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辦公室,約翰遜總統一把摔碎了咖啡杯,濃濃的咖啡濺滿了一地,讓周圍的幕僚們相視張口結舌,久久無語。
「蛀蟲!糞渣!」約翰遜指着電視直播畫面,狠狠痛罵,羅賓的告別演說,簡直不忍直視。
不光自己名譽掃地,也把白宮和整個美國的聲譽拖入了深淵!前幾屆總統在任時犯下的醜聞,居然也被他戳破,這已經違背了政壇人物遵循的潛規則,打破了大家的默契平衡。
可以想像,世界輿論正在關注這段新聞,用不了多久,所有的媒體,國內的國際的,敵對的友好的,都將向白宮發起責難,這是一次危機,不可估量的危機!
「總統先生,必須讓羅賓閉嘴!」一名幕僚忍不住沉聲進言,「這個害蟲,應該被關進監獄!」
「我贊同丹尼爾的意見,最好的方式,便是叫他消失!」另一人也說道:「既然已經不是我們陣營中的成員,我有理由懷疑他已經被反對派收買。」
「派誰去幹掉他?」
「做這種事,當然是fbi的本職工作。」
「我覺得中情局更合適,他們更熟悉羅賓的習慣,不會出錯……」
幕僚們熱烈討論起羅賓的生死大事,很顯然,這位昔日的政壇大佬,如今已成眾矢之的,被毫無懸念地釘在了恥辱柱上,只等結果出來,由總統定奪。
鬆了松領帶,約翰遜眼中怒氣漸漸消散,拍案道:「讓fbi去辦吧,我要活的,我要當面質問他,為什麼要背叛美國!」
「您真是太仁慈了,總統先生……」
「總統先生,我現在就通知格雷德局長。」
已經被白宮列入黑名單的「羅賓-潘」,仍在演說現場和女人們扯皮,撕扯不清,台下是上百名議員、名流的撕逼大戰,台上是這位黨鞭的家醜曝光,一時間,真的是風光無限,看點多多,守在電視機前的人們全程沒有一分鐘尿點。
終於,羅賓抓住機會,從兩個女人身邊逃走,抓走話筒,向自己的座駕那邊倉惶逃去。
「女士們先生們,我還要向大家透露一個消息,雖然我即將離開你們的視線,但我鄭重地向各位推薦……推薦一位德才兼備的青年……他的名字叫紀小魯……你們一定會喜歡這個一塵不染的年輕人……哦,別跟着我……」
羅賓在一片喧鬧中駕車逃離了他的演說場,留下一地的爛攤子,留給人們無限的想像空間。
白宮真的是謊言製造商嗎?約翰遜總統究竟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說的那個紀小魯又是誰?
無論怎樣,這一晚都將是美國政壇最可樂最諷刺的一晚……
「乾的不錯,約翰戴維先生。」林肯轎車上,葉凡向菲勒家族的老族長發去了一個訊息。
現場眾多廝打的人員中,其中有幾位是洛克菲勒家族的成員,正是他們掀起了這場鬥毆的導火索,火上澆油,將事態擴大。
經此一鬧,世界將再容不下羅賓,美國將視他為頭號叛徒。
那麼,真正的羅賓-潘又在哪裏呢?
鬧劇發生一個多小時後,地下密室中,羅賓漸漸從昏睡中醒來,他仿佛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又好像睡了一個世紀之久,腦袋渾渾噩噩,雙眼酸脹難受。
「睡夠了沒有?」一個陌生的男人嗓音從某處角落忽然傳來。
羅賓條件反射從抽屜里掏出他那柄威力巨大的伯萊塔手槍,多年的特工生涯,鑄成了他優秀的反應速度,敏銳的直覺。
當他瞄準聲音來源處,借着幽暗的光線,看清楚那個人的面容時,眼瞳深處,飄出了一抹難以驅散的驚悚!
「是、你!?」許久沒開口說話,又睡了兩天,羅賓的嗓音十分沙啞,猶如兩片鋸子在一起銼響。
「看來你的腦袋還算清晰。」葉凡從陰暗中走出,微笑着向房間一角走去,打開了電視機。
羅賓眼中疑色重重,他什麼時候進來的?他想幹什麼?
稍稍調了兩下按鈕,電視畫面正在重播剛剛發生在林肯紀念堂的演講,看到「自己」站在講台上,向全美宣佈即將卸任的消息,羅賓的腦門冒出了冷汗,心底生出了一股恐怖寒意,這簡直太荒謬了,他根本沒有去過林肯紀念堂,那個人不是他啊!
「這……這是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聽着「自己」發表的演講,羅賓心頭一陣絕望,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他可以確信自己從未離開過密室,從國會回來之後,他一直待在家裏,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到底是誰?那番演說,完全將他陷入了不義之境,推到了風口浪尖,沒有任何辦法補救,幾乎成了全美政客的公敵!
葉凡攸然笑着轉身,只是在這轉瞬間,他已變成了羅賓的樣子。
看到另一個「自己」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沖他微笑,羅賓毛骨悚然,不由地全身都冒起了雞皮疙瘩!
這不可能,他究竟是什麼東西?難道自己一直謀殺的對象,他不是正常人類?還是自己剛剛看花了眼?把自己妄想成了敵人?
哐啷!
「你是什麼東西?你別過來……」即便擁有強大過硬的心理素質,羅賓此刻,也按捺不住那種發自靈魂的驚悚,撞倒了身後的座椅。
「我是誰,你真不知道?」葉凡露出了讓羅賓膽寒的笑容,緩緩向他走來,「我是另一個你啊!」
不但樣貌無可挑剔,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九成九相似,羅賓簡直要瘋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把書桌上的東西胡亂地掃落一地,戰慄着向後退去。
「羅賓,你自己做過的事情都忘了?」葉凡笑呵呵揚手一抓,羅賓手上的伯萊塔手槍脫手而飛,落到了他手中。
「你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連你自己是誰都不認識了麼?」同樣的握槍姿勢,仿佛在羅賓眼前,有一面看不見的魔鏡,讓他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
極度的恐懼,在這幽暗密閉的地下室里,無限放大。
「不,不是……」看着電視裏那個他,再看看面前這個他,羅賓抱頭大叫,腦袋更加地酸痛,現實與夢境,幾乎要分不清楚。
「你已經向世界宣告了自己犯下的罪行,還要抵賴?」
「看看那盒安眠藥,是你自己吃下去的,你也忘了嗎?」
「你有嚴重的精神抑鬱症,對着鏡子看仔細一點吧!你叫馬丁殺掉楊碧徽,難不成也忘了?」
連番的犀利言辭,如同自說自話,讓羅賓的情緒終於崩潰!
「啊——不,這不是真的,這是噩夢……」他雙手抱頭,縮在牆角,面孔扭曲,頭痛欲裂!
葉凡冷笑着看他最後一眼,拂出一道勁氣,手槍落到了羅賓懷裏,隨即整個人消失在密室中。
不知過了多久,羅賓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這隻手槍,空蕩蕩的密室,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看着電視畫面上的自己,羅賓驟然發出一聲狂吼,砰砰砰連開數槍!
濃煙冒起,電視屏幕碎成了蜘蛛網,羅賓大口喘息,癱坐在地。
他慢慢平息了情緒,過往的一幕幕畫面,猶在眼前歷歷在目,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會發表那些不可能的演講。
仰頭一聲慘笑,羅賓緩緩舉起了手槍,他無力再掙扎,再扭轉局面了,幾十年的努力,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泡影。
即使那不是他,也已經成為了事實,昭告了世界。
就讓死亡帶走這一切吧……
槍口瞄準了額頭,忽然間,頭頂傳來了刺耳的警報聲,隨後嘈雜的腳步聲,預示着有什麼人進入了他的居所,人數還不少。
「羅賓!羅賓!出來!你這個懦夫,膽小鬼,臭蟲!」這個暴躁的聲音,透過天花板,傳入了羅賓耳中,怎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