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奧斯文這群人便帶着僅僅夠使用十日的糧草和部分的清水走興都庫什山脈山脈,嘗試繞過漢軍要塞,出現在要塞的後面。
臨走的時候,奧斯文交代薩爾曼,在他走後想辦法通知烏爾都,讓他知道現在的局勢,但是不要告訴卡皮爾。
因為奧斯文很清楚,卡皮爾的情況不知道當前的局勢,心態穩定的情況下,發揮出來的實力還算靠譜,一旦知道奧斯文沒打下要塞,局勢已經徹底失控,那麼卡皮爾能不能發揮出一分能力都是問題了。
「你們先退回喀布爾河谷那邊,守好營地,添加一些壕溝,拒馬之類的東西,做好漢軍殺過來的準備。」薩爾曼在奧斯文離開之後,便知道事已不可為,做好最糟糕的打算。
「給白沙瓦那邊發通知,讓援軍儘快過來。」薩爾曼雖說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在能掙扎的情況下,他還是想要儘可能的掙扎一下。
婆羅門崩塌之後,對於貴霜最好的一點其實也就是南北兩方的精銳可以互通有無,比方說騎兵,比方說巴拉斯的目擊箭,比方說薩卡拉的剎帝利武士軍團等等,這些軍團可以出現在最合適的位置了。
以前礙於南貴和北貴之間糟糕的情況,哪怕雙方很清楚自家的軍團沒在最合適的位置,也不會安排到對手那邊去幫對方。
現在這些軍團在調整之後,基本就可以調往合適的地區和位置,比方說薩卡拉的剎帝利武士軍團,其自帶的神足通,在北貴這種複雜的山區地形,其所能發揮出來的戰鬥力遠遠高於南貴平原。
甚至說一句過分的話,就這次這個情況,奧斯文繞道興都庫什山脈的山間小道可能需要七八天才能抵達,可換成薩卡拉的剎帝利武士軍團,一兩天時間就夠了,如履平地並不是吹的。
畢竟神足通這種詭異的天賦,其最核心的一點就是能從這個地方跳到另一個地方,然後站穩,山間小路對於這個軍團根本不是問題,輕裝上陣穿過去就是了,就算是被堵了,以興都庫什山脈的環境,就算是要跑也很難追上。
同樣,還有巴拉斯,如果說巴拉斯在北貴最多是一個頂尖的控制軍團,那麼放在恆河平原,有巴拉斯在,白馬義從一旦進入神速被逮住,那真就是要命了。
同理還有不少其他的軍團,其實都存在資源配置的問題,然而因為韋蘇提婆一世現在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調整,以至於這種資源配置問題就算是暴露出來,也得往後壓。
尤其是剎帝利武士軍團這種東西,在未穩住南貴地方餘孽之前,直接調走的話,南貴原本就亂成一團亂麻的中下層,搞不好直接亂的根本沒辦法管理,故而韋蘇提婆一世就算是知道資源配置有問題,當前也不能亂動,還得等一等。
畢竟大亂之後,要治理,也得求穩,不能越治越亂,真要說韋蘇提婆一世好歹也算是一個相當優秀的皇帝。
可那是之前,現在局勢到了這一步,一旦奧斯文和帝國權杖全部折在赫爾曼德河中上游的位置,那北方的道路恐怕真就空門大開了,所以這個時候薩爾曼真就顧不上其他了。
大約半天之後,薩爾曼用自家的戰鷹聯絡上了烏爾都,而烏爾都看完這個消息之後,深深地吐了口氣,奧斯文這個坑貨!
「去通知法爾貢。」烏爾都雖說被自家老兄弟送來的情報震驚的就差滿地爬了,但現在亂起來,只會更糟糕,所以不能亂。
很快法爾貢就跑了過來,這一次身為弓騎兵的法爾貢放棄了戰馬,畢竟興都庫什山脈的山路實在是太難走了,而且他們人多,糧草後勤的壓力實在是太過離譜,所以除了必要的烏爾都帶了騎兵,其他幾個護衛都是步兵。
「什麼事,烏爾都。」法爾貢有些不解的看着烏爾都詢問道。
烏爾都先是沒說話,用秘法隔絕了臨時營帳的聲音傳遞,然後才謹慎的將密信交給法爾貢,這些人裏面烏爾都還真就看得起法爾貢。
「……」法爾貢看完面色泛青,奧斯文這個天坑。
「怎麼辦?」烏爾都看着法爾貢,他們兩個都知道這事絕對不能給卡皮爾說,一旦說給卡皮爾聽,那傢伙進入不理智的階段,很可能導致軍心動盪,而這個時候他們還有一搏的餘力。
畢竟這邊來的都是他們貴霜的精銳骨幹,戰鬥力還是有的,而且帝國權杖在側,軍心不出問題,漢軍就算是抓到了先機,也不可能速勝,甚至就算是打滅了他們,也絕對會損失慘重。
可要是軍心崩了,這就真成了五萬頭豬抓不完,五萬人被抓完了。
「你怕嗎?」烏爾都看着法爾貢詢問道。
「扯淡。」法爾貢冷笑着說道,他在天變的時候邁出了最後一步,天崩他都沒崩,這種心志他有什麼怕的,這年頭,整編的禁衛軍就算打不過三天賦,軍魂這種怪物,至少也不會慘敗到跑都跑不了。
「萬一對面弓箭手跟你兌子呢?」烏爾都看着法爾貢笑着說道。
「在射程範圍內,只要不出雲氣箭,沒有任何弓箭手是我的對手。」法爾貢無比平靜的說道,他最後時候凝練成功的技巧是無加持射速,也就是所謂的徒手爆射速,不減箭矢傷害的一種技巧。
所以法爾貢的王族弓騎兵直接屹立在了弓箭手的頂峰,雖說這軍團既沒有超視距,也沒有意志鎖定,但這弓箭手全點了殺傷力,故而在裝備破甲箭的情況下,在射程內甚至能釘穿普通盾衛。
在本身有穿刺破甲效果的情況下,使用破甲箭,還點了高射速,從本質上講,這就是周瑜那個破甲弓箭軍團,但比那個軍團更喪心病狂的地方在於,法爾貢熔煉了高射速。
故而比短程爆發力,法爾貢在常規弓箭手之中算是已經做到了極致,可以將打穿普通盾衛的重狙當普通弓箭射擊一樣瘋狂連發。
可惜這傢伙不具備超視距的能力,故而沒有那種在箭矢飛出之後穩定箭矢超高初速度,達到超遠射程的附帶效果,也沒有意志傷害的特效,這傢伙就是純粹的超高物理穿刺破甲效果。
對於法爾貢而言,他所能做到的超視距,更多是由巴拉斯鎖定,然後自己以蓄力的方式觀察彈道進行打擊,但這種方式很容易被坑,而且也不能長久使用,只能作為後備手段。
可就算是如此,也夠了,純粹的物理傷害達到這種程度,對於法爾貢而言其實就已經足夠了,除了極少數特殊的軍團,很難再有軍團擋住他們這種狙擊器材級別的打擊。
故而哪怕局勢到了這一步,法爾貢也不擔心,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重要。
「你還真是自信,可你帶了多少的箭矢?」烏爾都平淡的詢問道。
速射是個非常厲害的技巧,尤其是在保留絕對威力的情況下,進行速射更是非常誇張的技巧,可你法爾貢帶了多少的箭矢?
「夠用了。」法爾貢平靜的說道。
「漢軍的虎衛軍,你能打穿嗎?」烏爾都嘲笑道。
法爾貢沉默,完全不能,破甲箭就算是附加了穿刺破甲天賦,也絕對打不穿,甚至大概率是箭矢撞上去,箭矢碎了。
「而且你麾下的士卒哪怕穿了甲冑也頂不住對方的箭雨打擊。」烏爾都看着法爾貢說道,法爾貢默默點頭,這是事實,現在這大環境,漢軍和貴霜基本已經都放棄了普通的箭矢攻擊,能在北方戰場出現的弓箭手軍團,基本都具備打穿曾經那些重步兵的能力。
這一時期,剛剛出現露了一個頭的長水營,便又一次被淘汰了,用來清理無甲雜兵的長水營,並不擅長北方,已經被調往南方。
「所以呢?」法爾貢看着烏爾都詢問道。
「接下來,選擇一個時機,你趁夜離開。」烏爾都看着法爾貢說道,法爾貢一愣,面色鐵青,他不是這種人。
「我的意思是讓你帶着糧食,趁着漢軍還沒有追來,躲到山間小道,在我們和漢軍決戰的時候,全力出手,重創漢軍,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任務。」烏爾都認真的看着法爾貢,法爾貢沉默。
「說不定會死。」烏爾都坦然的看着法爾貢。
一個具備穿刺破甲能力,自身還有速射技巧,箭矢平射甚至足以打穿普通單天賦盾衛的恐怖禁衛軍,在漢軍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能打出來什麼樣的戰績。
一壺普通箭矢五十根,一壺破甲箭二十根,七十根箭矢在十秒左右全部傾斜下去,以法爾貢的戰鬥力能打出什麼樣的戰果,烏爾都很清楚,但同樣打完這一波,法爾貢就徹底失去戰鬥力了。
這也是烏爾都說會死的原因,因為真的會死。
「還真是一個簡單粗暴地計謀。」法爾貢笑着說道。
「太複雜了反倒不好執行。」烏爾都看着法爾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