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架開啟光學迷彩和天空融為一體的戰鬥機飛快的穿梭在藍天白雲之中,孤門一輝駕駛着德爾塔號第一次感到了前途渺茫,以往每次駕駛戰鬥機出擊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作戰地點,可是這次他卻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稍稍扭頭看了看坐在後面的飛行座椅上的千樹憐,他那略顯蒼白色臉上依舊在不住的往下流淌着汗珠,不過值得安心的是他的呼吸還是很平穩的,否則的話孤門一輝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畢竟他所學的急救手段對憐真心沒什麼用處。
「隊長,我沒去哪裏呢?」平木詩織有些迷惘的問道,雖然之前在基地的時候義憤填膺的直接干出了反叛的事情,可是現在出來了卻發現不知道該去哪裏才好,有種天下雖大無處是家的感覺。
「石堀,尋找一處平坦的地方降落下來吧,我們的燃料有限。」和倉英輔扭頭對着後座上的石堀光彥說道。
「我明白了。」石堀光彥快速的敲擊着鍵盤,調出了附近的地形圖尋找着合適的位置。
為了隱蔽鉻金切斯特的速度並不快,去了距離城市不過三公里的一處廢棄工廠降落下來,這裏夜襲隊他們並不陌生,他們曾經在這裏和異生獸作戰過,也是第一次真正看到了姬矢准變身的時刻,知道了奧特曼竟然是人類變成的。
孤門一輝從飛機上跳下來,怔怔的看着附近鏽跡斑斑的鐵罐和胡亂堆砌的廢鐵,磚石鋪就的道路上芳草萋萋,很明顯已經許久沒有人前往這裏了。上次這裏異生獸出沒被有毒氣體泄露事件給遮掩過去,縱然後來如何宣傳有毒氣體已經沒有了,依舊無法消除周圍的居民的擔憂。上一次來的時候,廢棄工廠附近還有着上百戶的人家,可是現在幾乎都看不到居民了,在降落的時候孤門一輝看到不遠處的馬路旁都長滿了青草,將近遮掩了這條寬不過兩米的馬路一半。
平木詩織從打開的駕駛艙中站起身來,將頭盔摘了下來,遠目眺望,工廠附近滿目望去都是鬱鬱蔥蔥的青草,已經找不到當初異生獸和姬矢准戰鬥造成的大坑了,時間和歲月抹消了一切的痕跡,現如今又有誰記得當初為了世界而拼命奮戰的姬矢准呢?恐怕那個名字已經淪為一疊資料被扔進了文件櫃裏面,等待着積灰。
稍稍恢復一些體力的憐伸手將安全帶解開來,雙手費力的撐在座椅上極其緩慢的站起身來,孤門一輝急忙伸手攙扶住千樹憐。
憐再度露出了那笑容,對着孤門一輝搖了搖頭:「沒事的,孤門,我還沒有那麼虛弱。真是對不起,讓你們為了我....」
「不,你並不需要說對不起,」和倉英輔走過來打斷了憐的話語:「一直以來我們多次被奧特曼拯救了,可是我們卻沒能為奧特曼做些什麼,在那終焉之地的時候,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和惡魔同歸於盡,這樣的事情絕不能再發生了。」
憐輕盈的從德爾塔號上跳下來,帶着一絲好奇問道:「你們是說我之前的適能者嗎?他是什麼樣的人呢?我的光是從他那裏傳承下來的,我所能感受到的是希冀和快樂。」
夜襲隊五人面面相覷,他們和姬矢准接觸了幾次也私下裏了解過姬矢準的資料,可是怎麼看姬矢准都和這兩個詞彙不沾邊吧,姬矢准所背負的痛苦和悔恨讓他每天都好似活在噩夢中一般,其中孤門一輝體會最深,也深深感受到了姬矢準的痛苦。可是現在憐卻告訴他們,姬矢准所傳遞下來的是希冀和快樂,這簡直是顛覆了他們對姬矢準的認識。
西條風抬眼望了望四周,她依舊記得那個滿臉滄桑的男子面對恐怖的怪物毫無畏懼的沖了上去,西條風語氣平靜的說道:「他將他心中最美好的東西傳遞下來,將痛苦留給了自己,就如同當初他將生命留在了那裏,守護了千家萬戶、無數的生命。」
憐依靠在德爾塔號的機身上,仰望着蔚藍色的天空,語氣中帶着期待說道:「原來他這麼偉大啊,不知道我能夠將什麼傳遞給下一個適能者呢?」
孤門一輝張了張嘴,他很想說些什麼,可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憐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支撐多久了,遲早是要面對這麼一天的。
憐自顧自的說着,臉上始終帶着那恬靜的笑容:「我早就被告知會有死亡的那一天,不過同時他們也告訴我,一個名為拉斐爾的藥物可以拯救我的性命,我懷着唯一的希望,一天天的等待着治癒天使的降臨,可是一天、一天又一天,那名為希望的天使始終沒有降臨,所以我想着既然大天使拉斐爾永遠不可能降臨了,不如到一個沒有人知道我會死去的地方去度過這短暫的生命好了,至少不讓生命在等待中消磨掉。」
平木詩織已經轉過頭去不忍再聽憐的自述,這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才堪堪成年罷了,這個年紀本該在校園中,無憂無慮的學習、戀愛,參加社團、認識許多許多的朋友......可是面前的這個少年背負着悲慘的命運不說,卻忍着痛苦和那些恐怖的異生獸戰鬥着。平木詩織想到此眼圈已經紅了,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孤門一輝低垂着頭站在那裏,縱然他已經知道了千樹憐的身世以及註定的命運,可是看着眼前的憐,孤門一輝的心中依舊湧上了一股濃濃的悲傷之感,不忍去看、不忍去聽。
「孤門,一個小時到了。」一旁的和倉英輔突然開口說道,讓孤門一輝一下子想到了在自由之堡的時候,星夜扔給他的那個東西,抬手看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一個小時了,孤門一輝急急忙忙的將那根貼身放置的玻璃藥劑掏了出來,這根藥劑到他手中後就一直是貼身放置,以免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