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放你們走,但也不想要你們的性命。 .」張南單手托舉幻星沙海,言道:「此寶名為幻星沙海,在我與聖殿的恩怨告一段落之前,委屈你們在這裏面待上一陣子。」
幻星沙海這等法寶,奎木狼與婁金狗自然也有聽聞。
「大人仁慈,我等莫敢不從。」奎木狼與婁金狗很是感激。
他們知道張南不大可能放他們走,二人甚至都有了死在這裏的覺悟。而且即便回去了,也會十分難做。如果張南真與聖殿為敵,那他們就必然與張南生死相見。面對從小就在心中樹立的信仰,這種事情是十分掙扎和痛苦的。
可卻沒想到,張南非但不傷他們的性命,還用這種囚禁的方式,免去了他們的立場困擾。
面對這樣貼心的老前輩,二人又怎可能拒絕,又怎可能不感激。
「但你們不要覺得裏面會輕鬆,我送你們進去可不是休養。」張南沉聲道:「幻星沙海之中,我前不久剛剛關了一些人進去,都是穹州的世家強者。他們之中,輪迴境有幾十人,反虛境也有六人。若是大意,你們會死的。」
「我等明白。」奎木狼與婁金狗非但沒有畏懼,反而顯得有些興奮起來。
他們一步步走到現在,不知道經歷里多少殘酷的訓練和戰鬥。旁人進入那種地方,或許覺得是死路。可是對於他們,這無法就是一次試煉。況且試問當今,聖殿能有幾個有幸接受那一位的指導。碩果僅存的幾位,那都是聖殿有數的大人物。
而現在,他們有了這個機會。若是能順利通過,那以後的前途和成就可想而知。
另外,他們對張南的仰慕和敬畏也又加深了一層。
輪迴境也倒罷了,竟然連反虛境都抓到六個。
對他們來說,殺人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活捉卻要難上數倍,境界越高越是如此。可是張南呢,隨隨便便就抓了六個反虛境進去。
那可是反虛境強者,這個世界最頂級的戰力。張南這等實力,果然如傳說一般可怕。
「裏面的環境與外界不同,你們的能力會打上很多折扣。」張南道:「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這便送你們進去了。」
「有勞大人。」奎木狼與婁金狗齊聲應下。
看兩人那感激萬分的樣子,張南都忍不住有點同情了。
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說的就是他們兩個這種。
不過現在最倒霉的,不是奎木狼和婁金狗這兩個缺貨,而是幻星沙海的第一批住戶。
張南陸陸續續扔進幻星沙海的那些世家強者,日日夜夜忍受沙暴以及各種奇葩沙怪的折磨,一個個早已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可世家終歸是有組織有紀律性的超強團體,張南又不能天天陪他們玩,只能給沙海發佈簡單的命令。日子久一些,愣是被那些傢伙摸索出一套應對方法。
那些強者們分成兩批,一批作戰一批休息,雙班輪換。雖然依然煎熬,但日子已經好過了很多。張南肯定不想看他們舒服,哪怕一點點都不行。只是最近忙別的,也沒顧上收拾他們。
奎木狼與婁金狗這哥倆來的正是時候,扔進去和那些傢伙玩一玩,免得日子過的太枯燥。
而對於奎木狼與婁金狗,進到裏面也不會輕鬆。
聖印對那些世家強者無疑是很大的威脅,即便是山中老人等反虛強者都不能輕視。但是聖印順利施展有個大前提,那就是在攻擊發起之前不能被發現。
幻星沙海是張南的世界,張南只需要在沙子上動點手腳,就足夠狼狗兄弟喝一壺的。
世家強者們佔據人數和修為上的優勢,而奎木狼與婁金狗掌握着必殺的手段,雙方互有所長,彼此之間都不會安穩。
張南這麼做不光是為了給人穿小鞋,亦有自己的考慮在裏面。
雖然現在松之青與花千葉將天風府的勢力整合的差不多,但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加以利用。如果真與聖殿掰腕子較勁,那些力量是指望不上的。不光是信任度的問題,更是因為戰力不足。
而幻星沙海里的世家強者,是真正的精銳戰力。如果能把他們利用起來,張南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張南沒指望那些人效忠,只需要他們認識到聖殿的可怕。奎木狼和婁金狗,可以讓他們很直觀的對聖殿有一個了解。假以時日,未嘗不能引以為援。
至於奎木狼和婁金狗,張南肯定不能放他們回聖州。現在留下了,除了當個按摩師之外,也看不出有什麼用處。
但這只是現在,不代表將來。日子若是久了,難保會發生什麼變故,沒準就有能用上的一天。
張南又重新設定了下幻星沙海里的沙子,發佈了幾個新的簡單指令,便將法寶收起。隨後,張南抬頭望向高空。
「白家主,看夠了就下來吧。」
早在之前與狼狗兩宿交手的時候,張南就已經察覺了白雲飛的到來。不過白雲飛來與不來,對張南正在做的事情都構不成影響,所以也沒有叫破。現在事情都辦完,可以聊一聊了。
白雲飛從空中降下,來到張南面前,面色十分複雜。
以前白雲飛見張南的時候,眼中帶着審視和好奇。而現在,又多出了驚疑和畏懼。
「張先生……」白雲飛聲音有點嘶啞:「您……當真是當年一手創立星月殿的那一位麼?」
「你說呢?」張南微笑的看着白雲飛。
「我覺得……不是。」白雲飛想了想:「若你是的話,先前不會問我聖殿之事。你若是是那人,必然在你徒弟遇襲之後就能察覺是聖殿下手,犯不上大張旗鼓的在天風府找人。而且後來你我交談,對聖殿的了解也是空白。」
「嗯,你說的對。」張南點頭。
「可是……」白雲飛又遲疑了下:「若張先生有其他目的,比如說想借一些外力,又另當別論了。」
「說來聽聽。」張南饒有興致。
白雲飛沉默了一會,壯着膽子道:「那一位當年的離開,便是因為聖殿後來的發展偏離了他的初衷。而到了今天,更是完全變了樣子。假如換成我的話,會因為當年的誓言不能直接做什麼。但可以通過其他一些事,另尋途徑對聖殿動手,來達成自己的真實目的。」
「你說的太委婉了。」張南道:「你不妨直接說,我是欺騙了所有人,利用穹州世家製造與聖殿的矛盾,以此來打破當年誓言。」
白雲飛眼睛豁然放大:「這麼說,你果然……」
「這只是順着你的猜測,我可什麼都沒承認。」張南笑。
張南是故意的。
這個身份很有價值,光用來忽悠奎木狼和婁金狗太浪費了,白雲飛這邊更得忽悠才行。
因為該死的遺訓,在奎木狼和婁金狗身上榨取不到多少價值。可是在白雲飛這裏,能撈的油水就比較多了。
「那您到底是還是不是?」張南在那不着急不着慌的,白雲飛卻有點受不了這種調戲。
那一位的身份,對於奎木狼和婁金狗是信仰。可對於白雲飛,則是遠古大神一般的恐怖存在。那壓力,剛剛的。
看白雲飛那樣子,張南也不逗悶子了,正色道:「白家主,你覺得是與不是,很重要嗎?」
白雲飛愣了一下,而後陷入一陣沉默。
簡單一句反問,一下點醒了他。
的確,張南是不是那個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張南是與不是,都註定要站在聖殿的對立面。也就是說,白家與張南的聯盟基礎依然存在。
但話說回來,也不是全無影響。
以前白雲飛是想壓着張南,利用張南達成他白家的目的。可現在突然之間,張南多出一個嚇死人的身份。
雖然張南沒有承認,可白雲飛覺得九成九是真的。
因為他雖然沒有證據,可奎木狼和婁金狗卻毋定張南便是那人。還有什麼人,會比聖殿內部人員,比聲名遠播的二十八宿,更有說服力的麼?
就算再借白雲飛八個膽子,他也不可能繼續像之前那樣利用。聯盟之內的話語權,只怕要轉移到張南那邊了。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白雲飛已經顧不上去考慮聯盟本身的問題了,他得考慮白家的未來。
和這麼個遠古大神勾搭到一起,好處肯定是有的。
星月殿是這一位創建的,有他和白家站在一個陣線,就完全不用再擔心以後的暗殺。因為這一位,是暗殺行業的老祖宗。反倒是白家的敵人,別想再安安穩穩的睡覺。
可是勾搭的壞處,同樣也存在。
因為那樣一來,白家徹底和這一位綁在一條船上。如果這一位真要和聖殿開戰,白家肯定要去衝鋒陷陣。
白雲飛太清楚聖殿的強大了,與那樣的存在作對,現在都不用去考慮成功或者失敗。就白家這點家底,在最終勝負決出來之前,說不得就得被折騰乾淨。
現在的白雲飛,就如同捧着一個危險的寶藏,既開心,又害怕,喜憂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