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阿格尼的蹤跡,很快就追蹤到一家倒賣印度商品的商人家,有塞巴斯醬的敏捷的耳力,我們一路暢通無阻進入商人威斯特和阿格尼談話的客廳門外。
客廳里威斯特與阿格尼的對話大體是這樣的,只要阿格尼聽他的指示行動,讓那些強勁的對手都無法參加咖喱比賽,並且在咖喱大賽上奪得桂冠,那麼他會獲得皇家御用認證,就答應阿格尼關於米娜的要求。
血氣方剛的索瑪看到背叛自己的執事,頓時血氣上涌,義無反顧衝出去找阿格尼議論。
但狡猾的商人威斯特卻命令阿格尼趕走自己的原主人,打倒這個外來闖入者,否則之前答應的條件就作廢。
塞巴斯醬見我一臉淡定,輕聲問:「少爺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打暈他帶走。」我如是說。
這次連劉都狐疑地眯了小眼睛看我,我聳聳肩道:「難道你們有更好的辦法?」
不過塞巴斯醬帶着那個可笑的鹿頭實在是有損他帥氣的形象,於是我讓他換了一個羊頭,看起來活像一隻黑色的草泥馬。
塞巴斯醬有些不確定地看我:「這個?有更好看嗎?」
我道:「當然。」
劉再次狐疑地眯了小眼睛,目送塞巴斯醬頂着一頭草泥馬進去解救莽撞的索瑪王子。
「那隻羊很像我故鄉飼養的一種動物,北方的一種食草動物。」劉意味深長道。
我淡淡笑:「是嗎。」卻沒有任何接着問的意思。
看到威斯特被阿格尼神之右手打壞的各種高級家具、昂貴的裝飾品,就有種說不出的快感。
草泥馬和阿格尼打了幾個回合,就順利救出索瑪,我則跟着感官敏銳的劉溜出這棟大房子。
「原來伯爵自己能跑呀?」劉疑惑地扭頭看緊跟他身後的我。
「是呀,不過既然有免費坐騎幹嘛要虧待自己。」我道。
話雖這麼說,但自己花力氣果然很累人。
跑出一段距離看不見威斯特的房子時,扛着索瑪的塞巴斯醬就與我們會和。
「把他放下來吧。」我抬頭看一眼被扛在肩頭,屁股翹得高高的索瑪,放開我的寶座。
塞巴斯醬利索地丟下索瑪,摔在蓬鬆柔軟的雪地上,倒也沒受傷。
他跪在地上,氣憤地拳頭垂向雪地:「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我身邊的人都離開了我?」
唉,這個缺少父母關愛的問題少年。
「你回不回去?」我再次坐上塞巴斯醬的臂彎,居高臨下道。
「回去?」索瑪呵呵大笑起來,確切來說是苦笑,「什麼都沒有了,所有的都失去了,我回哪裏去,哪裏可以去?」
「你不回去更好,省了一個人的夜宵,還省了一間客房。」
「你說什麼?」索瑪抬頭怒目瞪我,對我的風涼話很是氣憤。
我繼續道:「我說你本來就什麼都沒有,還談什麼失去,你活着可曾造福世界造福人類,你活着除了玩樂享受是否有孝順父母,你憑什麼擁有,你不配,你活着浪費糧食,死了浪費土地,連陰曹地府的小鬼都嫌給你一碗孟婆湯浪費。「
對於我的毒舌和摳門,塞巴斯醬和劉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但是陰曹地府、孟婆湯是什麼?塞巴斯醬奇怪。
伯爵這幾天吃錯藥了嗎?怎麼不太對勁。劉如是想。
索瑪一咬牙根,就撲上來要打我,塞巴斯醬輕巧的躲過。
「小矮子,有種你下來跟我打。」
「哼,我有萬能的執事,為什麼要跟你打,你看不住自己的執事,還想打我執事的主意嗎?」我沖他做個鬼臉,氣死你這無禮又目中無人的小鬼才好。
「你……你……你無恥。」
「我怎麼無恥了,像你這種無能的小鬼,沒有人幫助就什麼也做不成,有什麼資格跟我大呼小叫。」
感覺他憤怒地要暴走了。
我突然跳出塞巴斯醬的懷抱,「哼,想打,你來呀,你這種無能的小鬼,連我這小矮子都打不過吧。」
索瑪果然被我激怒得暴走,張牙舞爪就衝過來。
塞巴斯醬擔憂地捉住我的肩膀,我揮揮手示意他走開。
在他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我沖狂暴化索瑪悠然一笑,低頭扭身就躲開了他的拳頭,雪地中不太好走路。我用膝蓋一頂他小腿,他瞬間失去了平衡,撲倒在地。
我趁機反壓在他身上,賞他腦袋一個燒栗子,他雙手胡亂向後揮舞想抓住我,我起身抬腳,照着他屁股就一腳踹上去。
這下索瑪全面撲地,整個身子和臉都陷進雪地里,頓時沒了脾氣。
好一會都沒見索瑪有動靜,我伸腳踹踹他,「喂,要不要起來了?」
沒動。
「怎麼,這樣就受打擊了?」
依舊沒動。
我下手沒怎麼用力呀,不可能我一腳就把他踹暈了吧,肯定還在鬧脾氣呢。
「你看你這麼沒用,連我都打不過,你還能做什麼?」其實我是不願意這麼自黑的,「想變得強大嗎?那就度過這段黑暗的歲月,變得強大才能守護身邊的人,也才能留住身邊的人。只要活着,只要還有信念,就沒有什麼扛不過去的。你們印度的信仰呢,你和阿格尼的共同的信仰呢?」
躺屍的索瑪終於動了一下,從雪地上爬起來,但依舊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
「誰不是歷經黑暗的洗禮而存活於這個世上,三年前我的父母遭人陷害,家宅毀於大火,所有勢力產業全部被吞沒,失去一切的我,弱小孤獨地度過了黑暗的一個月,但是只要度過那段,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還有信仰,而我什麼都沒有,連未來都吞沒在黑暗中,但是你看我不是依舊活蹦亂跳站在你面前。」其實不想拿夏爾的身世說事,但是實在沒有台詞來勸他了,我真的不擅長安慰人。
索瑪抬起頭兩眼無神,嘴裏卻嚅囁道:「是的,我們是因為信仰而強大,因為不滅的希望而強大,我的阿格尼,我相信他始終是我忠實的執事,或許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才做出這樣的事呢?我其實早就察覺他有些奇怪,卻連問一句的勇氣都沒有,是因為害怕,也是因為不夠信任他。」
說着索瑪王子終於……還是沒有滿血復活,依舊坐在冰冷的雪地里。
…………
「『少爺」』怎麼了,天氣這麼冷,風大雪夜大,剛剛跑了一段,是不是哮喘又發作了?」塞巴斯醬有些擔心,但是見「少爺」強忍下不適,一會也便恢復正常,就將擔心的話收回肚子裏。
「還好,還不算太廢的『少爺』。」他如是想,「不過這麼毒舌的『少爺』,果然不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