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大陰沉着臉擺了擺手,那十幾個大漢立即向後退了幾步。蕭正龍撥出一把王八匣子,走到了譚智文面前,雙眼逼視着譚智文。
譚智文淡定地道:「蕭正龍,在我證明自己的身份前,我倒想請教一下,你是如何懷疑我是混進山寨的漢奸的?」
蕭正龍冷笑一聲道:「鏡泊湖水電站有小鬼子的重兵防守,當年抗聯的人,衝擊了幾次,都無功而返,反而死了許多弟兄。你說你一個人就能炸掉大壩,且能全身而退,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他頓了一下,接着道:「且不說這個是不是真的,單就剛才山寨外傳來的槍手和爆炸聲你怎麼解釋?聽那槍聲,明顯是小鬼子的歪把子機槍發出來的,而那爆炸聲,也是小鬼子的手雷才能有這樣大的威力,你還敢說你不是混進山寨的漢奸?」
譚智文哈哈大笑道:「蕭正龍,我終於明白了為什么小鬼子和劉老大想滅了你們山寨,卻始終沒能如願的原因了,沒想到,山寨中還有你這樣的厲害人物。沒錯,剛才在山下,正是我開的槍,那手雷也是我擲出的。」
大廳中的氣氛一下子再次緊張了起來,譚智文環視了一下眾人,不慌不忙地道:「兄弟們別緊張!我剛才說過,我要給你們山寨送份大禮。劉老大手下的能打仗的人,剛才都讓我一個人解決了。蕭老大,你現在可派兄弟,去把那八挺歪把子機槍和十幾枝三八大蓋取上山來。」
他對着蕭老大微微一笑道:「蕭老大,我幫你一下子滅了劉老大手下這麼多人,又給你送來這麼多武器,請問這算不算我送給你的一份大禮?」
蕭老大一時也糊塗了,看了看譚智文,又看了看兒子蕭正龍。蕭正龍思忖了一下道:「爹,反正這小子在我們山寨中也不會折騰出什麼,不妨派幾個兄弟下山察看一下,要是果如他所說,他就是證明了自己,是我們山寨的恩人。」
蕭老大想了想,立即吩咐幾個手下下山察看。譚智文微微一笑道:「蕭老大,我給你們送了大禮,你就這麼招待客人的嗎?」
蕭老大抱了抱拳,請譚智文重新入座。譚智文也不言語,只是喝着面前的酒,不住地稱讚酒味的醇厚。
幾大碗酒下肚,山寨大廳中頓時熱鬧了起來。那十幾個下山察看的大漢,把一堆槍支彈藥堆放在了大廳正中。
為首的人對着蕭老大耳語了幾句,蕭老大的臉上頓時樂開了花。他大聲吩咐擺酒,給譚英雄壓驚。
譚智文站起身,對着蕭老大抱拳道:「蕭老大,現在還不到喝酒慶祝的時候。你不是想滅了投靠小鬼子的劉老大嗎?今夜正是天賜良機,這也是我前來山寨要見你的目的。」
蕭老大不知其意,楞楞地看着譚智文。譚智文把自己如何炸毀鏡泊湖水電站,又是如何被劉老大的人誤認為自己是鬼子軍官,從江中搭救回山寨的事說了一遍,惹得山寨中眾人一片喝彩之聲。
譚智文告訴蕭老大,他想趁着劉老大實力大損,又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請蕭老大出人出槍攻擊劉老大的山寨,而他則想借這機會,炸毀山腰中的日軍雷達站。
蕭老大聽得譚智文的來意,不禁大喜過望。他等這個機會好久了,只是一直不能了卻這個夙願。
譚智文向蕭老大詳細地了解了一下劉老大山寨的情況,結合自己在劉老大山寨中所見,制訂了一個攻打日軍雷達站的計劃。
蕭老大卻告訴了譚智文一個不好的消息,因為日軍的雷達站所在的位置,要經過一段險峻的一線天。在日軍沒侵佔這兒時,蕭老大和劉老大還曾經有過一段交情,分別熟知對方的情況。只要日軍在一線天那裏架起一挺機槍,就算是千軍萬馬,也不可能從那兒通過。
譚智文一下子犯了愁,正凝神苦思對策時,一邊的蕭正龍輕聲道:「爹,既然譚大哥想炸了小鬼子的雷達站,那何不讓我帶譚大哥從小路摸進去呢?」
譚智文聽蕭正龍說起,有一條採藥人才能上的山路可以繞過一線天,直達日軍雷達站所在位置時,不由得大喜過望。
眾人計議已定,由譚智文騙開劉老大的山寨門後,蕭老大帶領手下兄弟全力攻打劉老大,而蕭正龍則帶着譚智文,悄悄地從後山的採藥小徑摸上鬼子的營地。
劉老大的山寨門口,把守的幾個鬍子聽到譚智文用日語哇哇一陣亂叫後,立即報告給了劉老大。劉老大心中大喜,以為『池田小隊長』帶隊得勝而回,趕緊帶着手下人親自趕到了山寨門口。
在火把光中,劉老大遠遠看見了譚智文走在一行人的最前列,正想出言相問時,忽然一個小嘍囉從山上飛奔下來,大喊道:「大哥,軍師回來了。軍師說這個池田小隊長是假的,真正的池田小隊長已經死了。」
劉老大大驚,還沒緩達神來,知道自己身份已經暴露了的譚智文,立即果斷髮起了進攻的信號。十幾挺機槍同時對着劉老大的山寨門掃射,劉老大和身邊的幾個土匪,哼都沒哼一聲,一下子就被打成了馬蜂窩。
譚智文冷靜地道:「蕭老大,清理山寨的事,就交給你了。正龍,走,我們摸到後山去。」
蕭正文一言不發,立即帶着譚智文折入了另一條小道。那邊,已經群龍無首的劉老大手下,四處哭爹喊娘地逃躥,蕭老大則着手下四處追殺他們。
來到了一處長滿雜草的懸崖邊,蕭正龍做了個手勢,像猴子一般躥上了一棵大樹。不一會,一根繩子從懸崖邊墜了下來,譚智文搓了搓手,抓住繩子爬上了懸崖。
不遠處的山道中,槍聲大作。譚智文和蕭正龍對望了一下,心中明白,這定是蕭老大已經解決了劉老大的人馬,在通向日軍雷達站的一線天前,和日軍展開了激戰。
按照計劃,為了吸引日軍的注意力,掩護蕭正龍帶着譚智文順利爬上半山腰,蕭老大的人馬,不會真的攻打一線天,而只是在那裏佯攻,吸引守衛的日軍居高臨下向他們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