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服穿久了,再換上女子穿的裙裝,不止李易看着奇怪,就連李明珠自己都有些不習慣。
不過,今夜這樣的場合,再穿捕快裝顯然不合適,她穿着彆扭的衣服,和李易擦身而過,走到路的盡頭,又從另一邊折返回來。
對於寧王府,她顯然也是輕車熟路,折返走了一段路,徑直上了某一座精緻的小樓。
小樓有兩層,拾階而上,在那二層臨窗的隔間之中,剛才和李易一番暢聊的中年男子剛剛落座,名為常德的宦官靜靜的侍立在他的身後。
「皇兄。」
「陛下。」
對面,寧王和寧王妃恭敬的向他行禮。
「這裏沒有外人,私下裏就不用行這些俗禮了。」當朝皇帝,名為李宏的男子坐下之後,笑呵呵的說道。
他此時心情大好,剛才在那年輕人不知他身份的情況下,隨意的閒聊了幾句,讓他覺得任何的禮節或是奉承之語,遠遠不及聽到那一聲「放屁」來的舒暢。
兩人相繼落座,門口才傳來聲音:「公主,陛下和娘娘在裏面等您。」
「明珠,快進來。」
女子走進房間,皇后首先站起來,對她招了招手說道。
「父皇,母后。」李明珠走過來,先是對兩人行了一禮,又對寧王以及寧王妃斂衽道:「明珠見過王叔,見過姨娘。」
「快過來坐下吧。」寧王妃站起來,牽着她的手,讓他坐在她和皇后之間,笑着說道:「你這孩子,這幾個月來,也不到王府來看看姨娘,小時候你可是最纏姨娘的。」
「就怕給姨娘和王叔添麻煩。」李明珠笑着說道。
「有什麼麻煩的,難道是怕王府虧待了你不成。」寧王妃依舊牽着他的手,眼中有一絲責怪之色,「你說你不好好待在宮裏,非要到這裏當什麼捕快,自古以來,哪有公主當捕快的……」
寧王妃的話讓她有些無所適從,恰好在這個時候,又有一人大步的邁了進來,李軒沒有在王府中找到李易,只好無奈回去,有下人轉告寧王的話,讓他來這處小樓,便立刻又趕來了。
陡然看到主位上那熟悉的中年男子,李軒愣了一下之後,立刻又拜了下來,「軒兒見過皇伯伯。」
「起來吧,起來吧,到皇伯伯這裏來。」景帝招了招手,李軒只好乖乖的坐了過去。
待他坐下之後,皇后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不滿的看着李明珠,說道:「你這孩子,誰讓你偷偷給父皇帶酒的,難道不知道你父皇有喘疾,不能飲酒嗎?」
「還有常德,讓你看着陛下,你就是這樣看着?別以為我不知道,沒有你,那酒根本到不了陛下手裏。」
「老奴知罪!」
景帝身後的老者聞言,立刻跪了下來。
「起來吧,這件事朕也有錯,過去了就不再提了。」景帝擺了擺手,忽而吸了吸鼻子,疑惑的問道:「哪裏來的香氣?」
既然他不願再提這件事,皇后也不好再開口,順着他的話題接了過去,臉上露出笑容,說道:「陛下有所不知,此物名叫「香水」,是軒兒剛才送給臣妾的。」
「香水?」景帝臉上稍為詫異,還未開口,臉上再次浮現出一絲疑惑之色,轉頭向着窗外看去。
就在剛才的那一瞬,外面原本有些喧鬧的氣氛,陡然變的安靜起來。
小樓之下,是一片寬闊的場地,乃是今夜那些仕子官員們談論國事的地方,坐在這樓上,倒也能夠聽得隻言片語,習慣了嘈雜的爭論聲音,忽然變的寂靜,自然讓人心中疑惑。
名叫常德的老宦官早已走到窗前,從窗口往望向下方的時候,老臉上浮現出一絲訝色。
「是他。」
片刻之後,景帝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窗前,看到下方那一道年輕的身影時,嘴角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是他啊。」
看到景帝臉上的表情,寧王以及李軒幾人,也有些疑惑的走了過來。
…………
「什麼玩意兒……」
那年輕人將崔延新的詞作揉成一團,像是扔廢紙一樣丟在地上,再配合他臉上那種嘲諷和不屑的表情,等着那伶人將此詞唱出來的諸位進士明顯的愣在了那裏。
狂妄,太狂妄了!
下一刻,他們的心中就浮現出了這樣的念頭。
崔延新的臉色早已漲的通紅,大步的走了過去,冷冷的看着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傢伙,咬牙問道:「你說什麼?」
此人剛才的舉動,明顯是看不起他的得意之作,這對於將才名看得無比重要的文人來說,是不能忍受的侮辱。
若是就這樣放他離去,今日之事,必將成為他崔延新畢生的污點。
「是他?」
「此人不就是方才被馮教授訓斥之人嗎?」
「延新曾與他結怨?」
場中的不少人剛才都親眼見到了馮教授發飆的那一幕,瞬間就有人將李易認了出來。
「我說,這樣的拙作,就別拿出來獻醜了,還非要人家唱出來,詞寫得差不是你的錯,唱出來折磨別人耳朵就是你的錯了。」對於這種表面斯斯文文,實則道貌岸然的所謂讀書人,李易向來是沒有好印象的。
之前的沈照如此,眼前這位崔姓男子也是如此。
讀了幾年書,便以為自己才冠天下,目中無人,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欺負一介女流,其餘諸人也只是冷眼旁觀,將來的景國就是由這樣的人治理,何愁不亡?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欺負的人李易恰好認識,時常還會懷念她做的那兩塊桂花糕的味道。
「狂妄!」
得意之作被人說的一文不值,尤其是那一句「詞寫得差不是你的錯,唱出來折磨別人的耳朵就是你的錯了」這一句,更是讓崔延新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整句沒有一個髒字,連起來卻讓崔延新有一種想將眼前之人掐死的衝動,怒聲喝道:「狂妄之徒,你又能做出什麼好詞,拿出來讓大家瞧瞧,今日諸位大人在場,若是你做不出什麼好詞,無辜辱罵同年,定要托諸位大人在聖上面前參你一本!」
崔延新此時心中也是氣憤加鬱悶,他根本就不認識眼前之人,也當他是某位新科進士,被人這麼辱罵,以他的性子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對於自己的詞極為自信,衝動之下,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遠處的幾位慶安府本地官員也走了過來,馮教授走在最前面,還沒停步就聽到崔延新說的這番話,在抬頭一看對面之人,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延新……」
崔延新是他極為看中之人,此次科考也不負他所望,取得進士功名,實在是不願看他再次受辱。
他這些日子在京備考,根本就不知道慶安府近日之事,自然也不明白,他與對面那年輕人比試詩詞,簡直就是自取其辱啊!
「馮大人,我意已決,今日受此侮辱,斷然不能隱忍!」崔延新大袖一揮,一臉決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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