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別生氣,他是豬油蒙了心,我回去一定好好說他。」彭月道完歉後,趕忙追上李闊。
看着追上車的李燕和彭月,李梅向着李隆埋怨道,「你這叫什麼事,罵就罵了,動手幹麼事,搞的好像你兄弟倆欺侮人家一個人似的。」
本來只是李闊和李和間的兄弟矛盾,李隆一動手,好像純心幫着李和似的,成為了兩家的門戶鬥爭。
「欺侮他還需要我兄弟倆?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麼東西,我一個人就能捏死他,」李隆氣憤的道,「這小子完全不識好歹,也不尋思自己是怎麼起來的,沒老大扶他一把,他什麼玩意不是。」
老五拍拍手道,「打打能清醒下腦子,長長記性。咱又不欠他的,整天拎不清,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她是李老二的親妹,都是挨過揍的。
李燕和李闊只是堂兄弟姐妹,他李老二待她們比待她還要好,她們心裏還沒有個數,得寸進尺,她也跟着氣憤。
「哎,這鬧的難堪,」向來與妯娌不好的王玉蘭,罕見的沒有維護自己家,苦惱的道,「這你老嬸知道了,還不得氣死。」
她沒看緣由,只看結果,反正是自己倆兒子欺負人家一個兒子,走哪裏說,都不像話。
要是傳出去了,真的很丟人吶。
想到回老家要被人戳脊梁骨,她看倆兒子就越發不順眼了。
冷哼一聲,邁着腳進了兒媳婦替自己收拾好的臥室。
李梅嘆口氣道,「你不同意就不同意是了,兄弟倆有話也好好說,非鬧這麼僵幹嘛,怎麼說也是一家子。」
李和道,「你是不知道李聯那小王八蛋是什麼玩意,事到如今,他還這麼護着,我能不來氣嘛。」
李梅道,「那不是你自己孩子,輪到你自己身上,你試試,看你着急不着急。」
李和喊道,「不管誰,你家楊淮、包括李沛、李覽,要是敢這麼混蛋,我不揍他們個半死,我喊他們老子!」
「孩子不給長點記性,他們還不得反天。」在這種事情上,李隆和自己哥的意見始終是一致的,他接着道,「咱家幾個孩子,也沒像李聯那麼混蛋的。」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他臉上都跟着臊得慌。
李梅道,「賭氣都是這麼說,可畢竟是自己家裏孩子,真不管不問也不好吧。」
李和道,「自己家孩子是人,人家孩子就不是人了?
你應該到醫院看看,人家孩子整個後腦殼碎裂,現在還住院着呢。
我是沒這個臉跟人家說寬宏大量的話。
你去問你家老楊管不管,他願意管他管,我是肯定不會管。」
「我就隨便說說,還成我錯了。」李梅被弟弟擠兌,有點不高興了,「你們都不管,我瞎操哪門子心。」
她親兄弟都不管這種破事。
她男人楊學文就更不用提了,又不瞎不傻,肯定是有多遠躲多遠。
李和道,「都別閒着了,該幹嘛幹嘛去。」
老五卻突然道,「你們肯定閒不了,打了小的,老的還不得上門。」
「三叔還真會來,」李隆想想李兆輝那性子,孫子出事情,兒子又挨了揍,不可能不來的,撓撓頭道,「不跟你們多說了,先睡了,明天早上飛機,有事情得去浦江,。」
先躲着再說吧。
反正老娘有大姐和老妹陪着回老家,他不用多操心。
「喂,這麼現實啊。」李和望着自己親兄弟的背影,苦笑不得。
打人的是他,結果跑得最快的也是他。
李隆跑了,王玉蘭也坐不住,反正身體沒什麼毛病,還是要趕緊回家,可是回家吧,也得面對小叔子、妯娌。
一時間有點焦灼不安。
昨天發生的事情,今天就得面對,她沒那個臉。
她決定到小閨女家先住一階段。
這倒是使得老五驚詫一番,老娘除了她結婚和生孩子的時候上過門,其餘進京很多次,連她門檻都沒有踏過,不管她怎麼樣央求,就是不去。
反倒是不如她老子李兆坤頻繁。
現在,主動要求去她家,絕無僅有。
雖然老娘有躲風頭的意思在裏面,但是這也使得老五很高興。
李梅一看老娘要走,自己自然也是跟着。
老五開車,娘三個一起風風火火的走了。
「瞧瞧吧,這就是母愛啊,」李和看着老娘慌張的影子逐漸遠去,只能對着閨女感嘆,「有事情跑的比誰都快。」
李怡訕笑道,「爸,我跟媽決定去北戴河避暑....」
「快點,」何芳的車子已經移動了門口,招呼閨女道,「走早點,還能趕得上午飯,你王阿姨、邱阿姨她們,都已經出發了,再不追上去,她們肯定埋怨咱們。」
「呵,夫妻....」李和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他這一家子,一個比一個跑得快,哪怕有一點患難與共的精神,他也好受一點。
李兆輝有那麼可怕嗎?
他小叔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小嬸,從下晚一進門,便開始抹着眼淚哭,一個多小時了,還沒停,也沒停的意思。
「嬸子,注意點身體,」李和把茶杯再次往跟前推了一推,「喝點水,老三啥脾氣,你也清楚,誰能想到這哥倆說兩句話能說岔,這就抱一起打起來了,我都沒反應過來。」
「倆貨都不是什麼好玩意,」李兆輝把自己兒子也罵了進來,「多大人了,一天到晚的,都不讓人省心,隨便他們鬧騰吧。」
「倆人都挺衝動,」李和把雪茄給叔叔給點起來,笑着道,「主要還是怪老三,一點都不知道讓着,還害的你們跟着操心,大老遠跑一趟多不容易。」
明知道老倆口不是為這點事情進京的。
李兆輝道,「兄弟們,哪有不鬧矛盾的,以前我跟你爸,跟你二伯,三兩天就幹仗,那是常事,沒什麼說頭,這次主要是你侄子,孩子還小,你說要這麼進去了,一輩子不是全廢了嘛。」
「老叔,咱沒理啊。」李和倒是理解李兆輝說的。
勞教制度取消了,可是少管所還在那好好的,被打的孩子家庭有點背景,哪怕不找關係,公正裁決,李聯在少管所可以到18歲,然後轉監獄,再繼續關個三五年也很正常。
李兆輝道,「你老弟現在是真沒招了,去跟人家道歉,就差跪下了,好話說盡,要賠多少錢,咱都認了,人家也沒搭理,這不,他就着急了,然後來找你,你也沒給他好話,這不就來脾氣了,這孩子一直就是這麼個玩意,你也別和他較真。」
「真跪下,人家都不一定解氣,」李和點起來一根雪茄,鼻子竄出來一股煙後才認真的道,「將心比心,咱孩子要是被人家這樣給打了,咱能這樣咽下這口氣嗎?
不能。
你們同意,我也不能同意,不能這麼讓人給欺侮了,必須討回公道。
老叔,你還記得李闊剛來京那會吧,他受人欺侮,你們都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答應了沒有?
誰欺侮到咱家兄弟頭上都不好使。」
李兆輝道,「你是大哥,你們照應的多,這我心裏都明白。」
李和繼續道,「李聯這事情,真不是我不願意幫,而是我不能幫,幫了他就是害了他,他不小了,得讓他得點教訓了。
你要明白,他那樣跟殺人沒區別了。」
「孩子打架啊,幹嘛坐牢,那代價也忒大了。」李兆輝媳婦擦乾淨鼻涕,忍不住插了話。
「人家孩子現在還躺醫院呢,人家只是不願給李聯抄作業,就被敲破腦袋,這代價更大啊。」李和拿着剪刀把雪茄重新剪了剪,修整齊後,重新點着,然後道,「我親自去醫院看的,我都不落忍,嬸子,咱摸着良心說,我有什麼臉面去跟人家說原諒?」
老嬸道,「現在孩子不也醒了,沒事了嘛,都是孩子,哪有那麼剛剛好,一點摩擦沒有的,這樣不是很正常嗎?」
李和道,「孩子間鬧矛盾是很正常,可是這樣狠厲的不多,那一棍子朝着腦袋去,差點要人命的。」
他見說不清道理,終於忍不住刻薄起來。
李兆輝安撫住自己媳婦,示意她不要再說話,然後道,「二和,照你這麼說,真是沒招了?」
「老叔,溺愛是愛,狠心才是愛,」李和認真的道,「給他一點教訓是好事,讓他在裏面反省反省吧。」
「二年?那孩子不是完犢子了嘛!」李兆輝媳婦一下子嚷了起來。
「別說了,慈母多敗兒。」李兆輝瞪了自己媳婦一眼,對着李和道,「哎,那我走了,你弟媳婦那我去說說,一整宿一整宿的沒睡覺啊。」
他其實算了解這個侄子的性子,如果他不樂意,再怎麼用親情綁架他也是無用的。
李和道,「跟李闊說,準備好500萬,先賠償了再說,只能盡力爭取家屬原諒。」
無論如何,他不會替李闊出這筆錢。
送走老倆口後,他蹲在坐門口,撓撓頭,只能感嘆家門不幸。
何芳娘倆晚上沒有回來,他是在宋谷他們那邊吃的晚飯。
王玉蘭在老五那裏住了三天之後,便住不下去,強烈要求回家。
是李和送老她去的機場。
由於在美國廣播公司的採訪,近一個月以來,關於他的熱度不曾下去過,網上關於他的消息漫天都是,甚至還有神通廣大者挖掘到了這次的李聯事件。
「富人為所欲為...」
「這位低調富豪視法律於無物....」
李和替李聯背了不少鍋,他現在想掐死這小崽子的心都有。
他李老二的一世英名!
不過,他也很惱恨所謂的「受害者」家庭,很明顯,為了不讓他插手,利用輿論把他放到了風口上,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李老二要是真想插手了,哪裏會在乎什麼輿論。
本想抱着清者自清的想法,不去搭理這些事情,哪裏想到後來,在網上越鬧越大,最後接受公關部門的建議,對那些蹦躂的厲害的進行起訴。
那些號稱維護公正的人的褲襠里,哪裏能沒有黃泥巴,王子文的做法很簡單,把那些人的對頭找出來,出錢,出力,支持他們打官司。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李覽已經倆個月沒回家。
「沒這麼忙吧?」何芳詫異的問李和。
「我怎麼知道?」雖然和兒子都在公司總部,但是他基本見不到兒子的影子。
何芳道,「你就不能關心一下?」
李和道,「是關心他太多了,搞的他都不想回來。真是個傻里吧唧的,你說,放以前,誰要跟我說給我介紹對象,那我屁顛屁顛就跑過去了,哪裏像現在孩子,矯情的要死,這個不從,那個不願意,真把自己牛壞了。」
何芳道,「你以為都像你那麼騷包沒出息啊,看到女孩子就走不動道了。」
李和道,「我是看到你走不動道了,為了你,我放棄了一片森林。」
何芳道,「你現在要是後悔,還來得及。」
李和道,「不要和我討論這種沒營養的話題,你最近到底要給他介紹哪一家的?」
他們認識的熟人中,基本上都給李覽介紹過,但是要麼李覽看不上,要麼人家看不上,不過大多都是互相看不上。
門當戶對的家庭,相互看不上眼很正常,雖然都不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但是家庭的成長環境,決定了孩子們的眼界、視野、寬度。
包容是可以的,妥協是不可能的。
從小都是掌上明珠,天子驕子,沒有人為會另一人迷失自己,會很丟人的,顯得自己沒見識。
沒有lose就沒有love。
何芳道,「你家兒子是真難纏,先說好,這是最後一次,人家再看不上他,我就一點辦法沒有了。」
「啥家庭啊,看不上我兒子,」李和笑着道,「說來說去,到底是誰家的。」
何芳道,「這次你也認識,秦有米侄女。」
「秦有米侄女?」李和好奇的道,「這都多少年了,你們也能聯繫的上?」
想當年,兩家是鄰居,他跟秦老頭相處的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