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淅瀝瀝的小雨逐漸落大了,豆大的雨滴落在樹葉上,落在地面上,發出啪啦啦的響聲,柳子歸坐在地上,側耳傾聽,覺得外面的雨聲像是書中所說的交響樂。
柳子歸沒有聽過交響樂,不知道現實中的交響樂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他也沒有見過十三年前李峰與張欣是怎樣的相戀,坐在牢中的他只能憑藉自己的想像力去想像,奈何他最近腦袋不怎夠用,費盡吃奶的力氣,也想像不出十三年前的事情。
回過神來,柳子歸又開始思考自己與江嫣然之間的關係,在一刻,柳子歸迷惑,他不知道自己與江嫣然之間算不算是戀愛,沒有人給他解答,也沒有人給他指導,他只能自解,他想自己和江嫣然做了戀愛當中該做的事情,應該算是戀愛吧。
作為一個人,柳子歸是很好說話的,他只需要一個似是而非的理由就可以確定自己的信念,然後直溜溜的走下去,直到撞疼了,才知道回頭,這或許與他的心態有關,他總有一種遊戲人間的心態,儘管他自己不想這樣。
柳子歸想完自己關於自己的事情之後,又開始想李峰和張欣的事情,他又想在似是而非的傳言當中找到似是而非的理由,阻止自己胡思亂想下去,也許是想的太多,所以招來了主人公之一的張欣。
張欣還是一身被血染紅了長袍,長發飄飄,走起路來也是飄飄,像是腳下安裝了輪子,從遠方滑了過來,帶着一絲屬於雲朵的飄逸,落到柳子歸牢房外面。
牢房中的溫度下降好多,那些從巴掌大的窗戶溜進來的雨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了冰。
張欣站在門外面,柳子歸在門裏面,中間隔了一層厚實的門,裏面看不見外面,外面也看不見裏面,但是彼此都知道彼此在看着彼此。
「你終於出現了?」
柳子歸的聲音很冷,比這裏的氣溫還要冷,不過他的冷不是一般的冷,而是一種屬於酷吏不講情面的冷。
「哈哈哈~~~」
張欣一陣陣發笑,笑的很瘮人,笑的讓人感覺自己身上的皮肉在慢慢的脫落,柳子歸有法護體,倒也無事,只是苦了外面兩個看守的人。
「老張,你有沒有感覺冷?」看守老胡打了一個哆嗦,問着旁邊的老張。
老張也感覺到了冷,說:「一場秋雨一場寒,今天又是立冬,天氣冷一點很正常嘛!」
老胡點了點頭,覺得老張說的有道理,可是又感覺哪裏有一些不對勁,隱隱約約的聽到有女人的笑聲,又問道:「老張,你有沒有聽到女人的笑聲?」
老張認真的聽了聽,卻什麼也沒有聽到,笑道:「老胡,你是不是幾天沒有回家想自己的娘們了吧!」
老胡繃着一張臉,說:「胡說什麼呢,你不覺得今天冷的有些異常嗎,我總感覺渾身的肉在往下掉一樣!」
老張道:「是有些冷,我去把門關緊一點、、、」
值班室中兩位值班老警察說話的聲音像是通過特殊處理了一樣,清晰的傳到了柳子歸所在的牢房中,清晰的就像在耳邊說話一樣。
柳子歸對此倒是見怪不怪,鬼屬於另類生物,帶有獨特的氣場,一旦出現在不屬於他們的地方,氣場相互影響,空間出現錯亂,純屬正常情況,這也足以說明張欣的氣場之強。
「行了,別笑了,你這樣下三濫的手段用來對付我,只能說明你自己沒有腦子!」柳子歸略帶諷刺的說道。
張欣停止了傻笑,說:「我知道你很厲害,我也不想與你為敵,我只想知道李峰在哪裏?你把他交給我!」
柳子歸冷笑一聲,道:「怎麼?現在跑過來求和了?晚了,在你強行撲滅何奶奶的三把陽火,帶走她的三魂七魄的時候,就已經晚了!我與你不死不休!」
張欣冷哼一聲,道:「這只能怪你自己沒用,和我對視了那麼久,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能怪得了誰?廢話少說,把李峰交給我,一切好商量,不然,哼哼!」
柳子歸始終對那天晚上的事情耿耿於懷,他一直沒有想通,張欣是怎麼樣避開他的靈覺撲滅了何奶奶三把陽火,帶走了何奶奶的三魂七魄,這件事情都快成了他的心結了。
「實話告訴你,李峰現在就在我的手中,給你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告訴我,那天晚上你是怎樣在我毫無察覺之下害死何奶奶的,我立刻就把李峰給你!」
「哈哈、、、」
張欣又傻笑了幾聲,至少在柳子歸聽來,張欣陰森恐怖的笑聲是傻笑。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你不要忘了,你身邊可是有兩個可愛的女娃娃啊!」張欣聲音一高一低,帶着柳子歸的耳朵坐上了過山車。
柳子歸雙目一凝,冷聲道:「你在威脅我?」
「你可以這麼理解!」
張欣說完之後,極為有個性的走了,然後柳子歸就聽到了兩聲慘叫,慘叫過後,又恢復了安靜,過了一會兒,柳子歸面前出現了兩個人,準確的來說是兩隻鬼!
這兩隻鬼正是值班室裏面的老張和老胡,此刻他們兩個面目猙獰,雙眼爆出,鮮血直流,然後張牙舞爪的奔着柳子歸來了。
柳子歸冷哼一聲,道:「小手段!」
只見柳子歸雙手各捏一個法印,從地上彈了起來,射到兩隻新鬼的面前,還沒有等兩隻鬼反應過來,法印便印在了兩隻鬼的額頭上。
兩隻爆出的眼珠子又縮了回去,臉色逐漸安詳,土地爺的敕符憑空出現,散發出一陣金色的光芒,照耀在兩隻新鬼身上,漸漸的兩隻新鬼的身影消失了。
暮然間,柳子歸抬起頭來,眯着眼睛看着某一個方向,那裏似乎有一件東西在吸引着柳子歸的面前的敕符,這還是柳子歸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他不知道對自己的敕符是好還是壞,立馬收了自己的敕符。
可是回到識海中的敕符還在不停的顫動着,似乎在害怕,似乎在興奮,似乎在渴望,柳子歸從來沒有感受過敕符居然有如此豐富的情感。
突然間,外面傳來的一聲巨大的驚雷,那雷聲就像在耳邊響起一樣,具有很強的侵略性和爆炸性,這很不正常,現在都已經立冬了,按理說不應該有雷聲才對。
柳子歸的目光穿過巴掌大的窗戶,落到了遙遠的虛空,臉上儘是擔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