我來薛家藥鋪,就只見過他們家的男丁,有薛小七的父親薛亞松,他爺爺薛滿堂,還有其餘幾位叔叔伯伯,都不是太熟,這一次,我見到了薛小七他們家的許多女眷,其中有一個穿着十分樸素,但是看上去十分有氣質的女人,眼眶紅紅的,顯然是之前哭過,一看到李戰峰抬着我們過來,便快步朝着我們這邊跑來,直接撲在了薛小七的身上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輕輕的拍着薛小七的臉,說道:「小七,我的兒你醒醒啊」
至此,我才知道,面前這個十分有氣質,而且風韻猶存的女人是薛小七的母親。
這幅畫面讓我看着心裏很不是滋味,甚至不敢發出一絲聲音,薛小七弄到這種地步,全都是因為我的緣故。
我本該狠心不讓薛小七跟着我一起去的,他只是一個醫者,安安靜靜的濟世救人就可以了,為何要跟着我過那種腥風血雨的生活?
薛小七的母親哭了一會兒,薛小七的父親薛亞松便沉着臉朝着我們這邊也走了過來,在路過我的時候,看我是醒着的,便停了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小九你也過來了」
薛老爺子並沒有責備我,說話還是這般柔聲細語,他這般,讓我心裏更是難受的不行,也不知道為何,我的鼻子一酸,眼淚就不爭氣的滾落了下來,哽咽着道:「薛伯對不起都是我將小七哥害成這樣的」
薛亞松輕輕的搖頭,嘆息了一聲說道:「怪不得你,你們兄弟之間就應該互相幫襯,咱們薛吳兩家是世交,不管什麼時候,遇到了什麼事情,咱們兩家的交情永遠不會變!」
老爺子的這句話,差點兒又讓我淚奔了,我壓抑着自己,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是眼淚卻在腮邊橫流。
說完這句話之後,薛老爺子旋即就走到了薛小七的身邊,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示意她讓開一步,旋即一把將薛小七的手輕輕的拿了起來,然後給他號了一下脈。
只是一瞬間,我看到薛伯的身子一抖,微微搖晃了一下,似乎有些站立不穩,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薛家的人,便吩咐道:「來人,將小七趕快送到老爺子那裏」
一聲令下,薛家的人那邊很快走上來了兩個人,將薛小七給抬走了,但是薛伯並沒有離開,而是緊接着走到了花和尚的身邊,也給他探了一下脈搏,隨後又給李半仙和我也號了脈,最後臉色已經慘無人色了。
薛伯旋即吩咐眾人道:「將他們都帶到後山去吧。」
他這般一說,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們幾個人的傷勢都很重,遠遠超乎了薛伯的意料之外,而且他也是沒有把握將我們醫治好的,後山,是薛家那兩位神仙老爺子的所在,只有請他們出手,薛小七和花和尚才有活命的可能,至於我和李半仙的情況,估計也有挺複雜,我們活命是沒有問題,但是要恢復的跟之前一般無二,也只能是那兩位老神仙出手。
本來李戰峰想要抬着我們去後山,卻被薛伯給婉拒了,後山那個法陣之內,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隨便進去的,李戰峰雖然有些不舍,也只能將我交給了薛家的人,抬着去了後山。
在我要被抬走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便是在乾坤八寶囊里的二師兄,它還被困在那張黑色的大網之中,於是便將二師兄給放了出來,託付給了李戰峰,讓他想辦法將二師兄從這張網裏弄出來。
當我將二師兄從乾坤八寶囊里放出來的時候,李戰峰只看了一眼,便驚呼道:「烏金冰絲網!」
這個名字聽着有些奇怪,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問它能不能將二師兄給解救出來。
李戰峰說自己也不敢打包票,只能儘量找人試試,這烏金冰絲網乃是一種十分厲害的法器,堅韌無比,靠蠻力根本無法打開,只能找一些精通煉器之道的高手想想辦法。
我應了一聲,旋即便再次被薛家的人抬起,朝着後山而去。
現在已經是凌晨時分,我們很快到了後山,由薛家的人帶着我們進入了那個法陣之中,白霧翻滾過來,遠遠的就看到了那個小院,小院子裏還亮着微弱的燭光,顯然,兩位老神仙也是得到了消息,已經等候多時。
進來了小院之後,兩位老人家聽到了動靜,便走了出來。
再次見到兩位老人家的時候,他們還是那副飄飄欲仙的模樣,花白的頭髮和鬍子,各自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就像是從仙境裏走出來的神仙一般。
「兩位老太爺他們幾個都傷的很重,小七這孩子也只有一空先天之氣在吊命了,松兒學藝不精,無法給他們醫治,只能讓兩位老太爺出手了」說着,薛伯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