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州老先生你應該知道吧?」徐老問道。
唐奕天立刻說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九州爺爺呢!老爺子去年仙逝,聽說美國那邊的洪門兄弟給他舉辦了盛大的葬禮,可惜我剛好帶着昊然回華夏求醫,沒有趕上老爺子的喪禮。」
李九州是洪門中的傳奇人物,年輕時的李九州在美國洪門中就以戰鬥力強悍著稱,曾經打得其他黑幫的人聞風喪膽。
李九州九十歲的時候打拳還虎虎生風,三五個小伙子輕易近不了身;一百歲時還能喝一斤白酒,上下樓梯都行走如飛,他一共活了126歲,直到去年才無疾而終。
就連唐奕天的父親都要尊稱李九州一聲「李爺爺」,可見其輩分之高。
李九州年輕時經歷的打鬥血拼數都數不清,而且終身不忌煙酒,卻活到了接近世界紀錄的壽命,洪門裏有關他的傳說很多,比較靠譜的說法是李九州少年時曾經遇到過高人,修習了一種練氣法門。
徐老點點頭說道:「你知道九州先生就好。三年前昊然的病情開始加重,我曾經到美國去求九州先生出手相救……」
「什麼?徐叔你竟然為了昊然親自跑了一趟美國,而且是去求九州爺爺出手?」唐奕天十分的吃驚,「為什麼您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件事情?」
徐老淡淡地笑了笑,擺手說道:「這事兒沒辦成有啥好說的?奕天,這不是重點,你聽我往下說。」
唐奕天十分感動地點點頭說道:「徐叔,不管怎麼說,您的這份恩情我記住了!」
「行啦行啦,都是自己人,用得着這麼矯情嗎?」徐老笑罵道,「你還想不想往下聽了?」
唐奕天訕笑着說道:「您說您說,我不打岔了……」
徐老這才繼續說道:「你知道當時是什麼情況嗎?我跟九州先生描述了一下昊然的病情後,他直接就大搖其頭,說自己如果年輕二十歲或許還有出手的能力,不過成功的概率也很低……」
「什麼?連九州爺爺都沒有把握?」唐奕天的臉色也不禁變了,「這麼說,夏先生的實力……」
他聽了徐老的話,又聯想到夏若飛對小昊然進行治療的情景,也不禁有些駭然。
徐老微微一笑,撫了撫鬍鬚說道:「所以,你覺得這樣的人物,不值得你尊敬嗎?」
「值得值得……」唐奕天毫不猶豫地說道,「單憑夏先生的實力超過了九州爺爺,就值得我們尊敬了,更何況他還是昊然的救命恩人。」
……
雖然跟徐老的會面已經過去了三四天,但唐奕天現在想起來,依然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他有想過夏若飛的實力很強否則也不可能有辦法治癒小昊然了,但是這種實力很強的概念一旦有了明確的參照物,就會顯得更加的直觀,也更加的震撼了。
唐奕天並沒有告訴詹妮弗這些就算是說了,詹妮弗也無法理解的,她並不知道義興會內部的事情,更加不知道李九州老先生的神奇。
當然,詹妮弗對夏若飛的感激也並不比唐奕天少,相反,作為一個母親,眼看着自己最疼愛的孩子病情一天天嚴重,自己坐擁億萬家財卻無能為力,那種絕望無助的情況下夏若飛的出現將小昊然從死亡的邊緣硬生生的拉了回來,作為內心更加柔軟的女人,詹妮弗對夏若飛感激甚至遠超唐奕天。
因此當小昊然鬧着要見夏若飛的時候,夫妻倆稍微商量了一下,就決定來一趟獵人谷。
房門被輕輕敲響。
唐奕天威嚴地說道:「進來!」
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打開門走了進來,這個男人穿着筆挺的唐裝,身材十分健碩,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太陽穴微微凸起,整個人就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一樣,自帶着耀眼的鋒芒。
不過他在唐奕天面前卻是十分的恭敬,一進屋就朝唐奕天微微躬身,說道:「五叔,酒會那邊已經開始了,請您和二嬸移步宴會廳吧!」
這個男人正是唐奕天的侄兒唐虎,他是唐奕天已故的大哥的兒子,
唐奕天聞言點點頭,與詹妮弗兩人一起站了起來,又朝着小昊然招了招手,說道:「昊然,走了!」
小昊然抬頭問道:「是去找若飛哥哥嗎?」
唐奕天笑着說道:「現在天已經晚了,這個時候去找若飛哥哥可不禮貌,爸爸帶你去參加一個酒會。」
小昊然頓時興趣缺缺地說道:「哦……」
不過從小就接受良好家教的他倒是不至於鬧小性子,還是很聽話地站起身來,跟着唐奕天等人一起離開了別墅。
門口停着一輛小電瓶車,唐虎恭敬地請唐奕天一家人上了車之後,他才跳上副駕駛的位置,示意工作人員出發。
路上,唐虎回頭笑着說道:「五叔,那些供應商如果知道您親自參加酒會,一個個肯定都會受寵若驚的。」
唐奕天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只是恰逢其會罷了!這幾年新南威爾斯州的市場你做得不錯,我很放心。」
唐虎連忙說道:「都是五叔您栽培!」
唐奕天微笑着說道:「那也跟你自己的努力分不開。不過阿虎,義興會那邊的生意,最好要儘快轉型,現在形勢不比以往了。」
唐虎肅然道:「五叔,我知道了。轉型的工作一直都在進行,不過需要一個過程。」
唐奕天嚴肅地說道:「總之要嚴格約束手下,另外,毒品、軍火這些敏感的生意,一定不能去碰!」
「明白!您放心,這兩天那些生意已經徹底停下了,在我們的地盤上也絕對不允許毒品交易的存在。」唐虎說道,接着他又笑了笑說道,「前段時間州警察局長還對我們義興會表示了肯定呢!」
州警察局長表揚地下世界的龍頭,這個聽起來似乎有些諷刺,不過卻的確是客觀存在的,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的非黑即白。
就像唐奕天,澳洲警界的人哪個不知道他曾經是整個澳洲地下世界的重量級人物?但是他照樣能與聯邦政要把酒言歡。
唐奕天點點頭,又問道:「對了,跟倭國人的合作談得怎麼樣了?」
他問話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皺,對於這個合作他本人是有一定牴觸的雖然他是澳洲土生土長的,但畢竟身上流着炎黃血液,而且從小就跟父親在華人社團里混,華夏情結還是很濃的,對於倭國人有着天然的反感。
不過這次合作是唐虎力主的,所以放在新南威爾斯州試點,而且對方提出的條件的確是非常有吸引力,雙方共同成立一個新的零售品牌,同時在澳洲和倭國推廣,而且梅亞還擁有控股權,合作過程的主動權也都掌握在梅亞這邊,所以唐奕天勉強同意讓唐虎試一試。
唐虎立刻說道:「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咱們的條件對方基本都同意了,下一步一些細節問題如果達成一致,應該就會進入實質性實施階段。」
唐奕天點點頭說道:「凡事多留點心眼,倭國人素來狡猾,而且不講誠信,不能對他們太信任。」
「放心吧五叔!」唐虎咧嘴笑道,「在澳洲這邊,尤其是在新南威爾斯州,倭國人根本掀不起風浪,而在倭國本土山田株式會社也面臨着幾大零售業巨頭的擠壓,生存艱難,所以他們對合作是不敢有什麼歪心思的。」
「那就好……」唐奕天說完,微微閉上了眼睛。
唐虎也就識趣地轉回了頭去。
很快,電瓶車就開到了酒店主建築門前,唐虎恭敬地請唐奕天一家下車,然後親自在前邊領路,帶着他們走進了主宴會廳。
還沒走到門口,唐奕天等人就聽到裏面一陣喧譁聲,還有人吹着口哨叫好。
唐奕天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怎麼回事?裏面在開狂歡派對嗎?」
這種招待酒會一般都是氛圍祥和,大家都在優雅交流,甚至說話聲音都不會太大的,否則是相當失禮的行為,而現在聽到裏面簡直就像是在足球場看台一樣,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唐虎也不禁覺得有點丟臉,連忙說道:「可能發生了什麼狀況吧!我過去看看!」
說完,唐虎連忙緊走了兩步,先一步推開了宴會廳的大門。
唐虎一進門,就看到了令他勃然大怒的一幕幾乎整個宴會廳里的人都圍在了一處,然後他看到人叢里山田次郎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不一把淚地求饒,一個東方人手裏拿着槍抵在山田次郎的額頭上,神色平靜而冷酷。
「你在幹什麼?」唐虎大吼了一聲,「馬上把槍放下!」
宴會廳里安靜了一下,緊接着大家全都竊竊私語了起來,一時間仿佛到處都是嗡嗡嗡的聲音。
唐虎的威名在新南威爾斯州實在是太響亮了,這些人看到唐虎親自趕到,頓時都用十分同情的目光望向了夏若飛,當然,還有不少人是幸災樂禍的。
而跪在地上的山田次郎也仿佛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臉上一下子恢復了生氣,高聲喊道:「唐先生,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