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武神州 第十四章氣血之力

    下午時分，風無痕面無表情的跟着曾相識繼續前進；去靠山村詢問那半截山峰的事情，風無痕遭遇了史無前例的挫敗，現在嗎，整個人都覺得不對勁了。

    風無痕對村民說，那山峰是用劍削下來的；但靠山村的村民異口同聲說是用刀砍下來的！

    爭吵到最後，村民們看着風無痕背後的重劍，終於很「同情」的說道：好吧好吧，就當是用劍削下來的，你趕緊走吧。

    不過村民終究比較善良，還是告訴風無痕實際情況：這都兩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村子裏誰還記得當時的情況。況且村民發現山倒了的時候，第一個反應不是過去查看，而是躲在家中不敢出來。所以，村民根本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了這樣的經歷，返回曾相識身邊的風無痕就開始裝冷酷了——師父肯定早就知道這個情況，卻不說。

    一直走了許久，風無痕肚子咕嚕嚕叫的時候，曾相識才得意的笑了，「怎麼樣，長經驗了吧，而且是印象深刻！」

    「印象很深刻！」風無痕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那你怎麼就不與村民買點食物？這荒山野嶺的，我們去哪裏找吃的？嘖……村民們自製的乾糧，讓人懷念啊！

    還記得上次，大約是十幾年前吧，我向村民購買了豆乾，那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豆乾。」

    「我……」風無痕手指抓了抓，終於還是將手放下了，「師父，現在是初秋了，山里應該有不少野果。」

    曾相識搖搖頭，「我決定，今天中午不吃了，就為了給你長點江湖經驗。哎……其實為師作為一個五階高手，十幾天不吃不喝沒什麼，就是徒弟你要吃點苦啦。

    我們一起挨餓，你不要太感動。」

    …………

    長青劍派，青雲苑，烈日當頭，少年們汗如雨下、渾身如糠篩般抖個不停……

    這就是現場的壯觀景象；下午、未時（13-15點），正是一天最炎熱的時候，此時又是初秋，天氣本身就有些焦躁，感覺不要太爽。

    楚飛只覺得雙腿反應已經有些遲鈍、麻木，然而預計一個半時辰的扎馬步時間，才僅僅只累積了一半——任重而道遠啊，楚飛第一次深刻的領悟了這句話的『無奈』、而不是『豪壯』。

    「恨一個人，就讓他去扎馬步，中間不帶歇息的那種！

    不過，人的潛力都是被逼出來的，這句話可真的是千真萬確啊！」楚飛心中自娛自樂着。

    從扎馬步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但楚飛卻已經累積了四分之三個時辰，可以說很優秀了。

    楚飛如此，李元榮和何代山也是如此，三人之間還來了一個小小的較量與比賽，暫時楚飛略高一籌。

    但習武終究不是享福，有一些人開始堅持不住了。雖說現場都是經過很多考驗的精英，但總有人體質偏弱。昨天的百里考驗可是累壞了不少人，今天還沒歇息過來呢。

    這不，就有人倒下了！

    臉色紫紅、渾身抽搐，個別的口中還無意識的呻吟……嚴重中暑。

    傳功長老李振峰上前檢查；確定沒有人藉此偷懶後，就在這些人身上拍打起來，片刻後，中暑的竟然晃晃悠悠站了起來。楚飛瞪大了眼睛——快看，神醫啊！

    確定所有人都無大礙了，李振峰才叫過雜役弟子扶着這些人離開。但臨走之前，李長風很認真的說道：「習武，是不能偷懶的。身體恢復後，落下的都要補上！」

    霎時，所有的少年都雞凍了！

    楚飛、李元榮、何代山三人對視一眼，相互呲牙——這條艱苦的偷懶之路是行不通了。

    烈日炎炎，絲毫不體諒少年們的辛苦；不知何時，額頭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鹽漬。李振峰背着手，不斷地巡視。

    漏壺滴答滴答，不急不慢。

    看着眼前不急不慢的漏壺，楚飛似乎有所感悟：修行先修心，心靜萬事寧。

    心頭的焦躁漸漸消散，身體上的疲憊乏力，漸漸遠去。意識越來越清晰，只有眼睛盯着漏壺下晶瑩的水珠，似乎有些入神。

    「嗯？」正在遊走的李振峰剛剛走到楚飛面前，就感覺到楚飛的狀態有異；看了好一會，李振峰略有驚訝，「好高的悟性，第一天就發現漏壺的用意，且進入狀態。」

    一盞茶時間過去了，這一次楚飛沒有感覺到疲憊；雜役弟子立即為漏壺加水，漏壺繼續滴滴答答的計時。

    旁邊的李元榮和何代山站了起來，輕輕走動，舒緩身體，楚飛卻無動於衷。李元榮和何代山驚訝，自然要過來看看。

    「別說話，站遠點！」李振峰很不客氣的將兩人撥開。

    李元榮、何代山對視一眼，忽然，李元榮一咬牙，「再來！」

    何代山也深吸一口氣，少年不服輸的性格抬頭，大家都是那什麼「五階高手曾相識」挑選的人才呢，誰比誰差了。

    有了這三個榜樣，剩下的少年們也不甘示弱，一個個開始努力起來……較勁起來。

    時間在漏壺的滴水中，一點點溜走，楚飛卻好似化作了雕塑，就這樣一動不動。風，吹起了衣衫，人，卻更加堅定。

    李元榮和何代山氣喘吁吁，雙腿、雙臂都已經酸麻無力，轉頭看看好似雕塑一樣的楚飛，眼中閃過驚訝。

    「噗通……」終於有少年堅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起來，不要坐着不動，那會阻塞血氣。」李振峰很嚴厲，少年們只能咬着牙，站起來，慢慢走動。

    許久，忽然一陣鏗然又悅耳的聲音迸裂，卻是李振峰彈劍出聲，「楚飛，第一！」

    簡單的四個字，卻極大地刺激了少年們的好勝心。

    鏗然的劍鳴也將楚飛喚醒，頓時，疲憊猶如潮水般湧來，要將楚飛給淹沒；但身體疲憊，頭腦卻愈加清晰。

    「不錯！」李振峰扶着楚飛，「現在如何，是不是氣血翻湧，有些心躁？」

    「是。」楚飛回答一聲，聲音卻有些沙啞無力。

    「剛好！」李振峰很滿意，扶着楚飛來到旁邊的一個涼亭內。簡約樸素的涼亭下，是潺潺流水，周圍有綠樹婆娑，為疲憊的楚飛，帶來一陣清爽與寧靜。

    「來，坐好，五心朝天。」李振峰親自幫楚飛糾正姿勢。雙腿交叉，抬頭舒肩，剛開始，這種五心朝天的盤坐姿態並不是很舒服，雙腿有點疼；但這種盤坐方式，卻讓人神清氣爽，尤其是胸口悶氣，似乎也隨着呼吸而消散。

    李振峰則坐在楚飛身後，「我要開始引導你的氣血運行，你仔細感受了，尤其是記住各個穴位的名稱和位置，這很重要。

    首先，收斂心神，將你的『心』收斂到丹田。眼觀鼻，鼻觀心，心靜無雜念。

    再想像丹田位置有一口溫潤的『氣』，好似潺潺流水，溫潤而清澈。就如同涼亭下方的泉水一般。

    好，下一步，舌抵上鄂：舌尖捲起，點在鼻腔正下方。」

    楚飛按照李振峰的指點，數次後才算找到了感覺。

    李振峰也不着急，等楚飛有感覺了，才繼續：「接下來，我要引導你的氣血運行，注意了，接下來不要開口。

    起自丹田，上升，過氣海，到神闕，過鳩尾、膻中、玉堂、紫宮、璇璣、印堂、百匯，下降，過腦戶、啞門、神道、靈台、命門、督脈穴，會陰、上升到任脈穴，這是任督二脈的路徑。

    下面，還有……」

    李振峰一邊引導楚飛的氣血，一邊講解穴位，以及各個穴位的作用、要害、危險等。

    如此三遍，每運轉一周天，楚飛就吐出一口濁氣；三遍之後，楚飛只覺得神清氣爽，體內似乎有一種龐大的力量，在醞釀之中。剛才鍛煉中浮躁的氣血，也慢慢沉澱、轉換成為這種莫名的力量。

    「這就是氣血，是人的精氣神中，『精』之所在，是生命的根本所在。

    武學講究煉精化氣，這就是第一步。

    好了，你自己好好感悟，嘗試搬運血氣、運轉周天，就按照我剛才引導的路線、順序。什麼時候感覺心浮氣躁、或者是身體不適、或者是精神不振，則停下。」

    李振峰說完就離開了，楚飛則默默的搬運周天，初次接觸內功，好奇興奮自是不言而喻。每運轉一個周天，楚飛就能感覺到有點點莫名力量形成。

    無法形容這是怎樣的一種力量，似存似幻、如真如夢、隱約難明，又如同一點青煙繚繞在丹田之內。僅僅只有這一點力量形成，楚飛就感覺體內充滿了力量。

    一遍又一遍，不知過了多久，似乎達到了某種極限，楚飛開始感覺到心浮氣躁、身體隱隱有些賊去樓空之感，頭腦似乎也因血氣不足而昏沉，整個人都昏昏欲睡。

    「到極限了！」楚飛停下，只感覺丹田位置似有點點溫潤氣息縈繞，但周身乏力，似乎連坐立都難以維持。

    睜開眼睛，楚飛四處望去，似乎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周圍的涼亭中，已經有不少盤坐的。

    看楚飛四處張望，李振峰走來，「伸出手來。」

    楚飛抬手，卻只覺得抬手的力量都極度匱乏。

    李振峰把脈，仔細感受了好一會，又問了一下楚飛剛才的感覺等，忽然眼神閃過驚喜：「不錯，第一天就匯聚了氣血之力！

    先休息下吧，什麼都不用做；坐不住了，就四處走走，別走遠，也別打擾別人。

    稍後晚飯的時候，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謝謝李長老！」楚飛才不知道客氣呢。

    「呵呵，小傢伙還知道客氣啊。努力，不要鬆懈，爭取早日成為高手，守護長青劍派。」

    「我會的！」楚飛認真的回答道，眼睛，已經看向高松的青雲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