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經講,一陰一陽之謂道,人也是分為陰陽二性,陽指的是人的身體,陰指的是人的靈魂。
人的身體會得病,表現為感冒燒等等,這些統稱為陽病;人的靈魂如果得病,那就會表現為精神類的疾病,諸如癲、狂、癇,這些統稱為陰病。
更直白點解釋,陽病指的是生理疾病,陰病指的是心理疾病。
樸重勛處於昏迷狀態,是因為中了降頭術,受到損傷之處不僅在在生理,更在於靈魂,也就是說,得了陰病,所以採用鬼門十三針,這是對症的醫治方案。
一個多小時之後,金崇鶴從手術室內走出,滿頭大汗,已經沒有了之前玉樹臨風的感覺,這不是簡單的針灸,而是需要投入靈魂的針灸,難度不是一般大。
申彩依連忙迎了上去,急切地問道:「重勛,他怎麼樣了」
申彩依現在最大的依仗,就是醫術群的金崇鶴。金崇鶴在韓國醫學的地位,已經出了醫學本身,他是一個靠醫術成為明星的男人,如同花樣滑冰女王金妍兒一樣,備受國民的愛戴和喜歡。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當你的實力到達了頂峰,就會成為某個行業的名片,金崇鶴的厲害之處,就是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相比較而言,王國鋒就欠缺了許多。
金崇鶴無奈地搖頭苦笑,用韓語道:「他中了降頭術,用普通的辦法無法治好,我竭盡全力,也只能讓他的情況暫時緩和。想要根治他的病痛,讓他醒轉,還得找到給他下降頭的妖人」
降頭術在韓國高層圈子並不屬於秘密,尤其是在貴婦圈子中很流行,這從韓國的歷史劇中可以窺見一二,但凡宮斗,都少不了下降頭的情節,用個草人,在上面寫上要下降頭的人生辰八字,然後念咒語,就可以讓人神志不清,染上怪病。
降頭術的原理,其實也沒有那麼玄乎,降頭師念符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降頭藥,降頭師會用隱蔽和特殊的手段,讓目標使用降頭藥,這才是讓人神志不清的關鍵原因。
當然,這些降頭藥配方都很神秘,每一個降頭師的降頭藥都不一樣,有自己的獨門解藥,所以讓金崇鶴短時間內讓樸重勛解除降頭術,這難度顯然太大了。
「我的兒子,怎麼會染上降頭術這種邪術呢」申彩依雙目通紅,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具體情況就不得而知」金崇鶴覺得這個秘密還是暫時要保住,至少在此刻不適合對外公佈。
申彩依透過玻璃,心情難以言喻,一直以來,樸重勛都是他的驕傲,不僅長相出眾,而且還很上進,深受他的外公,自己的父親,sg財閥會長申英誠的看重,不出意外,未來將成為sg財閥的繼承人。
終於,申彩依壓抑在內心的憤怒開始宣洩,他指着華夏方面的人員,憤怒地說道:「如果我兒子出事,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翻譯將前面一句話保留,把後面一句話卻是如實地翻譯出來。
華夏方面的人,面色都表現得很難看,樸重勛在國內出事,這是不爭的事實。
章平迎了過去,低聲安慰道:「申女士,你不要着急,我們正在想盡一切辦法,抽調最優秀的醫生給朴部長進行治病,相信一切都會好的。」
申彩依沒等翻譯說完,冷聲道:「不用你們假惺惺地作態,我等下會通知我的老公,放棄在華夏投資的計劃,讓他對華夏這個邪惡的國家徹底死心。」
翻譯在轉述這句話的時候,表情也顯得很為難,申彩依的態度很強勢,完全讓華夏方面無法下台。
申彩依的情緒也是到了爆點,如果自己的兒子能夠醒來,她或許可以什麼都不計較,但如今金崇鶴也束手無策,這意味着自己的兒子,很有可能永遠無法醒來。無論作為母親的角度,還是出於家族的角度,申彩依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
羅霄站在旁邊一直默不作聲,這時終於坐不住了,他主動安撫道:「申女士,你稍安勿躁,事情已經生,咱們儘快處理,解決問題才對,而不應該把情況弄得複雜化。」
申彩依搖了搖頭,她如今腦子裏,完全充斥着憤怒的情緒:「明天國外的各大媒體,都會報道華夏政府惡意傷害外商的新聞,其他的話,我會讓律師來跟你們談,必須對我們進行補償,同時要將作惡者找出來,讓我們處置」
申彩依索要的補償,一定是讓人難以接受的代價,矛盾不斷升級,政府將要蒙受損失,華夏方面的人心情都變得壓抑起來。
羅霄好歹也是個副部級高官,面對申彩依如此惡劣的態度,也是相當尷尬,只能將怒轉嫁到下屬身上,他沉聲命令章平:「章平同志,你是漢州市委書記,必須要對此事全權負責,具體對你的處理,我會上報到省委常委會進行討論。」
章平是實權市委書記,想要處置他,必須要上升到常委會才行,羅霄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會這麼說。
章平面色難看,卻是一肚子火不出,此事生在他掌管的轄區內,儘管一切都出乎意料之外,但他無法置身事外。
站在一旁的杜平見章平被如此訓斥,只能苦苦忍耐,挺身而出出聲道:「羅省長,事情很複雜,有人惡意滋事。事情不能你完全落在章書記的身上」
羅霄此刻滿腹怒火,無處泄,暗忖杜平你竟然撞到槍口上,怒斥道:「不是讓你停職了嗎怎麼還在這裏」
杜平也是鼓起了勇氣,羅霄地位尊崇,但自己如果不據理力爭,自己和章平將永遠蒙受冤屈。於是杜平將調查的情況和盤托出,「市刑警隊已經找到了酒店投毒的犯罪嫌疑人,這是一次有目的的投毒行為。」
羅霄微微一怔,左右四顧,杜平的這番話,無疑也落在韓國人的耳朵里。羅霄眼睛紅,暗忖這杜平難道是瘋了嗎這不是間接地告訴韓國人,責任完全在華夏方面嗎
羅霄指着杜平鼻子,沉聲道:「杜平,你要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任」
杜平點了點頭,道:「羅省長,這麼多人都在場,話是我說的,我必須負責」
申彩依6續聽明白翻譯將現場的情況解釋清楚,她開始咆哮起來,突然撲向羅霄,「你們這些殺手趕緊讓我兒子醒來」
羅霄也沒想到杜平會自殺式的將調查的情況,就這麼公諸於眾,他是現場級別最高的華夏官員,申彩依當然是找他說理。
雖然申彩依是個貴婦,但失去理智之後,也展現出了韓國大媽的潑辣,絲毫不弱於華夏大媽,片刻之後,羅霄身上的衣服被扯得凌亂,油量整齊的型也東倒西歪。
旁邊的工作人員好不容易將兩人分開,李俊洙站在暗處,冷冷地目視着一切,情況如同自己所計劃的在展。
金崇鶴剛才讓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他很擔心金崇鶴治好樸重勛,那樣所有的安排就泡湯了。不得不說,金崇鶴的演技真的很好,剛才甚至還迷惑了自己。
場面混亂之際,杜平湊到章平的耳朵邊,低聲耳語幾句,章平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困惑地望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蘇韜。
蘇韜點了點頭,章平心中有底,他清了清嗓子,聲音雖然不大,但中氣十足,穿透力極強,「大家冷靜一下,杜縣長的話,我們還沒有說完。我們承認此次韓國工作人員食物中毒的事情,與我們接待不善有關;但,如今還在昏迷不醒的兩位外賓,與我們並沒有關係。」
申彩依與羅霄已經被人分開,剛才場景一頓混亂,原因有很多,語言和文化不通,也佔據着一些因素。
申彩依剛才太過激動,此刻只能喘氣平復心情,道:「你們現在想推卸責任嗎」
章平搖了搖頭,「朴部長和崔代表,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為中了降頭術。染上這種邪術的時間,早在一個月之前,當時他並不在華夏,而是在其他國家,這兩人應該去過泰國。」
申彩依等章平說完之後,目光落在金崇鶴的身上,金崇鶴望了一眼不遠處的蘇韜,心中暗嘆了口氣,這個華夏年輕的中醫高手,果然實力很強,他也早已看出了樸重勛的病情。
「降頭術」羅霄聽章平說出這等話語,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這章平是瘋了嗎,他可是黨員,降頭術是封建迷信殘餘,在眾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語,是要出問題的。
比起瀆職,意識形態出現問題,這對於官員而言,更加致命
不過,讓羅霄意外的是,申彩依平靜下來,難道這個韓國瘋女人信了章平的話
「我現在懷疑,你們韓國方面是故意製造風波,想引起國際輿論的壓力。」章平壓低聲音緩緩說道。
如果樸重勛真的是在來華夏之前就染病,然後在華夏突然病,可以認為是韓國方面精心策劃好的陰謀。
韓國方面需要仔細考慮,是否要將此事擴散,畢竟已經有人看破了其中的一些端倪,兩人的病,與投毒並無關聯。
金崇鶴湊到申彩依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申彩依整理了一下衣衫,恢復了貴婦的優雅,沉聲道:「時間不早了,我的兒子需要休息,一切等明早再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