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跟我回去,讓我好好疼你如何?」鄧世昌一臉猥瑣地朝她笑了笑。
蘇若涵卻一臉不以為意地,朝他挑眉,冷聲道:「今天這是怎麼了?出門竟然也忘記看黃曆了,又被狗咬了一口,還有難聽地吠犬之聲,真是倒霉透了。」
鄧世昌被她當着這麼多人搶白一通,臉色突然陰冷下來:「你個死丫頭,你說什麼?」
蘇若涵卻淡然一笑,旁若無人一般,冷冷道:「哎!我可真是糊塗啊,我居然忘記了,狗是聽不懂人話的!」
此話一處,一旁四面百姓都紛紛掩嘴而笑。
鄧世昌更加氣了,他平日裏人人都對巴結他,沒想到眼前這小女子居然不把他放在眼裏,不由惱怒。
沐長卿悠閒地目睹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俊美的臉上綻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明眸之中竟是興致盎然。
他對她到是十分放心,畢竟平日裏他和她爭吵,他討不到半點好處,這眼前的男子,恐怕也不是她的對手,如今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鄧世昌身後的隨從,見主子吃了虧,不由幫忙,上前呵斥,道:「死丫頭,你可看好了,眼前的男子便是威武鏢局的大少爺,鄧世昌!」
那為虎作倀的架勢,十分滑稽,不過一個鏢局的少爺,竟然也有如何狼犬。
隨從見她不動神色,以為她是怕了,不由笑意更濃了。
「怎麼?怕了吧,現在道歉還來得急,等下哥哥我給你求情,少爺興許就能饒了你。」那隨從一臉鄙夷之色,居然如此不要臉。
她神情充滿了不屑,到是來了興致了,懨懨道:「哦,威武鏢局的大少爺啊?失敬失敬了。」
對方一聽,也挑了挑眉毛,十分得意。
誰料對方話鋒一轉,讓他們頓時顏面掃地。
「不過,我平時聽一些人,人云亦云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無非都是什麼欺權霸世,人渣敗類,以前只覺得不過是說書人口中的談資罷了,今日一見鄧大少爺,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人渣的名稱,倒也附和你。」
頓時四方百姓,哄然大笑,再也忍不住了。
「不過啊,這江湖中人,見了我到是給幾分薄面,今日你若低三下四的和我道歉,我興許會饒了你。」
鄧世昌一臉得意地笑了笑,沒想到她如此伶牙俐齒,不過他到十分喜歡。
「你說誰人渣?」鄧世昌冷冷地問道。
「怎麼?難道我說這花,惹怒了你這個人渣不成?」
蘇若涵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裏,倒不是她並不怕眼前的惡霸,只是如今沐長卿在她身邊,她也想看看,蔓藤山莊的少莊主武功如何,所以才敢如此囂張。
冷眸之中折射出一絲冷酷的殺意。
「你個死丫頭,報上名來,我從來不殺無名之輩。」
「小小威武鏢局的少爺,也不配知道我是何人。」她冷凝地目光一撇,冷聲道:「豈止是你不配,你老子也不配!」
鄧世昌徹底給惹毛了,正要拔出腰間的佩劍。
誰知手中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給震懾回去,他轉看向一旁的同樣冷若冰霜地男子,眉心突突地跳着,他的內力完全在自己之上,他從來不知道,這世間還有如此強大的內力,頓時不敢動手了。
那隨從卻舉劍朝她次來,來勢洶洶,帶着一股子地狠辣之氣,突然手中的利劍和人頓時被掀翻在地。
手法如此之快,竟然沒看到對方是如何出手,但是他們已經潰不成軍,不堪一擊了。
沐長卿怎麼會不了解她的用意,於是也願意陪着她演,冷笑道:「我勸你趕快道歉,要不然我家小姐……」他故意停頓一下,然後冷笑一聲,道:「會讓你爹沒有兒子送終。」
「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威武鏢局了,我連一個小小的陰陽宮都不放在眼裏,更可況是你這個無名鼠輩,還是說,你有比陰陽毒更厲害地武功絕學,和我斗,簡直不知所謂!」
鄧世昌一聽,雙腿微微發抖,心中咚咚打鼓,聽她的口氣,難道她是……
「你……你是……蘇若涵?」鄧世昌臉上露出驚慌之色。
蘇若涵卻冷笑一聲,這以訛傳訛的威力,看來不容小覷,原來自己的名聲早就名揚在外了,難怪要殺她的人多,找她的人更多。
「小小鏢局倒是有些見識啊!我們走。」
她前一句是朝着鄧世昌等人說的,而後一句是朝着身後一直看戲的沐長卿說的。
鄧世昌看她一離開,頹廢地跌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氣。
「少爺,今天你算是撿了一條命啊,幸好她沒有怪罪你,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人聲鼎沸地集市。
杜若涵依舊走在前面,不知為何,一切繁雜的美景皆入不了她的眼,只是心情極為煩悶,內心更是五味參雜。
「真累啊!」
「這都附和你的心意了,怎麼還嫌累?」沐長卿快走幾步,與她並肩,卻看不出她現在是何心思。
「我這名聲,到底是害了我,還是救了我?」
這一日,清晨下了一場大雨,天氣陰沉沉的,直到午後雨勢才漸漸小了一些。
她支開窗子,這個客棧正直繁華的地段,卻不由的看見眼前的一幕。
一個婢女打扮的丫頭,一身灰色衣裙,着裝顯得她面色清秀。
但是吸引她眼球的,便是同樣身着灰色衣裙的女子,只是她的年紀似乎略大一些。
「小姐,回去吧。」
「賢公子不會回來的,他不會回來的!」那丫鬟的面色,另人看起來無不動容。
這時店小二敲了敲門,沐長卿獨自起身前去開門。
小二端着托盤,笑道:「公子,酒菜已經準備好了,你們二位慢用。」
「張志賢他就是負心漢,不值得小姐為之付出啊,小姐還是回去吧,擔心着涼了。」那丫鬟依舊苦口婆心的勸說着。
蘇若涵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動容,轉頭看向電小二來,道:「樓下之人,你可認得?」
店小二並沒有走到窗前,卻能聽見窗子主僕二人對話,不禁搖頭道:「她們還真是可憐。」
「這話怎麼說?」蘇若涵追問道。
「那個姑娘叫杜艷柔,曾經是花樓里的頭牌姑娘,她向來賣藝不賣身,僅憑容貌與才情,便吸引眾多公子的青睞。」店小二說到此處卻沉沉嘆了一口氣道:「後來,聽說杜艷柔喜歡上了一個趕考的書生,青囊相助護送他趕考,把所有積蓄都給了他,那公子也答應了杜艷柔,說好了,三年之後,回來娶她。」
杜若涵聽到此處,卻頓時瞭然,想必這個趕考的書生,並沒有再回來。
「後來呢?」雖然知道結果了,但是她還是聽聽有關於她的故事。
「後來……也就是兩年前,杜艷柔收到了一封信,還有一些銀票,說是得朝中大官的青睞,還娶了上了一個達官顯貴的女兒,徒步青雲了。」
「所以她收到這封信之後,就瘋了?」蘇若涵淡淡道,聽不出她的情緒。
沐長卿看向窗外,道:「那她現在如何了?怎麼生存啊?」
「杜艷柔在花樓里畢竟還有一些銀兩,夠她們主僕二人生活了,那老鴇子也有些良心,自從她瘋了,便也放了她了。」店小二也為了她的故事有些動容。
杜若涵卻拿了桌子上面一個包子,下了樓,走到杜艷柔的身邊。
「賢公子會回來娶我的,他說過的,我是最美的,要與我共度一生。」杜艷柔仿佛依舊活在夢中一樣,神情淡然。
「這個包子給你。」蘇若涵淡淡道。
杜艷柔轉過頭,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看着她道:「你是何人?」
杜若涵卻淡淡一笑,道:「是你的賢公子讓我來的,他知道你一直盼着他。」
她臉上露出絕美地笑容,連忙拉住她的手,問道:「真的嗎?你說賢公子讓你來的,他讓你來幹什麼?」
蘇若涵看着她目光中有所期待。
「你的賢公子說,讓你好好吃飯,好好照顧自己,讓你等他回來娶你過門的!」
蘇若涵雙眼笑的如同月牙一般,傳遞給她放鬆警惕的戒心,還有滿滿地真心。
杜艷柔連忙接過她手中的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含糊不清地說道:「你看,我有好好照顧自己,我會保護好自己,等賢公子回來。」
蘇若涵聽見卻心中一陣疼痛,此刻的包子在她口中是何滋味,想必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吧。
丫鬟扶着杜艷柔離開了,一主一仆,兩個背影,顯得格外蕭條。
蘇若涵仰起頭,正巧與樓上的沐長卿雙眸相對,定定地站在原地。
他看見了她眼中隱隱悲痛,他的心沒由來地抽痛了一下。
她卻立即低頭,隱去眼中的一絲情感。
「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惜春長怕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春且住,見說道,天涯芳草無歸路。」
淅淅瀝瀝地小雨,又下了起來,雨水飛濺到她臉上,突然一把油傘擋住了滿天飛雨。
她回眸看見沐長卿站在她身後,卻盈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