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因為年輕,所以吃虧,多吃幾次虧,他就會認識到自己的地位其實連狗屁都不如的。」林煜笑了起來。
「行,你小子,下手夠狠,夠決斷,不過你清楚他的身份,你就不怕得罪他嗎?」九叔笑道。
「反正我在蘇杭得罪的人也不少,現在都在瀕臨暴發的邊緣。」林煜微微一笑道:「我到蘇杭來,反正就是來鬧事來的,我不介意把事情鬧的更大一些。」
「哈哈我,有些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九叔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拍了拍林煜的肩膀,然後道:「來吧,中午在這裏吃飯,我們兩個好好的談談。」
「好。」林煜微微一笑,隨着九叔走了進去。
九叔親自為林煜泡了一壺功夫茶,他一邊倒茶一邊道:「我覺得,你的信仰與別人不同。」
「其實,我沒有信仰,如果硬要說有,那只有三個字。」林煜道。
「哪三個字?」九叔看着林煜,頗有幾分目光如炬的模樣。
「活下去。」林煜坦然的答道:「我從小到大的目標,就只有這三個字,那就是活下去,或許九叔不知道,我從小經歷着與別人不一樣的人生,的以我的目標很簡單,那就是活下去。」
「或許在這別人看來,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但是經歷過生與死的我,卻覺得這很難很難,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比任何人都珍惜我自己的生命。」林煜道。
「看得出來,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九叔笑了笑道:「你有時候,深沉的有些可怕,這與你的年紀有些不符。」
「呵呵,也有好多人說,我的行醫經驗,與我的年齡不符。」林煜笑了。
「哈哈,有意思,你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年輕人。」九叔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九叔,有些事情,我一直很好奇,但是不知道當問不當問。」林煜道。
「問,只要你覺得有必要,就可以問。」九叔一點頭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回答。」
「江奇,和江山,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林煜一直以來很疑惑的問題。
他認識江奇比較早一些,而江奇也一直跟在九叔的身邊,他的忠心,自然無須去質疑,有誰敢傷到九叔,他一定會和對方拼命的。
江山是江奇的弟弟,兩人各有各的圈子,看得出來,江山在蘇杭,還是有些勢力的,但是那天晚上兩人起衝突,一提到九叔的名字,江山的態度馬上有了轉變,林煜不明白的是,九叔到底麼這兩個人是什麼關係。
「哦,他們兩個,說起來有些話長了。」九叔站起來道:「他們是我一位故友的孩子,那位故友和我一樣,早些年的時候,是和我一起打江山的。」
「呆可惜的是他的命不好,沒有多久,他便在一場動亂中去世了,江奇的母親,也殉情而去,所以他們兩個便成了孤兒,於是我便將他們兩個收養。」
「兩人的性格在某些方面有些像的,但江奇比較穩重,他的心思也是別人最難懂的,他本來會有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的,但是他卻一定要留在我身邊。」九叔淡淡的說:「而江山,他的性格,是屬於那種不受拘束的性格。」
「所以他長大了以後便離開了我,獨自去闖,這些年,他在蘇杭也算是闖出了些名頭。」九叔笑道:「這兩兄弟,其實人還是不錯的。」
「原來是這樣。」林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呵呵,前幾天,我無意間和江山起了點衝突,看得出來,他是挺尊敬您的,一提到我和你的關係,他馬上就向我道歉。」
「是我有愧於他們啊。」九叔嘆了一口氣道:「早些年的時候,我憑的是一腔熱血在外面闖,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倒下了。」
「年輕的時候,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但是年紀越大,我越是感覺對他們有愧。」九叔嘆了一口氣道:「所有的人,每一個死去的兄弟,他們都有家有妻兒,但是他們卻就那麼去了,我等於說是踩着他們的屍骨上位的,所以我現在一想到這個,就會深深的自責。」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抑鬱的原因,因為那些天,我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我死去的那些兄弟們,如果沒有你的開導,我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走出那個陰影。」
「九叔,事情都過去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林煜嘆了一口氣道:「命運,誰也無法改變的。」
「是啊,我以前,也是這樣對自己說,命運是無法改變的。」九叔笑了笑,他悵然若失的嘆了一口氣道:「但是能自己掌控,有些東西,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但是因為你的執着,偏偏又讓你避免不了這些,就好像是你現在的執着一樣,這根本就是你的念想,你要上位,你要證明自己,你要打造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你要和某些人,有平起平坐的地位。」九叔搖搖頭道:「你年輕,或許你現在不明白,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有些東西,終究不過是虛的。」
林煜怔住了,九叔的話,對他造成的震動很大,他不由得深思,自己現在所堅持的東西,是不是真的值得?
但如果自己不去做這些,又能去做些什麼?極寒真氣六浮絕脈,自己從來謀面的母親,以及生死未卜的父親,這些謎底,都要他一一的去揭露。
所以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放棄眼前的這一切,哪怕是到最後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辭。
「好了,不談這些了。」九叔微微一笑道:「我送你一幅字吧。」
「好,謝謝九叔。」林煜一點頭道。
走進了書房,這裏有現成的文房四寶,九叔拿起筆來,他思索了片刻,然後大筆一揮,只見上善若水幾個大字一氣呵成。
「呵呵,其實我拿手的,也就這幾個字了,千萬不要見笑。」九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