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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種陌生陰森的聲音,我全身顫了一下,頓感壓抑。讀字閣 www.duzige.com於是,眉頭一皺,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有多遠跑多遠。但是,以我的經驗來看,背對着鬼怪死的可能性至少在90%以上,正面面對反而有縱容應對的機會。另外,遇上在身後突然出現的事物,我總是忍不住想去了解一二,這是我與生俱來的好奇心,也是可能是我致命的弱點。
我停住腳步,轉身故作鎮定:「誰說我要離開?我只是看這裏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想去別的地方找找。」
棺材裏的亡靈竟然笑了:「哈哈......那能告訴我你在找什麼嗎?」
我直言說道:「聽說這王宮內有一顆並不屬於這裏的神眼,我要找到它,把它帶到屬於它的地方去。」
亡靈好奇問道:「什麼叫屬於它的地方?」然後說:「你怎麼知道它現在待的地方就不屬於它呢?就因為你看到那群人魚需要它,它就得屬於人魚的嗎?交給了人魚,就能體現出它的價值了嗎?造物主造出了無數的事物,但這些事物都不屬於造物主,它門一旦在這個世界誕生,那麼,之後出現在任何地方都有它自己的理由。這是上天的安排。」
亡靈一番話,我沒時間領會它的深意,但是,顯而易見,它知道我是為了人魚來此尋找神眼。或許,它還知道的更多。
我問:「聽你的口氣,你對這王宮內外的事情了如指掌。既然你想留住我不讓我走,那就現身吧。我沒有對着一副棺材說話的習慣。」
「呵呵。」亡靈一聲趣笑,一個如薄霧般的男人從棺材裏坐了起來,然後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
這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亡靈,即使是電影裏都沒見過。它全身幾乎透明,看不見任何長相,可是,他卻像有生命的生物一樣,走過的地方在地面留下了足印。
亡靈突然說道:「你姓龍,生肖也屬龍,對嗎?」
這種被一個陌生的亡靈知道身世的感覺令人疑惑不解,還有點恐懼,我驚訝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哼。」亡靈笑了一聲:「這是你我的緣分。我在這兒等候了數千年,就是為了見你一面。你說,我該不該了解你一點身世呢?」
我困惑的問:「等我?為什麼?」「既然你我已經見了面,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亡靈就地坐了下來,然後招了招手,示意我也坐下,似乎有很多事要跟我說。
接着,它回憶說:「我也是受人之託罷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簡而言之,我是這個國家的國王,為了避免戰亂,享受安寧來到這裏。可是,天不遂人願,才來幾年,碰上一個受傷的瘟神正好經過這裏,並且看上了這裏的山水景色。於是,它大開殺戒,給這個脆弱的國家和人民帶來了無盡的瘟疫,然後,打算佔用王城作為自己的修身養性之地。我當時非常氣憤,率領巫師和全國的軍隊與之展開了大戰,可最終還是全軍覆沒。但在我臨死之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穿着邋遢、帶着破爛斗笠的僧人,他隨手一揮,便將受傷的瘟神打上了崖壁,殺死了他。然後,他跟我說,如果我答應他一件事,他就能讓我的兒女復活,並讓他們長生不死,永世為人。我答應了他,並發下血誓。隨後,他復活了我的巫師,教給了它們一個讓我的靈魂千年不散的方法,並讓我有能力維持這個永恆的地下王宮。不過......我真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千年之久,更沒想到,那個瘟神死後也成了亡靈,之後與我糾纏了一千多年,就在前段時間,我才把它徹底消滅。這幾乎耗盡我全部的體力,不得不躺在棺材裏靠巫師的咒語和月光來維持形體的存在。」
我說:「他讓你做的事就是在這等我?」
亡靈點了點頭:「正是,一個姓龍,屬龍的人,是你不會錯了,一般人走不到這裏來。他說,你來了之後會取走我從人魚那裏搶來的神眼,讓我不要為難你,並把神眼送到你的手上。另外,他還讓我告訴你,永遠不要失去肚子裏中那顆敢於探索一切的冒險之心,因為有一天,它會讓你認清自己,看清世界,實現人生最大的價值。同時,你也保護好自己,別讓自己死了。」
我從未像今天這樣疑惑過:「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讓你告訴我這些?」
亡靈輕搖着頭:「除了我告訴你的這些,再也沒有任何需要讓你知道的了。」
我不相信:「你肯定還有事瞞着我!」
亡靈笑道:「像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知道的越多,就越會改變結果嗎?他需要的是順其自然,期待你自己在未知的路上走出一個結果。」「就這樣吧,說來我已經等得夠久了,我去把那顆神眼交給你,也算是兌現了我一個王者的誓言,重獲自由。」
說完,亡靈起身走去棺材,彎身取出一顆藍色的鑽石。這顆鑽石有手掌那麼大,由里向外透射出美麗的白光。當亡靈把它交到我的手上,我還看到,鑽石的內部是空心的,一顆光滑的珍珠懸浮在中央,流光溢彩。
我這時候已經對神眼打不起興趣,看了幾眼,繼續問:「難道,他讓你等了我上千年,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就完事了?你們不會是在搞什麼陰謀吧?」
亡靈笑道:「是不是陰謀,你有自己的判斷。但無論如何,你都是關鍵,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保持勇敢無畏的冒險之心,同時,別讓自己死的太早。我看你現在一身都是毛病,趕緊出去找個有能耐的醫生看看吧。」
我知道,我現在已經成為一盤棋局的棋子,左右不了亡靈口中那個『下棋人』的思想。亡靈既然已經逐客,糾纏下去也是無用。我問:「那我怎麼出去?聽城裏那兩個人說,這裏只能進得來,出不去。」
亡靈哈哈大笑:「那兩個可憐的人只是我故意留下來給你帶個路罷了,不然,早就被我殺了。這王宮出不出的去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你放心吧,你現在已經可以隨意進去這個洞穴,只要你願意,也可以把你的血撒在他們的鞋子上,然後,他們也能從這齣去。」「不過,你趕早吧,我在這兒已經待膩了,是時候出去走走了。我這一走,這王宮還保不保的住,難說咯。」
我一手拿着長槍,一手拿着鑽石,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邊說邊回頭:「你確定沒有什麼需要告訴我的了?你不會時間過去的太久,全給忘了吧。」
可是......我這一回頭,已經「人去樓空」,亡靈、巫師都不見了,只有一副棺材還靜靜的擺在哪兒,仿佛剛才的對話只是我一個人的憑空想像。
想到亡靈說它一走,這王宮可能就保不住,我不敢耽擱,懷揣着萬千思緒,原路返回。
回到王城,我把王錢和張力接上,帶他們一起進入了來時的洞口。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沒有見到魚龍兒的身影,於是就直接游出了瀑佈下的水潭。
這時候,天還沒亮,我在岸邊生起了火,抓了條未成.年的蟒蛇和王錢、張力烤着吃。這兩傢伙,一想到明天就可以下山見到分別十年的家人,吃完食物就做美夢去了。而我知道,魚龍兒沒有露面是擔心被陌生人發現,於是,我查看了周圍,覺得安全後,拿着神眼再次回到水潭邊等待她出現。
果然,我在水邊打了會兒盹,魚龍兒就從水底探出了腦袋,游到了岸邊。趁我不注意,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我忽然感覺臉上冰冰涼涼的,驚醒後,忙後退了幾步:「誰?」
魚龍兒依舊那副清純可人的笑臉,外帶幾分驚喜:「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其實,只有我知道,這不是我本事強,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局,就等我往裏鑽而已。
我尷尬的笑了笑,把神眼交到魚龍兒手上:「把它放回屬於它的地方吧。」「對了,你剛才是不是親了我?」
魚龍兒矜持的笑道:「就是想謝謝你呀,希望美人魚的吻能給你帶來好運。」
我笑着說:「人們常說,被美人魚親了之後就有機會娶美人魚做回家當老婆,是不是真的?」
魚龍兒臉刷的一下子紅了,不知所措的望着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笑着說:「開玩笑的,別當真!哈哈!」「我天一亮就下山了,你保重吧。」
魚龍兒緩過神,皺起了眉目:「不能再等等嗎?」
「沒時間了。」我搖了搖頭:「我也很想多和你待一段時間,好好了解你們。可是......身不由己。就這樣吧,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今晚一面,就當是道別了。」
魚龍兒激動的說道:「我很快就會把神眼放回屬於它的位置,然後,我們人魚就可以像人類一樣在陸地上活動,你把你家的地址告訴我,到時我去找你!我答應過你,只要你找回神眼,我一定會報答你的。對於我來說,人的幾十年根本不算什麼,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
我深受感動,笑道:「不用!你要是出現在我身邊,肯定會惹來無數的麻煩。」
魚龍兒困惑的問:「為什麼?」
我笑着說:「你這麼漂亮,擱在哪兒都有人不懷好意,我豈不是麻煩很多?」
魚龍兒抿嘴一笑的說:「別開玩笑!就這麼說定了,過段時間我就去找你。我說過的話,絕不反悔。」
魚龍兒堅定的目光,令人無法拒絕。其實,我真的很想多看看她,尤其是在她以人的姿態站在我眼前。她的一生幾百年上千年,借她幾十年,她也無所謂,何況只是見見。
我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真想去看我的話就去吧,到時好好陪你玩幾天。我住在......」
「我記住了!」魚龍兒說道:「我這段時間多找些草藥,去你家的時候帶給你治病補身子。」
「好。」「咳咳......」魚龍兒一說病,我還真忍不住一陣咳嗽,胸口火燒火燎的。我拍了拍胸口說:「不說了,我還是早點休息吧,不然等你下次見到我,就該是在長滿雜草的墳頭前了。」
魚龍兒很難過:「你一定要等我,否則,我會真的陪你一起死。」
我轉身,向後擺了擺手:「好!你快回去吧,免得被人發現!」「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