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v章比率不到50的人12小時後可以正常閱讀 蔣珍吃了一驚,又覺得沒必要, 「大哥, 何必如此?這些人又有什麼妨礙?總不見得還有人打着要將他們扶上去的主意。」敢以庶充嫡就等着去國吧。
蔣淑道:「去做就是。對了,去江州的人走到哪兒了?」
蔣珍道:「應該快到袁州了。大哥, 你覺得那個女公子真是永安公主所出嗎?」
蔣淑服了藥, 精神好了些, 沉思道:「永安公主一貫肆無忌憚,當年未出降前就曾將健奴帶入禁宮, 見到東殷王時險些大怒回宮,第二天就帶着從人從膠東出走,東殷公追出八十里都沒有將她帶回來, 最後她定居肅州,聽說也是肆意得很。」
蔣淑笑着說:「東殷公那個老東西,也是他痴心妄想欲配公主, 也不看看他那口牙都快掉光了!」就是娶回來也留不住。
不過這倒更有可能了。
蔣淑道,「聽從人說,那姜元雖然看起來蒼老了些,但仍能看出頗似當年長平公主。如果再倒回七年, 他身在江州, 被永安公主聽到風聲,想見一見故人……也不是不可能。」公主心中難平,姜元又落魄失意,二人一見之下互相憐惜,春風一度, 留下個孩子也算正常。
蔣珍聽蔣淑的話音就知道,這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蔣淑道,「讓人去,最好能得到公主身邊之物,一方帕子、一把梳子、一張琴,若有當年曾近身侍候公主、見過公主的人就更好了。」
蔣珍恍然大悟!拍掌道:「妙!」
蔣淑說了一陣話,累了,揮手道:「你去吧,我睡一會兒。」
蔣珍忙把帳子放下,輕聲道:「那大哥,我去了。」
蔣淑躺下,不忘道:「你須記得,嬌兒沒有孩子,就當圓了嬌兒的一個心愿吧。」
蔣珍就算再有猶豫,聽到這句也下定決心,雖然他仍不懂殺掉這些人有什麼意義。他出門叫上從人,使人去打聽那些人住在哪裏。
從人道:「這個好辦,只是主人要他們做什麼呢?」
蔣珍道:「休問。去找,找到後都拿住。」
「是。」
「只要男子,不要女子。若有小兒更佳。」給嬌兒送幾個孝順孩子過去,長得好,懂事聰明才會討人喜歡。
從人應道:「是!」
馮瑄回來了,他快馬進了城門,直接去見了他爹,馮賓。
馮賓見最心愛的兒子回來,高興壞了,也不怪他一走十幾年,忙讓人去稟告馮營。馮瑄身上衣服也沒換,笑道:「爹先讓兒子歇歇。」
「歇什麼!」馮甲大步進來,看到馮瑄先怒喝:「給我跪下!」說完就四下張望,最後拿起馮賓案上的一把弓就要打上來。
馮瑄掉頭就跑,馮賓趕緊張開雙臂攔住,「大哥休怒!休怒!」
馮甲繞過弟弟去追馮瑄,被馮賓抱住腰求情,「大哥休怒!」
「都是你慣的!跑了這麼多年,盡在外面浪蕩!也不說回家來看一眼!」馮甲掙不開弟弟,更加生氣。
馮賓道:「大哥,這孩子雖然不懂事跑了,可家裏有事也趕回來了,他說有要事!」暗示道,「要事!」
馮甲這才放下手中高舉的弓箭,仍氣得呼呼直喘。
馮賓與馮甲重新整理了衣服,才聽說馮瑄早一步跑去見馮營了。
馮甲皺眉,「為何去見他?」
馮甲自己沒兒子,拿馮瑄當兒子看,伯侄倆是一副脾氣。所以當年馮瑄因受不了家中沉悶的氣氛而逃家,馮甲只是生氣他走了以後不給家裏音訊,對他逃家這事倒不是很在意。如果他能逃也早逃了,可惜當年他是大哥,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弟妹,這才熄了雄心壯志。
馮營與馮甲算是隔房的同輩,但馮營是嫡支,馮家要如何,皆看馮營。
馮賓陪笑道:「大哥休怒,我等去瞧瞧?」說完拖着馮甲去找馮營。
馮營聽完馮瑄的話,眉頭都皺成了川字,聽馮瑄說的,這大公子的脾氣可不怎麼好啊……
倒是馮瑄說完就跟沒事人一樣,讓從人給他端酒肉來,道,「我看大公子也算是個好相處的人。」
馮營搖頭道,「連你都容不下,這樣的人能算好相處嗎?」在他看來,馮瑄身上無驕嬌二氣,性格疏闊,有才有貌,姜元就算不一眼看到馮瑄就引為知己,要討厭他也是很難的事,結果沒想到馮瑄一見面就被姜元惡了。
這隻說明姜元心胸不大。
馮瑄道:「只要我不見他不就行了?半點本事沒有,就愛聽人吹捧。」
「誰?」馮賓和馮甲進來剛好聽到,頓時皺眉,兩人在來的路上也都猜到馮瑄是為什麼回來的,而他此時說的人應當就是姜元了。
馮營面色不好,馮賓坐下道:「有什麼不妥嗎?」
馮營搖頭,嘆道:「國運已衰啊……」
「國運早在三十年前就沒了。」馮甲怒聲道,「先把你那假模假樣給收起來!」
馮瑄一聽大父開炮了,提着酒瓶子端起盤子就想先溜,被馮甲叫住:「站住!我有話問你!」
「問什麼?」馮瑄作恍然大悟狀,「可是問那女公子?我未來的伯娘?好叫大父放心,我那伯娘年少風流,機靈可愛,性情異於其父,乃是一位難得的佳人!」
馮甲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喜色,「果真這麼好?」
馮瑄笑道:「雖然只見過一面,也足以看出其機敏通達,不似其父。」不但會看姜元的臉色,對他們也始終抱有警惕,還知道將養兄牽制在其身旁。
馮營道:「倒有些像永安公主。」
馮甲捻須,總算不像剛進來時那麼生氣了。
馮瑄慢慢往門口走,一邊道:「我瞧着也是呢,等那女公子長成,嫁於大父,一見面,必會驚道『此老奴怎堪配我?』」話音未落,掉頭就跑。
「兔崽子!!」馮甲鞋都不要了跑出來,抓起馮營的鞋就朝馮瑄砸過去,一擊落空,馮瑄已經跑遠了。
馮賓趕緊攔下馮甲,「大哥休怒。」轉頭對馮營嘆道,「阿背,我懂你的意思。」
馮營小時候愛哭鬧,只願意睡在父母的背上,又因為是馮家嫡支,其實馮甲與馮營小時候都背過他,所以就得了這麼個小名。
馮賓道:「你想為國君盡忠,只是力不從心……」
「他那是蠢!愚!」馮甲罵道,他最了解馮營了。
馮營的性情懦弱,又養得過分清高了些。早年朝午王篡位,他不去攔是膽小,不幫姜元其父也可以當成是失望——你身為大公子,名份人望都有,這都能被人從蓮花台趕出去,這也太無能了!
而他也不願意對朝午王效忠,所以三十年不進蓮花台。
他尊奉王令,那是愛惜百姓,盡職盡責。
他明知姜元在外,卻連送些錢物都不敢,更別說在朝午王還活着的時候把姜元帶回國都。
等朝午王好不容易死了,終於可以令國朝有繼,他又開始挑剔姜元其人,覺得他似乎不堪國主之位,讓他當國主真的可以?
馮甲以前就最愛跟馮營吵,可馮營不知是太沒脾氣還是胸懷廣闊,哪怕馮甲快把肝氣爆了,他都平靜如一。
就算是現在,馮營也跟沒聽見一樣。
馮甲已經又氣得起來轉圈,「你說!你說!這回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把你抬過去!!」他就知道!馮營又要當縮頭烏龜了!
馮營到晚上還沒鬆口,第二天早上,他剛起來就聽童兒說:「大伯在外面等着呢。」馮營當即把鞋一甩,扯着被子往身上一裹,往床里一鑽,閉目道:「就說我還睡着。」
童兒愣了,上前推了馮營兩把,氣道:「爹!你不吃飯了?」
馮營緊閉雙目,還輕輕扯起了呼。童兒氣怒,他的肚子可是早就餓了,怒從膽邊生,趴在床邊去扯馮營的鬍子,馮營叫他扯了兩下,翻了個身,呼打得更響了。
童兒夠不着他,又不敢上床,只好出去,見馮甲已經快把飯吃完了,他坐到馮甲身邊,望着他手中的餅咽口水,「大伯,爹不起來。」
「嗯。」馮甲把那半張餅塞到童兒手裏,道:「跟你爹說,昨日,蔣家三郎跑到西城殺了十幾個人,綁了二十多個,綁到廢陵前殺了。」
童兒正往嘴裏塞餅,聽到都僵了,幾欲嘔出。見馮甲說完就大步離去,他只好跑回室內,推醒馮營,哭着說:「爹,爹,大伯說、說……」
馮營已經聽到了,顧不上童兒,跳下床追到屋外,喊住馮甲:「你說的可是真的?」
馮甲在廊前回身,道:「半分不假。」
馮營跺腳,「真是……真是……!!太囂張了!」
馮甲假作驚訝:「何出此言?別說殺了西城三十多個人,再翻一倍又有什麼?」西城都是流民,殺也就殺了,連名姓都沒有的人而已。
馮營把馮甲扯回來,怒道:「別裝得你不知道他殺的都是什麼人!」
馮甲平靜道:「沒有姓名的人。」
馮營憤怒道:「那也是先王的血脈!」
馮甲:「先王血脈僅留姜元一個而已。」他坐下來,看這回是馮營氣得在屋裏轉圈,突然笑道:「這回,蔣家幹得好。不知有多少人像你一樣,明知那些人不可用,卻還妄想着能派上用場。」這樣一來,那些像馮營一樣搖擺不定的人就只能去迎接姜元了。如馮瑄所說的姜元,若日後知道此事,必定會感激蔣淑的。
馮甲嘆了口氣,「我馮家輸蔣家多矣……」
蔣淑尤在病榻之上,登門探望的人卻陡然多了起來,半真半假的試探,蔣淑撐起精神,能見的都見了,不想見的都推給蔣珍。蔣珍在國都中是出了名的莽夫,又因蔣夫人慘死,蔣珍前兩日殺了西城流民,又綁了二十多個拉到廢陵祭人,整個人像瘋了一樣,那些人當着他的面,倒是不敢說太多廢話。
又等了兩日,去肅州的家人回來了,帶回了早年永安公主身邊的馬夫一人,還有永安公主的玉枕一方。
蔣淑與蔣珍忙親自見那馬夫。
馬夫說的和傳言中說的差不多,也有一二不曾流傳出來的秘聞。
比如東殷公與永安公主的關係不像外界傳說的那麼壞。早年永安公主確實不肯見東殷公,東殷公就給永安公主送錢、送禮物,還送過不少健奴。後來永安公主漸漸和緩了,就與東殷公甜蜜過一段,就是在此時,她生下了一個女兒,小名桃兒。從那以後,東殷公就沒有再在永安公主這裏留宿,但禮物是從來不斷的。
桃兒被東殷公帶走養育,從沒回來見過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的入幕之賓很多,最多的是府中健奴與侍從,也有外面的人,他做馬夫時替公主接過不少人,也曾送公主出去與人幽會。
公主也懷過孩子,不過公主不想生,懷了就會服丹,孩子就會落下來。至於公主在六七年前有沒有生過一個孩子,他也說不清。
「仆不曾面見公主。」馬夫很為難,「不知公主是不是……又生了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