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身後飄來的聲音帶着癲狂暴躁,讓得凌浩搖了搖頭,現在的孩子都被寵溺壞了,只以自己為中心,覺得地球都是因為她而旋轉,這才會如此漠視一切,乃至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對此他無權說什麼,自然也懶得去搭理。
他有意放那還沒涉足社會的半大女人一馬,但是對方卻不領情,隨着喊聲越來越近,凌浩眼光一冷,驀然鬆開了牽着女孩們的手,瞬間轉身,同時手臂抬起,握住了一根直揮而下的樹枝。
如果凌浩動作慢了一拍,這並不算粗大的樹枝會直接命中他的腦門,以女人瘋狂起來的力氣,腦震盪估計都算是輕的了。
凌浩冷冷地盯着女人,她卻已經失去了理智,還想抬腳使出撩陰腿技能,但是已經搶先一步扇出一巴掌,所用力道之大讓得女人的臉龐如同重擊,雙頰皮肉恍若被烈風吹席一般,身體更是把握不住平衡,差點摔倒在地。
扔掉手中樹枝,凌浩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字一頓:「我為什麼打你?就憑我一個老師!兩個小女孩為了幫助殘疾人而向你傳單,你沒有愛心不領情也就罷了,卻還把她們推下水,這就是不仁而做錯事了不知悔改,還妄想一走了之,這便是不義明知道殺人犯法,你男朋友在救人的時候你卻蠱惑他一起逃跑,難道不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這是要毀了他的一生,陷他於萬人唾罵,於心難安,這即是不忠你父母辛辛苦苦養你到這麼大,你卻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甚至毫不關係自己利益的小事殺人,沒有考慮你出事落獄痛心的會是誰,白人送黑人時苦的又是哪個,這就是不孝!如此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人,我打你又怎麼了?不為教育你的老師,也不為你父母,就是為了你,我都得把你打醒,可惜,扭曲的性格和道德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你比我想像之中的更加無可救藥。」
女人頭披散在肩形如瘋子,她雙目怨毒地盯着凌浩,右臉已經肉眼可見地高高鼓起,凌浩的一番話沒有聽進去半分,只知道對身後的青年大喊:「蘇俊!你還站着幹什麼!快點把他給我往死里打,你放心,我爸是派出所的所長,會為我們處理乾淨的,你快點上啊!」
青年挪動了幾步,鼓起勇氣看向凌浩:「這位先生,雖然我女朋友是做的不對,但是這不能成為你打人的理由……」
凌浩玩味地看着他:「身為教師,我偏向於講理,但是身為一個強壯的男人,我偏向於護短,她想殺我的學生,我打她,已經算是天大的憐憫,怎麼,你想要動手?」
青年咬咬牙,拿出電話:「我報警了,讓警察來解決這件事情。」
他說着就要拿出智能手機撥號,他還沒撥出去,女人已經憤恨大叫:「你的女人被打了,你都不敢上,我要你有什麼用,有什麼用!」
女人一把搶過男人手機,用力地摔向凌浩,不想卻被一手抓住,他搖搖頭:「可惜了,這還是新的。」
說着將之輕飄飄投出,一道弧形軌跡出現,「噗通」一聲,手機便是落入了水中。
「抱歉,我還要帶我的學生們回去換衣服,沒空陪你們玩耍,相對於你們,我更在意她們是否會感冒。」說着再度牽起女孩的手,偏頭看了這對年輕的情侶一眼,「我只說一遍,別有下一次,否則,我不會再以一個老師的身份出現在你們面前。」
語畢,悠然地帶着女孩們徑直離去,而那對正在撕比的男女渾身一陣哆嗦,眼裏的驚懼滿溢,在於那個自稱老師的傢伙對視的剎那,他們遍體生寒,不像被野獸打量,而是被一個無情的死神打量,那眼神,似乎在看兩人死人一般,冰冷到直刺內心,讓他們不由一顫,仿佛下一刻,自己的生命就會被收割。
也正是因此,他們不敢再有所動作,本能的恐懼,讓他們忘乎了所以。
等到那個男人的背影遠去,他們才從雕像一般的狀態中解凍,女人看了青年一眼,而青年看到自己往日清秀的女朋友此刻披頭散,雙頰鼓地像青蛙,嘴角還有血跡止不住地流出,卻莫名地沒有一絲心疼,他想起了凌浩剛才的一番話,突然覺得,眼前的女人是這樣的醜陋可怕。
「我們分手吧。」青年自然而然地說出了這句話。
女人一愣,已經扭曲的臉更顯猙獰,一個大耳光子響亮無比,同時伴隨着她那並不難聽但是無比刺耳的聲音:「從來只有我甩別人,沒有別人能甩了我!你個賤貨,我沒見過像你一樣的懦弱的男人!還分手,你現在就給我滾,你不要忘了今天的一切,我會叫你好看的,我爸可是派出所所長,我要把你們通通抓去坐牢,你們給我等着!欺負我的人,我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凌浩自然不會知道後面生的事情,帶着沈煙他們回到了廣場,孩子們看到兩個女孩子濕了身,都不由好奇到底生了什麼事情,陳鶯當下添油加醋地把凌浩大神威救了兩人並教訓那個不要臉女人的事情說了出來,引得孩子們各種讚賞,胥師師是知道這貨戰鬥力的,不由腦補那個可憐的女人現在會傷成什麼樣子。
男同學們倒是沒在意這些,一個個眼睛放光,要從班長身上看出花來,女孩傲嬌地抱着胸脯,剜了他們一眼,幾個和她玩得好的趕緊過來護駕,把女孩子擋地嚴嚴實實地,不讓走光一絲一毫。
在凌浩的威逼利誘之下,方雄和陳越兩個相對矮瘦的男孩無奈和女孩子換了校服,然後有驚無險,圓滿完成任務拉了大批人過來聽音樂的孩子們成就感十足,也沒再多滯留,紛紛和聾啞女孩告別之後啟程回學校。
「停下,當心車,我可得告訴你們,不能為爭幾分鐘而誤終生,咱們過馬路地遵守交通規則。」十字路口旁,凌浩又喋喋不休。
孩子們見怪不怪,雖然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但還都是聽進去了,畢竟老凌的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待得紅燈眨眼,綠燈上崗,凌浩做了個跟上的動作,頓時斑馬線上就是一道藍白的波浪緩緩盪過。
很快到了馬路對面,凌浩這時回頭一看,卻現道路中央居然蹲着一粒小女孩,她抱着肚子,臉色蒼白如血,冷汗直流。
不是穆芷馨還有誰?
而和她一樣冷汗刷刷直冒的還有凌浩,此刻他已經顧不得多想,幾乎下意識地狂奔向女孩,幾乎可以說用出了全身的力氣,盡了畢生最快的度。
當他來到穆芷馨身邊將她一把撈起的時候,拐角之處,一輛大卡車隨之轉彎而來,兩人第一時間與卡車接觸,瞬間被撞飛幾米之遠。
凌浩和穆芷馨成拋物線落地,滑行了近十米之後才緩緩停下,孤言寡語的女孩已然忘了疼痛,她呆滯了片刻,馬上低頭看看自己的傷勢,卻現自己幾乎完好無損,但是伸手一摸下方,卻是沾滿了滿手的粘稠,她呆呆地看着一手的鮮血,還有,那把她緊緊摟在懷中男人被血污模糊了的臉龐也清晰入目……